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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尹澤!
尹澤朝沈安若伸出了那隻白淨的手,沈安若的目光還停留在他領口的銀白色蝴蝶上,神情一晃,自己明明是在看他胸口的標牌,結果卻落在了那隻蝴蝶上了,還恍惚了一下,她清醒過來覺得有些失禮,趕緊伸出手輕輕一握。
“您好,我是沈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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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想不到你真的跟他認識呢!”關佳琪跟在沈安若身後,看着手裡拿着兩隻葡萄糖液劑的沈安若,她步伐不快,兩人正走在回婦產科的過道走廊上,臨走前那位尹醫生取了兩隻葡萄糖給她,告訴她應該是早間沒有吃早餐導致血糖過低的緣故才突然暈倒,讓她吃下去。
沈安若捏着手裡的葡萄糖,手指指腹在掌心服帖着捏了捏,掌心的微涼溫度已經不再,奇怪了,爲什麼她會關注到一個陌生人的手掌是冷還是暖?而這種感覺又是那麼的熟悉?
沈安若一陣頭疼,是太陽穴抽疼,從昨天晚上開始,她的頭就疼得厲害,比如想要認真想一件事情的時候,這種痛就席捲而來,迫使她不得不放棄追究!
關佳琪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着,沈安若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擡臉突然對着關佳琪一瞪眼,“閉嘴!”
關佳琪的一句話卡殼在了喉嚨裡,瞪大着眼睛,沈,沈安若--
沈安若面色也驚了一下,看着好友那驚愕的表情,她一隻手正揉着自己漲疼的太陽穴,剛纔頭疼的控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氣,臉色疲憊地看着關佳琪,“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下!”
大概是一晚上沒休息,精神力不濟,人在精神力不濟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沈安若說完邁開步子朝婦產科走,走出兩步就感覺心跳跳得特別的快,快得她都能聽到咚咚咚的心跳聲。
站在原地的關佳琪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剛纔那個,剛纔那個人,是沈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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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辦公室內,從簾子後面出來的牧子修看着站在牆邊研究那一幅牆壁上掛着的畢加索畫的尹澤,問道。
那是一幅《坐着的女人》!
牧子修完全明白這個辦公室裡會掛着這樣一幅畫的緣由!
他剛纔一直都在這個辦公室裡,靜靜地觀察着沈安若的表現,而沈安若給他的表現讓他感覺--
似乎,不太妙!
盯着那幅畫的尹澤眉頭微微一蹙,攤開右手手心,拇指在掌心揉了揉,好像是要從手心的肌膚上回味着剛纔她伸手過來兩手輕輕交握時的感覺。
“她還在!”
牧子修眉心一跳,心裡是一陣驚濤駭浪,“師兄!”
尹澤手指一握,擡眸時,目光鎖住了那一副畫像,“我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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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感覺好像有事?”
n市,午後!
一個小斜坡上,放眼望去,大片枯黃的草葉,有些地方藤蔓密佈,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中,最多是那種黃色的野菊,金燦燦的一大片,跟四周林立而起的高樓大廈水泥路比起來,這裡的視野是異常的開闊。
乾蘇黎看了一眼站在斜坡頂端靜默抽菸的簡錫墨。
簡錫墨轉臉來看他一眼,眼色不明,“談生意就談生意!”
乾蘇黎笑了一聲,“是,談生意!這麼一本正經!”說着他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動工的工地,“那邊是你顧氏的地盤,如果這塊地你們顧氏能拿下,將兩塊地盤鏈接起來,效果絕佳!”
“那也要看你舍不捨得!”簡錫墨解開了外套的兩顆鈕釦,黑色的長大衣迎着風擺動起了衣角,身材高大筆直的他如同一根標杆,目光裡深諳不明。
“你跟安若要結婚了?”乾蘇黎又一次岔開了話題,蹲在一邊,用手擋了一下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菸。
簡錫墨低頭,看他一眼,薄脣一動,“你有意見?”
“不敢!”乾蘇黎說着,看他,蹙眉,沈家的請柬第一時間發到了他乾家,做了幾十年的鄰居,這就是福利,以至於乾蘇黎在接到請柬時瞥見裡面的名字是簡錫墨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速度,悶快了!
不過--
“沈丫頭能嫁給你,也是她的福氣!”乾蘇黎笑了笑,起身爽快地出聲,“行了,就按你說的辦吧,當是我給你們夫妻隨禮了,婚禮那天可別想再從我手裡要紅包了,我這紅包比誰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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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務車在n市與a市之間飛奔疾馳,開車的吳叔從車內後視鏡裡看着坐在後排的人一臉憂鬱,這憂鬱的神情是從早間就有的,從早上一見到他時,他臉上的憂鬱神情就一直沒有散去過。
“先生!”吳叔一聲輕喚使得寂靜的車內終於有了一絲活氣。
“吳叔是不是也覺得我有些避重就輕?”簡錫墨輕輕出聲,嘶啞的嗓音裡滿是疲憊不堪。
吳叔搖頭,“不,先生,我們工作也是爲了更好的生活,賺更多的錢最終目標也不過就是爲了讓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加舒坦而已,但是如果生活都不舒服,我們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
先生是擔心沈小姐吧,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先生正跟乾寧置業的少董乾蘇黎視察東方之門的那一塊地皮,結果才繞了一半的距離就接到了這個電話。
不過好在,乾寧置業的少董跟先生關係匪淺,而且一聽到是沈小姐出了事,那位少董也急匆匆地跟了過來,至於洽談業務的事情,也從n市轉移到了a市。
簡錫墨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吳叔的話很樸實,但是卻是最有深意的表達。
他取出手機,撥通了沈安若的電話,電話是通了,但是卻遲遲沒有人接,他眉頭皺了皺,心裡也是一陣煩躁不安。
心口的鈍痛陣陣襲來,這種不安的情緒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濃烈,恍若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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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的辦公室,午休過後,她的精神漸漸好了些,關佳琪給她帶了飯,中午在微波爐裡打熱了講究湊合了一頓,聽見手機音樂響起時,沈安若正在收拾桌子,手裡拿着的紙巾包裹住桌子上的雞肉骨頭。
看到屏幕上閃動的名字,沈安若捏着雞骨頭的手僵了一下,是他打過來的!
內心繁雜的情緒再次涌出來,亂糟糟的,接起來要說什麼?說簡錫墨我們先冷靜一下,冷靜地想想我們是不是真的適合在一起?還是接起來一句話都不說,沉默?
不,她受不了那種沉默,昨晚上壓抑了一晚上,壓抑得她快要瘋掉了!
沈安若看了一眼手裡的肌肉骨頭,臉上閃過一絲苦笑,這是不是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她遲疑久久沒接電話,直到那邊簡錫墨掛斷了沒再打過來,她盯着那個手機,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撿起來,撥過去。
撥過去,只爲想聽聽他的聲音!
沈安若被自己此時的想法震得發呆,用手抱着自己的頭,不,這種想法是怎麼回事?
“沈醫生,377病房的寧小姐請你去一趟!”護士敲門,看見沈安若抱着頭伏在桌案上,愣了一下,再次喊了一聲,見到那張從桌案上擡起來的那張臉,頓時嚇了一跳,“沈醫生,你臉色不太好啊!”
沈安若沒有回話,起身邁着步子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病房377裡沒有人,寧唯人並不在病房裡,沈安若沒見到人便朝四周看了看,詢問了人才得知寧唯剛纔在樓梯間出現過。
沈安若一點也不相信寧唯的身體會有什麼狀況,這個女人如果能安安心心地住在醫院裡不給她找麻煩就已經很好了,她快步走向了樓梯口,住院樓層的樓梯間平日也有不少人來往,這邊直通向天台,天台上是一個空中花園,是醫院將頂樓合理利用修建起來的供病人散步休息的地方,當然,防護措施也做得很到位,四周的高牆就有兩米多高。
沈安若朝上走了幾步,喊了一聲“寧唯!”
腳步聲在上方停了下來,沈安若快步跑上去跟上,果然見到了前面走着的寧唯。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沈安若上前就攔下了她,她今天沒有心情跟她胡鬧!
“當然有!”寧唯突然笑了,看着沈安若笑得略帶嘲諷,舉起自己的右手亮出了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皖離送給我的,好看嗎?”
沈安若強忍住頭疼,壓制住內心的憤然,找她來就是爲了看她的戒指?毛病!
沈安若定定地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準備走。
“沈安若,我跟宋皖離的訂婚宴,你會來吧?”
沈安若內心強涌出一陣難受,頭痛欲裂,在寧唯走到她面前時,她突然有一種衝動,要伸手一耳光將她臉上的笑容給煽掉,但是,不能,不能--
她緊緊握緊了拳頭,強制自己壓制住內心的那個念頭,也就在此時,腦海裡一個聲音在叫囂着,“這個女人搶了你的東西,還這麼諷刺你,嘲笑你,沈安若,你活得如此懦弱!”
沈安若渾身都顫抖起來,誰在說話,誰在說話?另外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來吧,讓我看看最真實的你!”
轟,腦子裡有什麼轟然倒塌,站在樓梯上的沈安若突然大叫一聲,“踐人!”伸出手朝着寧唯的肩膀狠狠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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