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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是被窗外的一陣雨聲給驚醒的,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雙足luo着垂放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腳底板都涼了。
她縮了縮腳,轉臉去看窗外,對面那棟樓相距五十米左右,一看過去便是大大小小的窗戶,視線也受限,陰霾的天氣讓人覺得涼氣颼颼,她把腳縮回來,自小便身體偏寒怕冷,看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睡了多久,兩個膝蓋都涼透了。
值班一晚,也跟着科室裡的值班醫生轉了一晚上,休息的時間是有的,只不過是沒有時間睡覺,即便是眯眼小憩也是心裡驚着的,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
沈安若開始佩服自己的抗疲勞能力,來婦產科的實習期纔剛過一週,她已經成功挑戰了四次夜班,這對關佳琪來說,簡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連一批來的實習生都在私下裡說她瘋了,有這麼拼命的嗎?
空氣裡有焦糊狀的鏽鐵氣味,坐在沙發上整理思維的沈安若嗅着這種味道,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連鞋子都沒穿就往廚房裡跑,看着爐竈上面被燒得半邊紅透了的開水壺,她那張平靜的臉終於露出了焦急神態,一陣手忙腳亂地將天然氣給關掉,人也一步跳得遠遠地,站在門口伸手抓住自己的頭髮。
天啊,她忘記了睡之前燒開水泡泡麪來着,剛纔還在心裡暗歎自己的抗疲勞能力,這一覺睡下去她早已忘記了爐竈上的開水壺。
沈安若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亂了起來,就跟那竈臺上被燒得變了形的不鏽鋼開水壺,紅黑一片,紅的扎得眼睛生疼,黑的讓人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裡的寧靜被打破了平衡,開始變得混沌不堪,
關佳琪電話來得及時,沈安若剛泡好了一碗方便麪,國內的水質不比加拿大,哪怕是燒製的開水之前就經過了濾水器的兩遍過濾,但對沈安若而言,喝起來的水依然能喝出水裡含有過濾性的化學物質。
沈安若蹙了蹙眉頭,看了一眼花了一個月實習工資購買的濾水器,心裡暗歎,這東西看來是白費了。
值晚班的人一回家就直接栽倒在chuang,醒來時都是下午兩三點,關佳琪的聲音朦朦,很明顯是剛醒,說話還有些顛三倒四。
不過讓沈安若很意外的是,爲什麼每次她顛三倒四的都能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準確地撥通她沈安若的電話號碼?
“晚上七點,夢蘭咖啡廳,十七號!男,三十二歲,三室兩廳,現代越野車,老父去世,家留老母,無姐弟,政/府部門公務員,工作穩定,無**嗜好。。。。。。”
關佳琪迷迷糊糊地說完,後面的壓根就聽不清楚,好像是她做夢了爬起來說了這麼幾句又栽倒進被窩裡睡着了。
沈安若在她嘀咕時已經吃了一半的泡麪。
她把手機點了免提,關佳琪的聲音越來越小,之後便沒有了聲音,沈安若安靜喝麪湯,在電話聲音完全消失之際,淡淡地說了一句,“關佳琪,你今晚上有幾個?”
電話那邊突然有了聲音,“啊,你一說我纔想起,今天晚上居然又有兩個,天啊!”
能把關大小姐從睡夢裡活生生拖出來的莫過於這一段時間關媽安排的類似於車輪戰式的相親,從關佳琪年滿二十四周歲開始到現在,三個月之內,相親無數次,讓關佳琪是每日戰戰兢兢鬼哭狼嚎卻又苦於逃不開老媽的魔爪,硬生生拉着沈安若當了三個月的陪親!
陪着相親的意思!
“我今天晚上沒有時間!”沈安若把碗裡最後剩下的一些麪條扒乾淨了,晚上要寫一篇論文。
“啊,安若,你要不去我死了誰給我收屍啊?你能忍心看我被那一羣衣/冠/禽/獸吃得渣都不剩?我要毛都不剩了你上哪兒去找我這樣的鐵桿兒損友?”
關佳琪的哀嚎聲被沈安若直接叫停,只因有人敲門,她起身去開門,以爲是約好了過來籤租房合同的房東,結果一開門就嗅到一陣淡淡的花香氣息。
門口站着的人一身淑女打扮,手挽着愛馬仕小包,在開門的時候朝裡面看了一眼,衝着開門的人皮下肉不笑地看了一眼,不用被人邀請就徑直走了進來,也不顧門口站着的沈安若此時的表情,踩着高跟鞋走到客廳裡一站,目光朝餐桌上看了一眼,擡臉勾了勾脣,臉上的表情盡顯嘲諷。
“沈安若,你離開了我哥就過得這麼拮据,這可跟你當初所說的豪言壯語是絲毫不沾邊啊!”
沈安若看着不請自來的女人,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碗筷收好,朝廚房裡走,“宋小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快些離開吧!”
這種言語的諷刺在這一週她已經聽得有了免疫力,從最開始的內心憤然到現在的麻木以對,她沒有這麼多的精力來應付這些嘲諷,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了那麼多。
身後尾隨的人跟到了廚房門口,靠在門口低聲斥責,“沈安若,我爸六十歲大壽,我哥來請你過去你爲什麼不去?你出/軌在先現在還有理了是嗎?”
“啪--”沈安若手裡的碗一滑,水龍頭衝下來的水把劃破手指上的鮮血衝得一乾二淨,又迅速地冒出血水來,她全然不顧,用水衝了一下,轉身看着門口質問她的人,“那你爲什麼不去問問寧唯,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幾個月了?”
門口站着的人被沈安若反問得一時發怔,臉色微變之後冷哼一聲,“那你就是爲了報復我哥也用不着這麼低賤無恥的手段!
還是說,沈安若,你骨子裡本來就下賤!”
------章節有改動,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