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柒有點兒發愣。
下一刻卻被墨少軒很自然的牽起了手。“走吧。”
直到安語柒被墨少軒帶到了房間裡,看到偌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大牀的時候,才赫然回過神來。她有些錯愕的回頭看墨少軒,卻正好撞進他意味深長的眸子裡。
安語柒退了幾步,她有些緊張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顯得有點兒可憐兮兮的擡頭去看墨少軒。“墨少……”
墨少軒徑直的走過來,沒有應她的話,卻已經把被子拉開釹。
看到他的動作,安語柒的腦子裡閃過不知道多少畫面,臉上緊張的神情顯而易見。
安語柒不是小孩子,就算沒吃過豬肉,自然也見過豬跑。所以,墨夫人有意把他們安排在同一個房間的用意,安語柒多少還是能猜到的。只是……安語柒咬了咬下脣。她卻不希望這一天這麼快就來到。
確切的說,她是不希望這一天提早發生,發生來沒有結婚以前悽。
等墨少軒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浴衣遞給她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禁覺得好笑。
自從跟安語柒一起之後,墨少軒心情明朗的次數越來越多。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此時此刻他看着安語柒的眸光裡,除了笑意之外,更多了絲絲的寵溺。
“去洗澡休息。”墨少軒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然後,就看到安語柒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安語柒拿着接過來的浴衣,始終沒能邁開腳步。不是她矯情,而是這麼多年以來她的不安全感,都不能讓她在毫無保證的前提下,展露自己的底線。
雖然安語柒自己也說不清,對於墨少軒,她爲什麼有着那麼一份,就練她也拿捏不清的信任。
可是縱然如此,她在這一刻,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邁出這一步。
“墨少,我……”安語柒想要找到最合適的一種說辭。可是她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只是,不等她找到合適的語言,墨少軒的手掌就已經扣上了她的發頂,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我不碰你。”對上安語柒詫異的眸子時,墨少軒柔和了眼神。“你不同意,我不碰你。”
這不止是安慰,更是一種承諾。
安語柒的心裡止不住一陣的發暖。她抱緊了懷裡的衣服,輕輕的點點頭。
“你去洗,我去書房。”墨少軒把安語柒送進了浴室之後,一刻也沒有多做停留。
其實,他不是不想要更多的觸碰到她。可他要的,卻不僅僅是這樣的碰觸。墨少軒知道,自己要的更多。不止這個人,更是她的心。想要讓她全心全意的信賴自己,依靠自己。
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走出房間的時候,墨少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拂過安語柒的皮膚後,那種微涼細膩的觸感還留在指尖上。這讓他不禁有片刻的愣神。
可最終,他也只能深吸一口氣,收起心思邁開步子往書房走去。
墨夫人端了杯茶放在桌上。墨翰宇吹拂去熱氣,看了看墨夫人,開口說道。“這就讓兒媳婦住下來,是不是有些不妥?她跟軒兒還沒結婚,這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呢。”
“我生的兒子,我還不瞭解嗎?”墨夫人瞪了墨翰宇一眼。“軒兒知道分寸。而且,你不是跟軒兒商量的,小柒他們需要保護起來嗎?我想來想去,在家裡總好過小柒一個人。”
聽了墨夫人的話,墨翰宇點了點頭。“在家裡確實是安全一些。聽說,他們回來的路上還遇見了記者。”這麼說着,墨翰宇皺了眉。“消息是從哪兒走漏的呢?”
就在墨夫人和墨翰宇說話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隨即房門被推開。是墨少軒。
墨夫人一看就知道墨少軒肯定有事要跟墨翰宇說。“你們父子談,我先出去。”
墨翰宇看着筆挺如刀一樣,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少軒,敲了敲桌子。“記者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是已經全面封鎖消息了嗎?”
“是我疏漏。”墨少軒線條剛硬的側臉,更顯得緊繃。“有人透出消息給記者,一早埋伏。”
“查出來是誰泄露的了嗎?”墨翰宇的眉擰的更深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這會兒被報道出去,那麼,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那麼到時候,受到波及的肯定不只是整個古玩界。其中的牽連,包括拍賣所等一系列有關聯的,都會產生動盪。
“還在調查。”墨少軒顯得十分的沉着。
“要快。”墨翰宇嘆了口氣,下一刻倒是恢復了些精神,盯着自家兒子的臉,摸着下巴笑了一聲。“聽說你把安家的嫁妝退回去了?”
說到這個,墨少軒的眉就蹙了起來。“嗯。”他並不否認,也不奇怪墨翰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安秉希找父親了?”
“無非是求情罷了。”墨翰宇揮了揮手。“只怕你一個火氣,燒到他家那位夫人和那個女兒的身上。”
墨少軒沒有說話,表情涼涼的,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麼。
“你媳婦的嫁妝,他說已經準備好了。本就是另外準備的,不想他夫人拿了一半的禮單就送來了。”墨翰宇一臉老狐狸的表情,也不禁笑了一聲。“這麼瞧着,大概是知道鍋是鐵打的了。”
墨少軒沒什麼表情。“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舉。”
“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岳父,多少留寫情面。”墨翰宇難得的語重心長。“何況,你媳婦再怎麼現在也脫不開安家。讓外人看了不會說你什麼,倒教她白受得委屈。”
聽到墨翰宇這麼說,墨少軒的表情倒是改變了一瞬。最終微點了下頭。“是。”
等墨少軒回到房間的時候,安語柒已經蜷在牀中央,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的頭髮散在潔白的枕頭上,只在中間的地方,微微鼓起一團,整個人都縮在了羽絨被裡。
墨少軒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被什麼點住了一樣,半晌都沒動。最後,他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沒發出聲音,再一次得動作輕巧得退出門去。
剛剛重新關闔上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墨少軒有那麼一秒的時間慶幸自己退出來的及時,然後不緊不慢的接聽了手機。
“說。”他的態度有一絲的冷硬。
這會兒唐乾會打電.話過來,多半是查到了什麼。
“墨少,我們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說,那些記者被甩掉以後,就沒有再去鎏苑。”唐乾說出他的判斷。“我想,他們之所以會一早等在那兒,大概是隻知道我們大體的路線,但是並不知道更加具體的情況。”
墨少軒不滿的輕嘖。“泄密點是哪兒。”
對於這些事情,墨少軒並不感興趣。他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誰泄了密。
有這樣的人隱藏在他們的周圍,這已經是在挑戰墨少軒的耐性和底線了。
“凡是接觸到這件事的人,我已經進行了逐一的排查。但是他們全部都沒有嫌疑。”唐乾遲疑了一下,依然把結果講出。
“沒有?”墨少軒的聲音更加冷了幾分。“總不會是記者自己跑去的。”
“報社那邊我們的人傳回消息,說這些記者是主編直接派遣的。而主編的消息來源,則是一封匿名信。”
“匿名信?”
“是的。”唐乾正是因爲這封匿名信才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一般來說,匿名的話,都是不想讓別人追查。而原因一般無非是有仇,那就是熟識。所以對方纔用這種方法,想要隱藏他的身份。”
墨少軒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結果。”他提示着唐乾,只是,這時他的心裡也早已經有了那麼一個懷疑的對象。
“墨少,我分析和調查之後,發現能夠接觸到這件事,並且把它泄露出去的,除了我們的人以外,還有一個人。”唐乾說的坦白。“只是沒有證據。”
“安家那個女人。”墨少軒明白的指出。
唐乾只有一瞬的驚訝,他沒想到墨少軒居然也在懷疑安薇雅。只是,這正和他的想法。“那天她來見您,在我辦公室裡單獨呆過。當時我剛剛拿了名單回去。後來我去見您,她自己留在了房間。”
自從自己人這條線怎麼都查不出線索,唐乾就已經在懷疑安薇雅了。“時間和條件都滿足,我排查了一遍,發現只有她嫌疑最大。”
“嗯。”墨少軒只這麼應了一聲。
唐乾拿不準他究竟是什麼態度,就補了一句。“墨少,這事要不要和安小姐商量一下?”這個安小姐自然是指的安語柒沒錯。
“不用。”墨少軒連想都沒想,就否定了他的提議。“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
頓了一下,墨少軒似乎是在思考。“那個女人暫時放一放,把這件事壓下去。”
“是的,墨少。那墨先生那裡……”
“父親那裡我去說。”墨少軒這麼吩咐了一聲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的眸子深沉一片,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安語柒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她有那麼一瞬分辨不清自己現在的地點。
屋子裡靜悄悄的,在牀尾的地方有柔和的光。安語柒沒有馬上起來,她在那兒躺了好一會兒,等到差不多清醒了,才擡起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醒了。”她纔剛剛有點兒動作,墨少軒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嗯。”安語柒坐起身來,想下來,卻被按住了肩膀。然後,墨少軒遞過來一杯牛奶。“幾點了?”安語柒見他不在意,也就沒有再動,索性靠在了牀頭,小口的喝着牛奶。
濃重的奶香伴着牛奶的溫熱一起滑入胃裡。只差沒讓她舒適的眯起眼睛來了。
“十點。”墨少軒看了眼手錶,神情自然的回答着。
安語柒把杯子握在手心裡。杯子並不算很燙,可是卻又不涼。顯然這牛奶是在她睡着的時候,就已經熱好的。而且,是算好了她差不多醒過來的時候。
非常的用心。
安語柒抿了下脣。“我睡了很久。”雖然消除了旅途的困頓,可身體依然還處在疲憊的狀態,有些昏昏沉沉的的。
墨少軒用手擡了下杯子,示意她多喝一點。口中卻一本正經的回答着她的問題。“不算多。餓了?”
安語柒搖了搖頭。雖然睡了很久,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看了看時間,墨少軒也覺得這個時間再吃太多東西不太好,見安語柒不覺得餓,自然也就沒有再勉強。不過,卻還是盯着她,讓她把那杯牛奶喝了個見底。
安語柒剛剛拿下放在脣邊的杯子,擡頭就迎上了墨少軒的目光。
還不等她說什麼,就見他的面孔突然放大,脣上溫溫軟軟的被附上。
如果真的要算起來,這已經不算說安語柒和墨少軒之間的第一個吻了。只是,他們之間,卻還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吻得這麼深。如果之前的那種簡單的碰觸,可以算的上是親吻的話。
安語柒輕輕閉起了眼睛。現在即便是不用照鏡子,安語柒也能肯定,她的臉一定紅的像蘋果一樣了。就連耳廓也經受不住的滾燙起來。
墨少軒一手拉近了她的距離,一手拿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後,俯身過去,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對於親吻,墨少軒並不知道,原來會是這麼美妙的感覺。
氣息裡充斥着的,是牛奶濃郁的香氣,還有呼吸間屬於安語柒的氣息。只是這樣靠近着,墨少軒就覺得,他的身體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復甦。像極了想要衝破牢籠的獸,嘶吼着掙扎着,想要突破一切的防線。
墨少軒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在失控之前,提早放開了安語柒。
甜膩而讓人戀戀不捨的味道。墨少軒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看着安語柒,沉默不語。
他向來不是一個感性且沉溺在這種虛妄的谷欠望中的人。理智充斥着他的大腦,身爲墨家的繼承人,被人稱作墨少的他,不論外界如何,他自己向來不允許自己放縱。
可一切在遇見安語柒之後,彷彿就全部改變了。
她像是怎麼也嘗不夠的罌粟花,迎風搖曳,光豔照人。明明先只在看着,卻不受控制的被引過去,俯身去嗅她的香氣,去品嚐她的味道,然後,從此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安語柒看着眼前的墨少軒,他的眼睛裡閃爍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光。那種深沉又或人的情緒,名爲谷欠望。
她蠕動了一下喉嚨,想要開口說點兒什麼,卻發現剛剛的親吻已經讓她發熱的喉嚨,這會兒再次乾渴起來。
而墨少軒倒是在深呼吸之後,好容易壓下了身體裡的躁動,擡起手,用指腹抹去了她脣角的水漬。看着安語柒臉紅彤彤的模樣,墨少軒難得起了一絲戲謔的心思。
“牛奶的味道不錯。”
果然,下一刻安語柒就險些再次悶到被子裡去。
她瞪着面前看上去一派正經的男人,心裡卻恨得牙根癢。這個蔫兒壞的傢伙,究竟從哪兒看出來是冷漠正經的?!
不過,墨少軒倒是不在意她怎麼腹誹他。看着人被自己欺負的狠了,下一刻,他就伸了手過去,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嚴肅了神情。“有件事。”
安語柒雖然有那麼一瞬的猶豫,不知道是不是墨少軒又一次的耍詐。但看了看他眉目間微蹙的模樣,慢慢拉下了半捂住臉的羽絨被,啞着聲音問了一句。“什麼事?看你的樣子,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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