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一頭溼發,白嘉立在了浴室門口的鏡前。
紅腫的雙眼正告訴她,她先前哭的有多傷心。
對滕燁說出那樣殘忍的話,她的內心其實非常的難受,因爲當她知道這之後藏着的事件真相時,那根心刺真得已經消失。
他用手捧着她的臉時,她聽到了自己狂喜的心跳,但卻也知道,那是危險的心跳。
她是他的弱點,如果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麼一切都會回到最初,不但她會繼續成爲他的弱點,也會如自己之後所說的那樣,活在真假相容的世界裡,扮演着一個藏在金屋裡的娃娃,那怕自己是他的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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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哪怕哭腫了雙眼,她也一點都不後悔,因爲她知道自己是對的,愛一個人,就得爲他着想。
深深地吸一口,她努力的收起自己沉重的心情,用手拍拍臉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說了兩聲加油後,她轉身去往牀前準備休息,才赫然發現,牀頭櫃子上是一身男士的睡衣。
這裡是……金俊吉的臥室?
她掃了一眼,意識到不對,便立刻退出了房間。
她沒有習慣去睡另外一個男人的牀。
走過滕燁帶她進的客房前,她想起了自己帶來的包還在裡面,便想進去拿出來,可剛要敲門,卻聽到了金俊吉的問話,而後也聽到了滕燁的那句回答。
她的手慢慢的縮回,繼而邁步走向樓下,但心裡卻充斥着說不出的酸澀,因爲他說的也是她想的。
霎那間,淚水再次決堤,幾乎讓她看不到自己所下的樓梯。
“我說丫頭,你這是在哭嗎?”當白嘉無意識的走到樓下時,客廳裡夾着細長煙支的婦人正將手裡的紅酒杯放下,一擡眼掃到她那樣子,便是撇嘴的開口詢問:“住我家有讓你難過到這份上嗎?”
白嘉聞言忙伸手蹭了下眼睛:“沒,是頭髮上的水。”
婦人打量了白嘉兩眼,而後一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吧!”
白嘉愣了一下,還是很聽話的走了過去坐下:“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婦人聞言掃她一眼:“你要真覺得抱歉,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白嘉錯愕的看着婦人:“您……”
“千萬別答應我兒子。i^”婦人很認真的言語着:“不管他怎麼追你,怎麼說喜歡你,哪怕就是在地上打滾呢,也千萬不要答應他,行嗎?”
白嘉沒想到婦人說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話,不過,她還是點了頭:“好,我知道了,您放心,我,我不會答應的。”
婦人當即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都依稀有了一絲笑容:“你答應了就好,我總算可以安心一些了。”
白嘉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她沒想到金俊吉的媽媽會這麼嫌棄自己,不過,她也無所謂,因爲她本身就沒想着會答應金俊吉,她實在怕了這樣有差距的愛情,更無法在心裡裝進去別的人。
不過她尷尬的表情落在婦人的眼裡,卻讓婦人意識到白嘉的尷尬,於是她眨眨眼開了口:“我不是嫌棄你,只是你也知道,那傢伙是個什麼人,我不能讓我兒子面臨威脅,那混蛋發起瘋來,什麼事都做的出,他能爲了你一二再再而三的違背誓言跑到韓國來,就能爲了你殺了我兒子,所以,我絕對不能讓我兒子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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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聞言眨眨眼:“其實,我一直都有些不大明白,到底是什麼誓言不許他來韓國,你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婦人一愣,隨即有些苦澀似的一笑:“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唯一要知道的,就是別把我兒子禍害進來就成!”
……
“搞定了!”凌晨三點的時候,金俊吉總算把信息解讀了出來,當即也是一臉的詫異之色:“就這麼點東西,至於搞這麼複雜嗎?”
“不復雜不行,這敵人不明,他在暗處,並能找到白嘉,我要想把她挖出來,就不能讓她察覺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金俊吉撇了嘴:“你那邊怎樣?”
滕燁蹙了眉:“我分離了一下,發現主要是氧化氫,液態氧化氮以及多硝基甲烷這三種東西,這些很好採購,調配,沒有什麼額外難尋的物質,就連做引線的金屬線和玻璃瓶也都毫無特色,想要從這上面挖掘出敵人來基本沒可能,不過,這個人絕對是個炸彈製作的高手,這份比例運用的十分完美,這個**炸彈的穩定性實在太強了。”
“看來對手很強大啊。”金俊吉說着退開了椅子起身:“去看你的報告吧,實在不算什麼好消息。”
滕燁立時去瞧望,便看到了一堆數據。
他在抱着炸彈離開白嘉那裡後,就發現自己得先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救助白嘉,查明敵手,而最適合的地方,自然是金俊吉的住宅。
所以在強行進入此處後,他給金俊吉發了短信,而後金俊吉自然驚詫的打電話回家,於是他一點也沒客氣的威脅了某人去接白嘉後,就第一時間跟吳莉莉聯繫上。
斷掉的逃離繩索,精心準備的炸藥,都可以說明這人是有備而來,但奇怪的是,屋內有了炸彈,敵手完全可以離去等白嘉觸碰就好,卻爲什麼人還在屋內,尤其是聽到他和她一起回來時,竟沒有立刻離去,反而藏在屋內企圖和他交手。
只不過交手兩下對方就似乎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直接迅速逃離,而他爲了解除危機,選擇了放棄追蹤,在第一時間安全割斷了引線,避免了爆炸。
種種奇異的情況,讓滕燁懷疑鬼影當年任務殘留下白嘉的事,不僅僅是他一人知道,所以他纔要阿彪幫忙直接在整個組織的系統裡查找可能相關的一切數據,並瞧瞧發送過來。
而現在數據過來後,他卻發現,組織內和白嘉相關還真不算少,但基本都是和他在一起的訊息,而至於別的卻是一無所獲。
“你們組織顯然早盯上白嘉了。”金俊吉在一旁輕聲言語:“我都說了,你是根本沒辦法愛人的,愛誰,誰危險。”
滕燁擡手關掉了報告,看了一眼金俊吉:“不用你提醒我。”
“我不是提醒,只是想你認清事實,你說愛一個人希望她絕對平安,我更相信你也希望她幸福啊,所以我真心覺得,你不該阻礙我……”金俊吉閉了嘴,因爲滕燁的手上已經冒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
“如果我不能給她幸福,也會希望有一個真正對她好,又能給她想要的生活的人在她身邊,那個人他一定不會是你。”滕燁說完收了刀子,打開門走了出去,直奔樓下廚房,打算弄杯咖啡,可是卻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白嘉。
他看了看她,便上前捏上了她的脖頸,當她進入了昏厥後,他將她抱了起來,上樓,進屋。
“你可以滾了!”他看到屋內正在看他分離出來的那些東西都金俊吉一點沒客氣的言語着:“順便把那些東西也帶出去,銷燬吧!”
金俊吉聞言很想反駁,但看看他懷裡的白嘉,最後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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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東西收拾着離開房屋時,他看了滕燁一眼:“你不會是打算和她同住一屋吧?身爲一個男人,你最好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滕燁看了他一眼:“我從認識她的第一天就和她同住一屋,同睡一牀,你還有什麼廢話要說呢?”
金俊吉的身子僵了一下,繼而閉嘴出去了。
滕燁起身關上了門,輕輕的給她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而後抓過被子給她蓋上。
他想抱她,卻又不敢,因爲他知道,如果他那麼做了,他離白嘉就更遠了。
所以他伸手摸了摸白嘉的臉,而後低頭在她的面頰上親吻了一下,便做在她的牀邊,凝望着她。
……
早晨當白嘉舒服的翻身醒來時,便立時發現自己是躺在牀上,身上連衣服都褪去了。
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滕燁,但當她驚詫的坐起來時,卻發現滕燁歪着腦袋睡在一旁的單座沙發上,他那高個長腿,更因此而十分委屈的蜷縮着。
白嘉眨眨眼,又默不作聲的躺了回去,轉頭看了眼身邊,不曾褶皺的枕頭和被子,都證明着這一夜他並沒有似以前那樣鑽進來擁着她。
內心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她伸手夠着衣服鑽進被窩裡穿戴,而當她在被窩裡穿戴好出來時,卻發現滕燁已經不在屋裡,他幾時離開的,她完全不知道。
努力平復了心情,她出門洗漱,等到收拾好一切下樓來到客廳時,就看到金俊吉叉着腰瞪着面前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她覺得有一絲熟悉感,因爲他的馬尾,因爲他的身高,他的側影,她都能找到滕燁的影子,但那一身保鏢的黑西服,一張不同於滕燁的臉,卻又讓她陌生。
“你一定要這樣嗎?”金俊吉此時開了口,他瞪着面前的男人,卻充滿着憋屈感:“你就不能讓我活的自在點,讓我呼吸到不被你影響的空氣嗎?”
“這很難。”這個男人開了口,他的聲音一出來,白嘉就張大了嘴,因爲那分明就是滕燁的聲音。
“滕燁?你,你怎麼成了這樣?”白嘉立時湊了過去瞧看,她甚至還直接伸手去摸滕燁的那張變了模樣的臉,不過滕燁卻把頭偏了一下讓開了:“現在還不能摸,膠水沒幹呢。”
他的聲音輕柔,充滿着抱歉:“別害怕,只是一張僞裝面具而已。”
“你爲什麼要弄成這樣?”白嘉不解。
“因爲我得保護你啊!”滕燁說着扯了扯身上的黑西裝:“那個人如果找不到,你就處在危險裡,我不可能讓你孤身在危險中,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表面上是金俊吉的保鏢,但實際上,我是你的貼身保鏢,我將守護在你身邊,直到危險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