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希走後,伊月的情緒變得越發激動起來。
周琪力氣小,壓根制止不住伊月的動彈,她只能加以勸阻:“伊月•••月月•••你冷靜點,她已經走了•••不會再來傷害你。”
“走開!走開!”伊月的力氣遠遠的比平日裡大了很多,她無法冷靜下來,周琪無奈之舉,情急之下,只好摁了牀頭的緊急鈴,醫生和護士不一會兒便過來。
伊月的主治醫生是這家醫院最爲權威的。
“伊小姐怎麼回事?”醫生問。
周琪回答:“剛剛來了一個她不想見的人,現在月月的情緒很激動。”
醫生對旁邊的護士指手畫腳了一番,小護士便拿來了注射器,醫生將細長的針頭注射進伊月的胳膊。
“醫生•••這•••”周琪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周小姐請放心,這只是讓她鎮定下來的注射劑,對身體並沒什麼大礙,等會兒她就能安心的睡上一覺。”
周琪放了心,點點頭:“好,謝謝。”
“那周小姐,若是還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我們就先出去了。”
周琪點點頭。
伊月終於平靜了下來,她安靜的躺在病牀上,周琪看着很是心疼,她那麼瘦弱的身軀,卻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經歷了太多的事。
其實,她和伊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她太能感受伊月的感受。
•••••伊月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她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周正,他從公司回了趟別墅,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整個人清爽不少。
伊月睜開眼,卻瞧見的是眼前的男人。
周正耐着好脾氣和她說着話。
他說了這一天的安排,也說了公司裡的一些瑣事,他聊着的那些平常就好像一個外出的丈夫在和妻子聊聊的一些事情。
伊月無心聽,也不在乎他所講的事情,只是淡淡的別過頭,看着窗外的月光。
她便發現,今晚的月亮很遠,很大,是滿月。
一如她的名字一樣,月亮,滿月的月亮,又圓又漂亮,可是她心間的那抹月亮再也不會滿月,那抹月光也不再明亮。
順着她的方向看去,周正才發現了她注視着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輕柔,很好聽,如同四月的春風一樣,暖人心脾,他問:“在看什麼•••”
伊月不語。
他又道:“月亮很美。”
伊月白了他一眼,其實他知道她在看什麼。
周正嗤的一下笑出聲:“還會瞪我,我以爲你永遠不再理我。”
她低喃:“誰要理你。”
他又道:“你是我的女人,你不理我,讓我去找誰。”
“我不是•••”
周正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來回摩挲着,她太過冰冷。
她有太多的話可以說,她也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可是每每面對周正,她就不知該如何開口。
良久,她卻淡淡的開口:“孩子沒了,你和我都可以解脫了。”
“伊月!”周正忽然轉頭看着伊月,她說這話的神情很淡,淡到就像再說別人的孩子沒了一樣。
周正不悅,他需要解釋:“這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很珍惜他,
可是爲什麼,你醒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我甚至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牴觸,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做了什麼讓你變得這麼討厭我。”
伊月淡淡搖頭:“不,你沒錯•••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她還是什麼都不願說。
因爲她真的沒勇氣再開口質問周正,你爲什麼要包庇寧妍希,是她殺害了我的媽媽和弟弟,而她的父親也是間接害的自己流產的罪魁禍首!
“周正。”她淡淡開口,卻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放我離開好不好•••我累了•••”
“絕!不!可!能!”周正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伊月。
“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
“爲什麼•••這樣你累,我也會累,我早就已經沒有了繼續呆在C市的勇氣,讓我走,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周正聽到這,氣不打一處來,他本就生性驕傲,從未有一個女人敢和他反其道而行,他自問對伊月更是從未有過的好,一直以來,她想要什麼,她想做什麼他都極力支持,甚至對她已經到了寵溺的地步。
就在上午,董事會爲了他鬧出伊月是小三的這齣戲時,整個董事會都炸了鍋,原本這只是周正的私事,可這件私事卻關係到了整個集團的發展,因爲周正,寧氏撤銷了和周氏原本的幾個大合同,不僅如此,寧德順還聯合各大集團聯合起來抵制周正旗下的產業,周正就算是在強大,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周偉光又是名義上的董事長,周正被董事會的幾個老狐狸逼着和伊月斷清關係,天曉得他花了多少的經歷壓制住了董事會的壓力,又搪塞了多少的假話給了寧德順,以至於達到暫時還沒有東窗事發的程度。
可眼前的伊月卻對他是一副冷淡且又不理不睬的態度,這叫什麼事兒!
周正越想越氣,怒氣上了頭,高亢的大男子主義又冒上了頭,拿起桌上的外套,一下子破門而出。
伊月也不挽留。
兩個人之間,越是在乎,越是懶得解釋,伊月的生氣也不無道理,她也氣周正,而周正呢,他也氣伊月的不理解•••周正走後,病房內只剩伊月一個人默默流淚。
•••••酒吧內周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似是要一掃這些天的煩惱和陰霾,有要好好大醉一場的架勢。
高楚峰趕到的時候,周正已經有了些醉意,要知道他平日裡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但是人一旦有了失意的情緒,喝酒,便很容易醉。
“哎哎哎!幹什麼呢!喝這麼猛!”高楚峰一來,便拿走了他手裡的酒杯。
周正回頭,看了眼,道:“來了!你小子,美國去了這麼久!”
高楚峰一陣無奈,連連搖頭:“我這也不是沒辦法麼,阿堯呢,要不要我叫上他?”
“別叫!”周正攔截了高楚峰手機的手機說:“他現在和我正鬧着一些不愉快,我們倆還是少見面爲妙!”
“怎麼了這是?”高楚峰撲哧一笑,感到不解:“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有什麼不愉快的。”
周正從煙盒裡順了根菸出來,又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抽了口,吐出菸圈說:“爲了伊月。”
“伊月?”高楚峰呵呵一笑,說:“果真,女人都是
紅顏禍水。”
雖然和伊月有了矛盾,周正卻還是見不得高楚峰這麼說伊月,他抖了抖菸灰道:“不許這麼說我的女人。”
高楚峰也拿了根菸出來抽了抽,周正這才發現高楚峰身邊常常帶着的甘書允不見了蹤影,便問:“你的小甜心呢?”
高楚峰的手摸着酒杯的邊沿,晃了晃杯中的美酒,眼神有些蠱惑問:“我的小甜心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個。”
周正一聽這話,用更加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了幾眼高楚峰:“和甘書允又怎麼了,鬧了不愉快?”
高楚峰一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眼神倏然變的幽暗:“她也配?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枉我對她那麼好!爲了她的那個小男人竟然跟我唱反調,不知死活,我把她扔窯子裡去了!”
“什麼?”周正以爲自己聽錯了,他那麼深愛那個女人,怎麼捨得。
高楚峰的眼神高深莫測:“不願意伺候我,那就去窯子裡伺候其他男人去吧!”
“阿峰,你•••這樣愛她,只會讓她更加懼怕你。”
“我不在乎!”高楚峰的煙抽的很猛,不一會兒,一根便沒了,他用力將菸頭扔在了菸灰缸裡,手指間用了力,攆了攆菸蒂道:“這都多久了,我對她還不夠好,她的心就算是座冰山也該被融化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她一心想逃,那麼就讓她去玲姐那邊好好學學規矩!”
“原來是這樣•••”周正一下子明白過來,高楚峰口中的伺候不同男人,無非是讓玲姐教教甘書允種種規矩。
“行了,別說我了,和你的怕是你也和你的小女朋友鬧了事情,我在美國就聽阿峰說了一些關於你們倆的事,她懷孕了?”
周正一怔,淡淡道:“孩子掉了。”
高楚峰一挑眉:“因爲寧妍希?”
周正沒點頭也未搖頭,只是喝着酒,高楚峰淺淺一笑,手指敲擊一下一下的敲擊着玻璃杯道:“沒想到,妍希竟也爲你成了我們最討厭的那種女人,這要怪就得怪她太愛你•••”
周正手指扶着額角,連連無奈搖頭:“阿峰,我也不知我自己這回做的是對是錯•••妍希對我來說是過去式,可是這個過去式卻必須得成爲未來生活中的必要,有時候我真的開始懷疑,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高楚峰看着周正滿面的愁容,不禁開口:“阿正,作爲兄弟,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和妍希早就已經是這整個C市公開的秘密,一直以來她一直恪守她的本分,平日裡你再怎麼上花邊報道,她都是笑着面對,就連對我和阿堯也是沒得說,但伊月對你的愛是怎樣的,我不敢斷定,但我可以說,這個世界上,能夠再像寧妍希對你這麼好的女人,絕對不會再有,而且,你的情況,別人或許不知,可我和你從美國就認識至今,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沒了寧妍希,你真的有把握踢走周偉光?”
這就是所謂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道理,周正又豈會不懂。
周正看着如今英俊風流的高楚峰,卻一直以來只對甘書允用情至深,從她十四歲開始便默默守護至今,兩人之間卻也因爲種種誤會,一次次的錯過,這樣的感情,讓人只能覺得滿是無奈。
他連連搖頭,又想着自己的感情,只能拿起酒杯和高楚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悶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