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跟着伊月已經緩緩駛了很長的一段路,伊月不敢回頭,心裡的那個人還沒有解決,眼前又來一個難纏的人,讓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而身後的賓利似乎也有着極好的耐心,不按喇叭,不超速,就這麼緩緩的跟在她身後,爲她照明。 伊月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掉了下來,蹲下身,身後的賓利也跟着停了下來,熄了火,車上下來一個驕縱的男人,還是那張讓她畏懼的臉。 “爲什麼一直跟着我!”她哭泣着,像個孩子一樣。 景堯學着她蹲下去,提了提褲腿,拿出面紙替她擦眼淚,卻被伊月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他也沒生氣,又拿了張新的面紙遞給她,微笑的臉猶如春風和煦:“女孩子這麼哭可就難看了。” “我本來就不好看。”她沒好氣的反駁他。 “呵呵•••”他低低的笑了:“還能和我頂嘴,情況不算太壞。” 伊月也不想和他鬥智鬥勇,她鬥不過他,也覺得累,索性從他手裡接過面紙胡亂的擦着眼淚,平復着心情。 景堯看了眼這條從周正別墅出來的路,便知道她是爲了何事。 頭一回,他也會心疼,心疼一個女人的眼淚。 “見過了?”他挑眉。 ····是沉默•••他又開口,輕輕擦去她的眼淚,眼裡有心疼:“爲什麼總是要讓自己受傷呢,他的未婚妻絕對不是你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和善,寧妍希是什麼人我比你要清楚,難道你還沒受到教訓?” 伊月看着他,不說話,目光呆呆的望着他的車燈,手撐在地面,直到麻了。 “送我回家行嗎?”她是真的累了。 景堯一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支柱在自己的身上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伊月坐在副駕駛,頭靠着車窗,呆愣的看着遠處。 他很想輕撫着她的臉頰,卻一想到她的抗拒,他便沒有這麼做,打開了車內的音樂電臺,好讓她分散些注意力。 他又刻意放慢了車速,帶她遊着車河,這麼放下身段只爲了一個女人他可真的是頭一回。 “餓不餓?”他偏頭問她。 伊月一愣,嘴還沒回答,肚子卻先誠實的招了。 景堯一笑,打了個方向盤,掉頭:“帶你去一個地方吃東西。” 人在他車子裡,她再怎麼不想也沒用,索性不反抗乖乖跟着他走,她也累了,如果這會兒真的能讓她填飽一下肚子那比什麼都來的有用。 路邊攤! 伊月怎麼也沒想到,他那樣身份尊貴的人也會去吃路邊攤,站在原地
愣了許久,景堯才發現身後的小丫頭還沒有跟上他的腳步,他回頭,朝她一笑,招了招手:“還不跟上?” “啊?噢•••”她老實的上前。 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或許是穿着,令他的形象看起來沒有那麼公式化,也或許是他的笑容,稍稍掩藏掉一些他的戾氣。 他大手點了幾個樣式的烤串,各來了無份,提了提褲腿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坐在路邊的攤位上,只是他沒有喝啤酒的習慣,況且也不好酒後駕車,又拿了幾聽可樂。 “給。”他開了一罐遞給伊月,自己也開了一罐,仰頭喝了一大口,這樣豪不拘束的性格和平日裡的他大相徑庭,不禁讓伊月對他鬆懈了許多。 她也沒必要扭扭捏捏,吃了幾根,味道確實是很好,微辣的感覺再次薰得她掉眼淚。 “哎,別呀,怎麼又哭了。”景堯一拍大腿根,扯起桌上的餐巾紙給她。 伊月一下拍開他的手,接過他遞來的餐巾紙,笑了出來:“誰哭了,我是被辣的。”然後猛地擤了鼻涕。 “終於笑了?”他看着伊月。 伊月的笑容還掛在嘴邊,卻已垂了垂頭,手裡握着的可樂罐也不由的攥緊。 她笑她哭,都只因一人。 景堯伸手,手臂卻被一個小小的力道抓住,他回頭,是個扎着兩角辮子的小女孩,門牙還掉了一顆。 小女孩笑的很開心,抓着景堯的胳膊:“哥哥,哥哥,給你的女朋友買朵花吧,你看她都哭了,買朵花送給她她一定會笑的。” “是嗎?”景堯深信不疑,問:“多少錢?” “十五塊一朵。” 他掏了張二十塊道:“不用找了。” 果不其然,伊月噗嗤一下笑出聲,這麼狗血的事情,她也只在言情劇中和小說裡看過,原來還真的有賣花的小女孩。 “笑了!”景堯一驚,深信不疑的盯了盯手裡的花,原來它還真的有那麼神奇的作用,他立馬站起身,去追跑不遠的小女孩。 “等等!別走!”隔了半個馬路,小女孩轉過身,聲音糯糯軟軟又有些害怕:“哥哥,有什麼事情嗎?” 景堯笑了笑,把臉上的戾氣相收去問:“你這花多少錢,我全要了!” “啊?我沒算過多少錢。”小女孩眨着眼珠子天真的說。 景堯從皮夾裡掏出一些錢,少說也有幾千,他對這些沒什麼概念,全部塞進了小女孩的手裡,摸了摸她的腦地,抿脣笑着說:“你的這些花能讓哥哥的女朋友笑,哥哥全買了!” “可是你給的錢多了••
•”小女孩正準備抽出一些錢給景堯,而他已經穿越馬路走遠。 他還是頭一回送女生花,過往他交往的一些女朋友要的大多都是房子車子珠寶,而獨獨伊月是個與衆不同的女人,對這些都不在乎,景堯捧着一束花坐下來的時候,將花塞到伊月懷裡,顯得有些愣頭青。 伊月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玫瑰花開的很絢麗,也很香,她埋頭聞了聞,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謝謝。”她睫毛輕輕顫着,由衷道了句。 他睥睨:“這可是你第一次謝我。” 伊月捂嘴笑,其實他正經起來也很友善•••夜風颯颯的吹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夜晚的風吹在人的身上竟也有了涼意,伊月抱着胳膊緩緩走了已經有十分鐘。 吃了夜宵,身上總有股味道散不去,走路消食纔是最舒服的方式。 伊月走的很快,快到幾乎將景堯甩在了身後,不知不覺的就靠近海邊,伊月才記得要回頭,身後的男人邁大了步子上前含着笑上前。 “走這麼快,想心事?” “沒心事,倒是你,怎麼連小姑娘的腳步都不上?”她調侃了句,目光又重新盯着遠處的那片海。 周正的別墅也有一片海,湛藍的海域總是讓人心曠神怡,她也記得他常常站在海邊想事情,常常一待就是幾個小時,伊月總是看不清他身上隱藏的一些故事和一些情緒,而他也總是微笑着告訴伊月,一切都有他在,不要害怕,只要好好愛他就夠。 那些話還猶在耳邊,可站在她身邊的人早已不是他。 “喜歡大海?”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像是棉花糖的軟糯又像是大提琴的琴絃,撩動人心。 伊月側頭看了他兩眼,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和周正體格很是相似,就連站着的身姿和舉手投足間的氣息都有那麼幾分相像,彷彿身旁的人就是周正。 她慢慢的正對着他站着,額前的髮絲被吹散,他伸手觸摸,伊月愣了愣回過神,才發現他不是•••伊月本能的躲閃開來,往後退了幾步,顫抖着肩,吸了口氣。 如果,他是周正就好了•••她淺淺的嘆了口氣,眉梢是無盡的憂傷,被他捕捉到。 景堯靠近了她幾步,深深的望着她,啓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舍我而選他,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我很久,從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知道。” 伊月不語,他氣急,上前箍住她的肩膀:“告訴我好不好?” “想知道?”她眨巴着眼挑起了他的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