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我回來了。”是的,他回來了,準確的說是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她說的很決絕:“你想說什麼?如果今天約我出來只是爲了炫耀你如今的成功和你漂亮的女朋友那大可不必,因爲早在你不告而別的三年前,我就已經徹底的將你從我記憶裡抹去。” 許博彥低嘆:“如果你還在爲了三年前的事而怪我•••” 她打斷了他的話,嘴角笑的很譏諷:“不,我不怪你,爲什麼要怪你?怪你太懦弱,還是怪你太愛我?呵呵•••也許是我錯了,你並不愛我,是我太傻,以爲一腔的熱情就能換來一次的幸福,只是我很好奇我的繼母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背叛我們之間的誓言?!” “我的母親死了。”許博彥沒有解釋,只是說了這句。 “你說什麼?”周琪皺眉,“阿姨不是已經放射治療完全康復了嗎!爲什麼會這樣!” “就在我們打算離開C市遠走高飛的前一晚,我的母親打開了煤氣罐自殺,因搶救無效離開人世,她是因爲你的繼母而死的,我不能再違揹我母親生前的遺願,所以我只能離開你•••對不起•••在愛情和親情之間,我不能不孝•••” 周琪不知這其中的種種,只知道當初和許博彥在一起之後,她的家裡人及其反對這樁愛情,尤其是她的繼母,她也曾想過無數的辦法試圖讓父親答應這樁婚事,可•••繼母對父親的影響力太大,他什麼都聽那個女人的,周琪頂着壓力就在準備和許博彥離開C市遠走高飛的當晚,他失約了,從此遙無音訊••••再回頭,已是三年後。 這三年,可以發生很多事,也可以改變一個人,例如,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新的一半。 他道:“明巧是個乖巧的女生,在我母親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意志消沉,是她讓我慢慢學會走出來,我不能對不起她。” “所以,你就可以對不起我?!許博彥!你憑什麼,憑什麼在三年後又一次的來肆意踐踏我的尊嚴!我真的很後悔爲什麼自己還放不下,傻傻的等了你三年!” “琪琪•••”他直起身想去追那個她。 只是她已經走了。 這場不歡而散的重逢,儘管曾經相愛,可最終還是走散••••••••在很長一段的日子裡,周琪搬到了寶馨和伊月一起住,她害怕孤獨,害怕一個人醒來的夜裡,身旁空無一人,如果家裡有人,醒來就能陪她說說話,也許她就不會那麼害怕。 豆寶出院後,伊月給他在學校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在家裡好好的休息着。 周琪有了弟弟的陪伴,人也日漸的開朗起來,有時,周正恰逢來到寶馨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讓人不由的想記錄下現在美好的一切。 就在日子平穩安定過着的時候,誰也無法想到,一場意外降臨。 周家大宅周偉光和秦芬正坐在沙發的中央,見着周正和周琪之後,秦芬便給自己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
乖乖去樓上,少摻和這對兄妹的私事。 每次回周宅,周琪的形象總是變得無比叛逆,臉上濃重的煙燻妝早就遮蓋掉她原本清純,散發出妖豔的氣息;她跟在周正的身後,手裡耍着車鑰匙不停地玩弄着,嘴裡嚼着口香糖,吹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泡泡。 傭人陳姨是自小看着這對兄妹長大的人,見到周琪後自然熟絡,上前道:“大少爺,大小姐,這麼久沒回家,剛巧今天我買了最新鮮的基圍蝦,留下來吃飯吧。” 秦芬見狀,不高興了,聲音尖銳:“喲!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不過就是個低賤的老媽子罷了,有什麼資格在這和主人聊天!” 陳姨若是在古代能算周琪的半個乳孃,她母親去世的早,周光偉又早早的納了新人,家裡的下人雖多,可真正帶大周琪的當屬陳姨。 周琪聽不過去:“你憑什麼這樣和陳姨說話,論時間,陳姨在這個家待着的時間可比你久的多了,連我外公在世的時候,我們家裡都沒人敢這樣和陳姨說話,你以爲自己當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很威風是不是,你這個殺人兇手!” “什•••什•••麼!我是殺人兇手?”秦芬氣急敗壞的手指胡亂的點着周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敢這樣和我說話,我好歹是你的長輩!我•••我•••” 周正上前一步,攔住了秦芬胡亂點着的手指,他只是輕輕一掰,她便痛的嗷嗷叫饒。 “偉光,你看你的這一對好兒女•••”她捂着手指痛苦的臉都扭曲變形想讓沙發上的男人給自己出氣。 周偉光皺眉,按耐不住終於從沙發上站起:“好了!好了!在這鬧什麼鬧!讓你們兄妹倆回家是有事商量,還嫌家裡不夠亂是不是!” 周正看了眼秦芬,拿起桌上的餐布嫌惡的擦了擦手,意味深長的譏諷一笑:“亂嗎?我不覺得。” “哥•••”周琪看了眼周正,示意他不要在和父親對對着幹。 周正心領神會,隨手拉起一把椅子坐着對周偉光道:“有事說吧!” 周偉光毫不避諱,指着周正道:“你是怎麼回事,寧家的二老已經和我通了幾通電話,說是你讓他們的女兒很傷心••••你和妍希不是一直處的很好嗎?可他們怎麼告訴我你最近和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糾纏的不清不楚,你好好給我解釋清楚!”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的話裡放了一個煙霧彈。 “你!”周偉光反手一指:“別以爲這些年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以爲攀上了寧家就能扳倒我是不是,既然打上了這如意算盤怎麼現在堅持不下去了?但我告訴你,你妄想停止這樁婚事,我們和寧氏還存在着南山苑的那個合作項目,若是婚事黃了,你以爲寧氏那個老狐狸能把項目給我,我告訴你,這是你先挑起的火,就算粉身碎骨你也得等我把南山苑的那個利潤拿到手在烈火焚身!” “爸爸!”周琪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偉光對周正所說的每一
句話,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的父親該和子女所說的,他的眼裡除了利益和金錢還能有其他東西嗎?怕是她這個女兒都會成爲他商戰上的犧牲品。 果不其然,周偉光在聊完周正後開始將矛頭指向周琪:“你也是!和光華集團老總的兒子怎麼回事,據我所知,他的兒子可是很中意你,可是你怎麼就把人家電話給拉黑名單了,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該放下的就放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還在想着誰!” “爸!”周琪皺眉:“您非逼我嗎?我已經長大了,我的私事我自己能解決。” 她又有意的看向秦芬:“我不希望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替我做決定,就算我嫁給的是一個窮小子我也有能力養活自己,你們曾經對許博彥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因爲一段感情和您爭吵,畢竟,曾經媽媽那麼深愛過您。” “你••••”周偉光氣結,卻也無話可說,想着曾經那個已世女人對自己的付出,火氣竟也降了些。 這是一次失敗的家庭談話,不知爲何,也許是年邁了,看着身邊的子女各個和自己反目,他也勞累,食指撫着額角:“也罷•••也罷•••隨你們去吧•••我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 陳姨從廚房走了出來,看了幾眼周正和周琪:“少爺小姐,別太和老爺置氣,你們不在的日子裡,老爺也是很思念你們的,不過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來吃飯吧,我做了你們倆愛吃的幾個菜,好不?” 在一旁的秦芬冷哼了幾句,卻也不敢造次。 周偉光看了兩人,眼裡有期待。 周琪看了眼周正,拉了拉周正的衣角小聲說了幾句:“哥,我聽你的。” 他知道,妹妹是個重感情之人,在女兒的心目中,父親永遠是那一棵大樹,儘管那棵大樹從未給他們擋風遮雨。 “那就留下來吧。” 陳姨搓了搓手掌心:“好••好•••”又轉身對周偉光道:“老爺,我再去廚房添幾個菜。” 周偉光難得的露出笑容,和此刻氣的扭曲的秦芬形成鮮明的對比。 周家別墅裡,始終留有周正和周琪兩個人的房間,只是他們早早的搬了出去,很少回家住,所以房間一直空空蕩蕩。 周琪推開門,陌生又熟悉,但是陳姨把她的房間打理的很好,牀單是她喜歡的碎花田園式的風格,地毯上乾淨的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每天都來打掃。 周琪坐在牀頭,還是那張她的母親抱着年幼的她的照片,旁邊站着周正。 很多年了,她記憶裡的母親卻始終只是照片裡的模樣,她甚至記不清她的媽媽是如何吻她如何哄她入睡的,甚至還來不及好好的叫她幾聲媽媽•••梳妝鏡子前,她的妝花了一半,流了淚,淚水模糊了視線,順而流下了的眼淚成了黑色的線條,她拿起梳妝檯上的卸妝產品卸掉了眼妝,沒有了濃厚的眼妝,她恢復了清純,原本的眼睛大而明亮,她想也許這纔是媽媽所喜歡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