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除了唐黛和晏寒厲,所有人都表情震驚,儘管晏天珍在這個家裡不受寵,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麼說不存在就不存在了?是死是活?是給趕出去了?什麼情況?
可是雖然誰都在好奇,但是看着晏鴻霖那張肅冷的臉,卻沒有一個人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唐黛和晏寒厲的臉上掃來掃去,想看明白昨天發生了什麼事。蘇春嵐和趙芷雲更是暗恨昨晚沒多熬一會兒,聽聽發生了什麼?
唐黛的臉上帶着微笑的表情,而晏寒厲的臉上則仍舊是面無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晏寒厲開口說道:“爺爺,沒事我們就回去了。”
趙芷雲叫道:“不是,剛拿了紅包就走啊!”
唐黛也覺得不好意思,剛收了一堆的錢。
晏鴻霖說道:“嗯,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們回去吧!”
晏寒墨立刻說道:“爺爺,您偏心,我也忙啊!”
晏鴻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結婚了,我也放你們回家甜蜜去,現在你就得老老實實地在這兒呆着!”
“嗷!”晏寒墨嚎了一嗓子。
晏鴻霖不爲所動,他繼續說道:“一會兒過來拜年的,有好幾個帶自家的孫女,你老實坐着,好好看看!”
晏寒墨心直口快地說:“我要找我嫂子這樣的!”
“那你娶了你嫂子算了!”晏鴻霖沒好氣地說。
晏寒墨眼前一亮,看向晏寒厲說道:“哥,你看到沒,爺爺都發話了,你們什麼時候離婚?”
晏寒厲的眉頭都要夾緊一隻蒼蠅了!
蘇春嵐不等晏鴻霖發作,趕緊打晏寒墨的頭訓道:“就知道瞎逗,你成天跟我逗就算了,你逗你哥幹什麼?到時候收拾你!”
晏寒厲忍無可忍,站起身說道:“爺爺,我們回去了。”
唐黛也跟着站起身。
蘇春嵐本來想把唐黛人留住的,光拿錢不幫着應酬,哪有這麼好的事?可是自家這倒黴兒子,真是不讓她省心。
晏寒厲拉着唐黛離開晏宅,回到了自己家。
他從下了車就一路與她十指相扣,進了門,他蹲下來,爲她拉開靴子拉鍊,將拖鞋擺在她的腳下,體貼極了。
唐黛覺得此刻的晏寒厲和以前不同了,就好像卸下什麼重擔一般,可以享受生活似的。
他將她拉到樓上,一直走到衣帽間,拉開那扇她不常穿的衣櫃門,她驚訝地發現裡面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換掉了,她從來沒有見過。
“你什麼時候換的?”唐黛一臉驚喜地問。
晏寒厲但笑不語,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首飾桌前,桌子上鋪着的黑色絨布上,放着幾件風格不同的新首飾,全部都是配套的,項鍊、戒指,甚至還有一根髮簪,上好的羊脂白玉雕了一朵精美的玉蘭花,下面有漂亮的紅色流蘇,應景喜慶的年,讓她愛不釋手。
他再將她拉到鞋架前,她不常穿的鞋也全都被換掉了,鑲鑽的鞋架上,一雙雙精緻的鞋子更顯不凡。
“你什麼時候給我買的啊?”唐黛轉過頭看向他問。
這個問題已經問了兩遍,晏寒厲顯得心情很好,他走到衣櫃旁說道:“一直在慢慢給你挑選,只不過昨天才讓人送來,想給你個驚喜,明天要回孃家,挑身漂亮的衣服,我們還算新婚,還是穿紅色吧,怎麼樣?”
紅色的裙子,足有十幾件,都掛在一起,供她挑選。
她走過去,一件件地看着,晏寒厲拿出一件大紅色收腰長裙,正面一條金色繡龍從上盤踞到腳上,他說道:“這件是我最中意的,去試試。”
“太華麗了吧!”唐黛驚歎道。
先不說別的,就這繁複的繡花也是一件難得的藝術品。
“華麗才更能襯托也你的高貴,去吧!”他說着,忽然促狹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難道要我幫你去換?嗯?”
唐黛臉一紅,把他手中的衣服拽過來,氣哼哼地往前走。
她的換衣間,是一個圓形的臺子,臺子上面有歐式的奢華貴妃榻,後面弧形的鏡子方便她照到背面,前面是一道黑色的天鵝絨簾子。
她換了衣服,自己先驚豔了一把,萬沒想到這龍袍穿在身上,整個人都顯得有氣勢起來,果真人靠衣裝啊!
“還沒換好麼?”晏寒厲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他的聲音就在簾外,一伸手就可以拉開簾子一般,唐黛不由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拉開簾子說:“好了!”
晏寒厲只覺得眼睛被晃了一下,他看到了什麼?一個身着華服的高貴女王?
他只覺得這件衣服襯得她眉目清冷,有一種冷豔凌駕衆人的感覺,那纖細的腰又給人一種妖嬈之感,彷彿印證了這個女人,只有最強悍的男人才能夠駕馭征服!
“怎麼樣?”唐黛微微有些忐忑地問。
“美!”晏寒厲只說了一個字,他覺得此刻心裡的感覺,很難形容,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獨特的女人。
這麼年輕,卻將骨子裡的那種貴氣詮釋的淋漓盡致!
他轉身走到桌前,挑了一件羊脂白玉平安玉牌給她戴在胸前,然後又將剛纔那支玉蘭花簪插在腦後,紅色的流蘇與長裙相得益彰。
她擡起手,他看到她腕間那隻血紅的鐲子,更爲那纖細白皙的手腕增添了一抹妖韻,彷彿眼角眉梢都媚了起來,令他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他開口,聲音略啞,說道:“嗯,好了,明天就這件吧!”他走到鞋架前,略略掃了一眼,然後拿出一雙黑色軟皮短靴,鞋頭有紅色的繡花,禦寒又能配上裙子的色調。
唐黛問他:“外面穿什麼?總不能再穿紅色吧!”
晏寒厲說道:“我已經有想法了。”他走到外套區,從裡面拿出一件淺金色錦緞暗紋棉服,淺金顏色並不誇張,款式簡單,暗暗的紋路在各種光線下綻放異彩,配裡面的紅色龍袍,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唐黛不得不讚嘆他的眼光的確很好,她簡直都有些期待明天回孃家。
給她挑完衣服,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讓她換了睡衣,拉着她往外走。
她好奇地問他:“大年初一的,你不要去拜年嗎?”
“大年初一的,不在家陪老婆,往外跑什麼?”晏寒厲說的理直氣壯。
“那沒人來給你拜年嗎?”唐黛覺得奇怪,像他這樣身份的人,肯定有很多人登門吧!可是回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見有人來呢?
晏寒厲語出驚人,“我讓人說我不在家!”
唐黛徹底服了,這廝就是有錢任性的一種體現。
他將她拉到客廳坐下,拿起遙控器對她說:“平時都在忙,我們結婚以來,我也沒有多陪陪你,你喜歡看什麼電視?我陪你看!”
唐黛覺得家裡的電視純粹是擺設,兩人結婚以來,似乎都沒開過。
見她不說話,他奇怪地回頭看她。
她問他:“真要陪我看電視?”
“嗯,那還有假?過年不工作。”晏寒厲說道。
“那就刑偵或懸疑吧!”唐黛說道。
晏寒厲又轉過頭看她,說道:“你的口味真特殊,我以爲你喜歡看愛情片。”
唐黛窘了一下,她說道:“我看起來像是沉溺在愛情中的小女生嗎?”
晏寒厲有些遺憾地說:“你這個年紀,不必那麼老成的,我倒希望有時候你能不那麼理智。”
“哦?你喜歡這款的?”唐黛擡起手臂,搭在他肩上,說道:“老公,人家要看韓劇啦!”
她故意捏起聲音,嗲嗲的,那尾音還顫了幾下。
晏寒厲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笑嘻嘻地問他:“你覺得這樣是不是很可愛?”
“還是算了吧,我覺得像腦殘!”晏寒厲脣角微抽地說。
唐黛惱了,拿拳頭捶他。
他也不攔着,她那拳頭砸在身上,力道適中,權當享受了。
他爲她挑了一部電影,特意放開影院音效。
唐黛心裡就暗樂,這廝一看就從來不看電視,根本就不懂得刑偵懸疑與驚悚的區別,這傢伙挑了一部鬼片,她也不拆穿,坐等看他的笑話。
片子開始了,上來就要營造氣氛,搞得陰森極了,晏寒厲微微地皺眉,問她:“你的口味就是這樣的?”
他心裡暗忖,他身邊一個天珍是暗黑少女,好容易娶個年輕漂亮的老婆,喜好又如此奇葩,看來他變態威名在外,一般正常些的女人都不敢靠近吧!
唐黛喜歡刑偵,所以對待一些恐怖的場面並不覺得什麼,她看的津津有味,可晏寒厲卻看的冷汗直冒。
倒不是說害怕,關鍵這電影拍的,突然蹦出來個人,突然那聲音猛地一響,這是要給人搞出心髒病還是拍電影啊?
一具屍體突然從上面砸下來,唐黛故意去看晏寒厲的表情,看到他瞪着眼睛,臉部肌肉都抽了幾抽,她憋着笑,簡直要忍的肚子疼。
就這還不說句軟話,那就看下去吧!總比無聊的愛情劇好看多了,雖然這片子拍的有些誇張,但劇情還是有懸疑因素的!
突然,一個高亢的女音叫了起來,沒有防備的晏寒厲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唐黛那邊閃去,她不可思議了,他不會是嚇得要撲進她懷裡吧!
她一邊想着,張開手臂,要將他納入懷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