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週昊辰沒有回家,紀蕊愕然了,同時也認識到他對唐黛是認真的,否則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感情轉淡的那麼快?
她和周昊辰才結婚多久?蜜月期還沒過,甚至半個月之前她還認爲周昊辰對她非常的熱情。
紀蕊絕不是一個坐等結果的人,她一定是個行動派,她的想法不是回孃家哭鬧,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要做的,就是先鬧周家人。
一大早,紀蕊就坐在周宅的客廳裡哭。
周賀賜與周賀碩一看這場面都躲了,飯也沒吃就去了公司。
誰都能躲,紀蕊的婆婆可躲不了,她一看紀蕊這哭啼的模樣,心裡就不爽。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身份是紀家大小姐,結婚當天出那麼大的醜事,簡直丟死人了。
她坐在沙發上,面色冷淡地說:“你不好好的在家過日子,跑來哭什麼?”
“媽,不是我想來哭,是昊辰他……他有外遇了,昨晚他甚至一夜未歸。”紀蕊哭的極其哀怨傷心。
“怎麼可能?”卓爾婕的聲音有些尖,她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她放平語氣說道:“我看是你多想了吧!你們結婚纔多長時間?如果他心裡有別人,當初就不會和你結婚了。更何況昊辰喜歡你沒有十幾二十年,幾年總有了吧!你就是不相信別人,也要相信他!”
“媽,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昨天他罵了我,他一點都不掩飾。”紀蕊十分委屈地說。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周老太太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你說說,昊辰他的外遇是誰?”
卓爾婕忙站起身,過去攙扶着,小心說道:“媽,怎麼還驚動您了?我勸勸就行了,肯定是誤會。”
周老太太哼道:“一大早哭哭啼啼的,哭得我心煩。再說也別委屈了人家孩子,怎麼說人家也是在紀家被捧大的,不能在我們周家受委屈是不是?”
“是是,媽,我正在問呢?”卓爾婕轉過頭看向紀蕊問:“看奶奶都要爲你報打不平了,你說是誰?要是真有這事兒,我和你奶奶都爲你作主。”
話說的好聽,看你們是不是真的這樣做?紀蕊開口說道:“是唐黛!”
兩人的表情均是不信。
周老太太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一轉,說道:“紀蕊啊!你的心胸不要太狹窄了。”
卓爾婕跟着說道:“是啊,怎麼可能呢?人家唐黛是晏太太,有必要和昊辰怎麼樣?”
晏家的地位,是周家目前高不可攀的,所以心態上卓爾婕也認爲自己兒子不如晏寒厲,除非唐黛眼瞎了,否則這就是絕沒可能的事情。
“媽,奶奶,是真的,昊辰他親口跟我承認的。他還送了唐黛一件衣服,就是商場裡最貴的那件,不信您問問部分經理,她們都知道。”紀蕊一臉有理地說道。
她這麼一說,兩人反倒覺得拿不準主意了,周老太太下令說道:“讓昊辰現在就回來。”
卓爾婕勸着說:“我覺得這事兒不可能,不過萬一要是真的,我肯定不會饒了那小子,給你一個說法。”
紀蕊心想,真是老狐狸,給自己留了這麼大的餘地。
老太太的話是很管用的,周昊辰很快就回來了,他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紀蕊,眼中就閃過一絲厭惡。
周老太太直接地問:“昊辰,你和唐黛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說不清的?”
周昊辰連坐都沒坐,站在原地,下巴微微地揚着說道:“奶奶,我和她能有什麼?她是晏家少奶奶,我就算看上別人,也不會看上一個已婚的吧!”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看向紀蕊說道:“你就不要胡鬧了,我不是都和你解釋清楚了?”
“你解釋清楚什麼了?你爲什麼送唐黛衣服?”紀蕊揪着這件事不放。現在他又不承認了?裝的可真好啊!
周昊辰看向老太太說道:“奶奶,我說過了,周氏想與晏氏合作,這個計劃我爸跟我二叔都知道,晏寒厲那麼難討好,恰巧我看到唐黛逛周氏,看中了那件衣服,我就想着從她那裡打通,希望能搭上橋。”
他看向紀蕊又說:“唐黛不是把衣服退了回來嗎?這根線也沒成,你至於抓住這麼件小事就不放嗎?如果我心胸那麼狹窄,在你和霍成言躺在一起的時候,我已經把你休了,你還能坐在這裡?”
紀蕊驚呆了,她完全不相信這是周昊辰說出的話!
男人啊!不愛你的時候,多狠的事他都能做的出來,周昊辰就是這類男人的典型。
周老太太雖然不喜紀蕊,但這也畢竟是紀家的大小姐,兩家的關係還是得打好的。於是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昊辰,過去的事情你怎麼總掛在嘴邊呢?”
紀蕊突然就發狂了,她突然站起身大聲叫道:“周昊辰你混蛋,你當時不想結這個婚你就直說,爲什麼我紀家給你好處,你又結了?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你不要以爲我是傻子,相信你什麼狗屁的愛情。”
把話都說開了,就真是什麼都不剩了。
周昊辰的臉上劃過一抹難堪,他也生氣地說:“你明白最好了,所以你就不要在這裡胡鬧,如果不是看在紀家的份上,我會這樣容忍你?”
“你容忍我什麼了?這纔多久你就給我來這個?啊?你還當我是你的妻子嗎?”紀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就差指着他鼻子罵了。
周昊辰忍無可忍地說:“夠了,你不是我的妻子,你花的都是誰的錢?啊?”
這就是沒有獨立賺錢的悲哀了,現在紀蕊的處境很是尷尬,她已經嫁給周昊辰,就是周家人了,紀家不可能給她職位讓她在紀家工作。
可是周昊辰又沒給她權限,讓她在周家大展拳腳,所以她除了花周昊辰的錢,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她的那點私房錢,全用在給周昊辰買畫上面了,現在她想起自己這樁腦殘的事就恨的要命。
周老太太開口說道:“好了,都是夫妻的,分這麼清楚幹什麼?昊辰,你也是的,養老婆不是應該的事嗎?”
卓爾婕跟着附和道:“是啊!昊辰,前陣子紀蕊還給你拍了幅好貴的畫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小夫妻吵架沒事,可不要傷了感情。”
紀蕊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就會粉飾太平,根本就不可能給她當靠山。也是的,人家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向着你呢?
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唐黛能在晏寒厲面前如魚得水?是唐黛狐媚有術還是她其實嫁了個渣男?
紀蕊當然不願意承認她嫁了渣男,可事實表明,周昊辰前後差異太大,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她不肯死心,問道:“那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爲什麼沒有回家?”
周昊辰說道:“我在公司加班了一夜,因爲你昨天很惹我生氣,所以我沒對你說。”
卓爾婕忙說道:“你看,昊辰工作這麼辛苦,你就別和他鬧了。”她看向周昊辰說道:“下次不要賭氣,加班和自已媳婦說一聲。”
周昊辰老實說道:“媽,我知道了。”
紀蕊快要氣炸了。
周老太太跟着說:“話說開就好,跟紀蕊道個歉!”
周昊辰看向紀蕊說道:“好了老婆,我們幹什麼因爲別人鬧得不愉快呢?對不起,原諒我吧,行嗎?”
紀蕊當然是不相信的,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周老太太露出笑來,眯起眼說道:“行了,回家吧!”
周昊辰領着紀蕊出了周家大門,一出門,他的臉色就變了,哪裡還有剛纔的溫和,取而代之的只有陰沉,他吩咐道:“我要去公司,你們再派輛車送少奶奶回家。”
他就這樣把紀蕊扔在了離周家大門不遠的路邊。
紀蕊下了車仍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等車子駛遠了,她纔回過神,顧不得形象涵養,破口大罵,“周昊辰,你個混蛋!渣男!”
對於周昊辰來講,厭惡了,就懶得再看一眼。
——
唐黛要先去公司處理工作,所以宋嫋嫋落單了,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聽從唐黛的建議,和晏寒墨去他的馬圈先瞧瞧。
晏寒墨饒有興趣地問她:“怎麼想起約我了?昨天和我嫂子玩的如何?”
“就是因爲昨天和她在一起,我才覺得我活得太單調了,她什麼都會啊!相比之下,我和她的愛好只有一點重疊,可別的我什麼都不會。”宋嫋嫋感慨說完,又說道:“原本我對別的事情什麼興趣都沒有的。”
“現在呢?”他勾着脣看她問。
“昨天我歷盡千辛萬苦潛到了海底,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我歎爲觀止,世界的奇妙,沒有一一能夠看盡,也是一種遺憾。所以我才發現自己活的太單調,如果不是唐黛,我永遠不知道人生有多精彩。”宋嫋嫋說的滿面紅光,這話其實是發自內心的。
晏寒墨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微笑,他說道:“是啊,所以我大哥才那麼沉迷她。”
宋嫋嫋並沒有聽到他的弦外之間,她興奮地說:“唐黛教我潛水,你就教我騎馬吧,行嗎?昨天陪我一下午,她就不耐煩了,我要是讓她再陪我騎馬,她肯定不幹的。”
“我的女朋友還用別人來陪?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晏寒墨說道。
這麼順利?她問了一句,“那你的工作呢?”
“要緊的我都處理完了。”晏寒墨輕鬆地說。
宋嫋嫋一聽,很興奮地和他一起去馬場。
她問他:“你有自己的馬嗎?”
“當然!”他說道。
“我先看看。”宋嫋嫋振奮地說。
“好,走吧!”晏寒墨拉着她的手,坐車走到了他存馬的地方。
宋嫋嫋看到了所謂的馬圈,其實就是一個棚子,加個糟,供馬吃食。她不由失望極了,這個地方能藏東西?
糟裡?難道要她伸手在糟裡攪來攪去的?太不可思議了,他要是藏在這種地方,不怕被馬吃掉嗎?她很快便否認了。
晏寒墨撫着馬的毛,對她說道:“它叫閃電,別人都騎不了。”
“有這麼牛?”宋嫋嫋不相信地走過去,不就是一匹油黑的黑馬嘛,看起來比外面的馬壯一些。
沒想到她剛走進,馬就打個響鼻,尥蹶子。
宋嫋嫋嚇了一跳,尖叫着躲到晏寒墨的身後。
閃電得意地看着她,目光無比蔑視。
她居然被一匹馬給鄙視了,她心裡這個氣啊!
晏寒墨說道:“你可別總撩它,它脾氣不好,給你踢翻了也是可能的。”
宋嫋嫋真信了,她可不想被踢翻,於是沒了較勁的念頭。
他把手裡的方糖放在她的手裡,說道:“你餵它糖吃,它會對你態度好一些。”
宋嫋嫋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去,閃電伸鼻子來聞,然後不屑地別開頭。
宋嫋嫋瞪大眼睛說道:“不是吧!它居然還能抵抗住糖的誘惑?”
晏寒墨笑着摸閃電,說道:“不然怎麼是我的馬呢?”
“不行不行,你也要給我挑一匹屬於我自己的。”宋嫋嫋推着他說。
“走,我們一起去。”晏寒墨說道。
“不要,外面太曬了,你幫我去挑,我相信你的眼光。”宋嫋嫋無限“嬌羞”地說。
“那好吧!你在這裡等着,不要記住千萬不要招惹閃電。”晏寒墨不放心地吩咐道。
“我當然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躲它遠遠的!”宋嫋嫋笑着又往遠處站了幾步。
晏寒墨方纔放心地走了。
他一走,宋嫋嫋就拍拍胸脯自語,“讓我小鳥依人還真不習慣啊!要是唐黛見了,準得噁心死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看這簡陋的馬棚子有什麼藏東西的地方。
難道是地上的一堆草裡?這上面除了馬糞沒有什麼,她總不能趴在地上去翻馬糞吧!那場面想想都噁心。
她小面積地轉悠了一下,還是把目光放在閃電身上。
會在它的毛裡?耳朵裡?還是馬鞍裡?
閃電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瞥了她一眼,然後又高傲地轉開了頭。
她又被鄙視了!她慢慢地靠近閃電,因爲她發現那馬鞍下面好像能藏東西,馬耳朵那麼大,想藏一個小卡片,似乎也是容易的吧!
閃電察覺到她的靠近,警惕地轉過頭盯着她。
“喂喂喂,你不要那麼緊張嘛!”宋嫋嫋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說:“給你糖吃,反正你的主人也沒在這裡啊!你就吃了嘛,他不知道的!”
閃電湊過來聞,宋嫋嫋有些膽怯,想跑,但她壯着膽子忍住了。
馬上就要討好到人家了,現在跑了不是前功盡棄了?於是她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閃電又是聞了聞,還是把頭扭開了,目光看向遠方,彷彿在等他的主人回來。
“這馬,嘿……”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是因爲閃電又扭過頭來看她了。
它“警告”地瞥她一眼,又把目光移開,看向晏寒墨消失的地方。
這次宋嫋嫋不吭聲了,她慢慢地靠近閃電,反正它正在走神。
她悄悄地看了看它的耳朵,發現它耳朵裡沒有什麼,她覺得動物耳朵再大,裡面有東西也會不舒服的,所以不太可能。
那就是馬鞍下了,她慢慢地走近一些,閃電沒有什麼反應,她心中正在暗喜,她悄悄地走到它的身邊,目測看不到什麼藏着的東西,她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掀開看看,可惜她的手還沒碰到人家,就被撂倒了。
“哎喲!”宋嫋嫋被馬蹄踢到了一邊,倒在草上,倒是不算太疼,但是身下軟軟的東西,讓她不敢去細想。
晏寒墨遠遠地騎着馬過來,一看到這一幕,他立刻加快了速度,騎着馬到了跟前,一邊跳下馬一邊問她:“怎麼樣?是不是摔到了?”
她暗暗把糖塞到了草下面。
“嗚……晏寒墨……”她是真的悲催。
晏寒墨趕緊扶她起來,然後嘴角抽啊抽的,她還問:“我怎麼聞着你身上好臭?”
晏寒墨咧着嘴說:“是你身上的味道!”
“啊?不會我身上沾了馬糞吧!”宋嫋嫋尖叫。
“走吧!我帶你去收拾一下。”晏寒墨說她。
“好疼,我走不了。”宋嫋嫋捂着臀部。
這馬尥的蹶子還真高,這都能踢到。
晏寒墨無奈地說:“不是讓你不要招惹它的?”
宋嫋嫋委屈地說道:“我給它糖它吃了,我靠近它,它也沒理我,我想摸摸它的毛的,誰想它突然給了我一腳!”
反正馬也不會說話,怎麼誣賴都行!
晏寒墨看看閃電,又看看她,說道:“行了,我先帶你去看看。我扶你!”
“不行,我動不了,是不是骨折了?嗚……”宋嫋嫋哼叫。
晏寒墨心裡一橫,把她抱了起來,往外走去,他也算豁出去了。
宋嫋嫋看着他身上也會沾到馬糞,心裡覺得平衡多了。
最後的結果是兩人都換了衣服,宋嫋嫋經檢查沒有傷到骨頭,被晏寒墨送回家。
她還遺憾地說:“我還沒好好看看我的馬呢!”
“等你好了吧!”他是不打算再帶她騎馬了,這就是個惹事精!
宋嫋嫋心裡也鬱悶,唐黛交給她這麼一件事她都沒幹好,關鍵現在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