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山的後面,從這個地方是不能上岸的,可以說是崖壁。想下到這裡,除非游過來或是潛水過來。
晏寒墨率先游到崖壁,在不平的石頭上摸着。
宋嫋嫋覺得奇怪,這些石頭大小不一,就是山石,有什麼區別的嗎?
晏寒墨摸到一塊不大的石頭,輕鬆地拿了出來,宋嫋嫋的眼睛在眼鏡後面瞪大了,他居然把東西藏在了這裡,如果不是他自己拿出來,又有誰會找到這個地方呢?
就算找到了這個地方,這麼多塊石頭,難道要一塊塊的去摸?這工程也太大了些!
石頭後面的縫隙並不大,但是藏小東西足夠了,晏寒墨拿出一個塑料袋,衝宋嫋嫋晃了晃。
宋嫋嫋潛過去,心裡卻想着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是晏寒墨犯罪的證據,他現在拿出來是什麼意思?
思索間,她只覺得背後被人拽了一下,她的頭看向晏寒墨,卻見他手裡拿着一隻管,管口冒着氣,她覺得自己呼進的是海水,她才驚覺,晏寒墨手裡拿着的,是自己的氧氣管。
她的心頓時慌了,但她還是將目標放在了那個袋子上,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伸手去搶袋子。
晏寒墨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居然想的還是搶東西,可見她對紀銘臣的感情如何了。
他當然不可能鬆後,她的手向後一拽,拉扯間袋子破了,幾張小卡散落開來,飄在海水中慢慢散落開來。
晏寒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開始抓幾張卡。
宋嫋嫋的手向下一劃,一張卡被她攥在手中,她牢牢地抓着卡,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晏寒墨將看到的卡都收集完,發現少了一張,他看宋嫋嫋已經快掙扎不動了,沒有時間了,再拖下去這女人得死。
雖然她的死活他並不介意,可目前這魚餌卻不能死,否則他怎麼用她來釣大魚呢?
他抓着宋嫋嫋的衣服,向上游去……
這個時候的唐黛,倍覺不安,可是她又不知道哪裡會有問題,晏寒墨說的大禮是什麼呢?
她突然想到了宋嫋嫋,雖然她時常給宋嫋嫋打電話,讓她不要再與晏寒墨接觸,可萬一這丫頭不聽話怎麼辦?
唐黛又將手機打了過去,她根本就沒做對方不接聽的準備。
因爲她想的是,宋嫋嫋既然已經知道晏寒墨不安好心,在這個時候肯定是有所防備,不會與晏寒墨接近的。
可是隨着電話長期無人接聽,她的心卻越來越沒底起來,電話最後因爲無人接通,斷了,她的心也跟着墜落在谷底。
她立刻把電話打到了宋宅。
電話是付海瓊接的,她禮貌地“喂”了一聲,問道:“哪位?”
“您好伯母,我是唐黛,我想找下宋嫋嫋。”唐黛禮貌地說道。
唐黛?付海瓊有些意外,她不由問了一句:“哦,你找嫋嫋有什麼事嗎?她沒在家。”
她對唐黛的印象不好,因爲紀銘臣喜歡唐黛的關係。但是唐黛又將是宋嫋嫋未來的大嫂,所以她又不能得罪。
唐黛一聽宋嫋嫋不在家,心都揪緊了,但她還是說道:“上次嫋嫋說想訂巴黎的婚紗,設計師我給她聯繫好了,可是她的手機沒人接,聯繫不上。”
這當然也是編造的。
付海瓊一聽,立刻戒心全無,嫋嫋現在的確正準備婚禮,如果婚禮的籌備有唐黛幫忙,且兩人關係處的還不錯,那她是樂見其成的。
於是她笑着說:“哦,嫋嫋和寒墨去潛水了,大概現在在水下面呢吧。”
一聽“潛水”二字,唐黛的腦子都要炸了,她甚至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她立刻問道:“嫋嫋走了多長時間?”
“嗯……一個小時左右吧!”付海瓊說道。
唐黛的心都要涼了,她強抑制自己顫抖的呼吸,說道:“那我晚些再聯繫她吧,再見了伯母。”
說完她掛了電話。
付海瓊原本還想說句客套話的,可對方掛的那麼快,她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唐黛身份再高,對她來講只是一個晚輩。而晚輩對她恭敬一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看來唐黛還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哪裡知道,女兒現在正處在生死邊緣。
唐黛的手機裡進了一條信息,是張照片。
這張照片讓她看的驚心動魄,宋嫋嫋雙目緊閉,臉上都是水,顯然是剛剛從水裡撈上來的。
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跟着晏寒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帶着一種莫名的興奮,證明他的確很喜歡這樣的遊戲,“嫂子,我送你的大禮如何?這麼大的禮物呢!”
“你把她怎麼樣了?”唐黛的聲音嚴肅極了。
“我嘛,目前還沒把她怎麼樣,不過我怎麼對她,還要看嫂子你如何選擇了!”說罷,他大笑了起來,有些得意地問:“嫂子,沒想到吧!你以爲你們聯合起來就能對付我了?反而她成了我制約你的籌碼!”
“那你要我幹什麼?”唐黛問他。
“我要你來換她,不過你放心,就算你到了我手裡,我也會尊重你的意願,不會對你如何的,這點倒是真的。”晏寒墨誘哄地說。
唐黛心裡明白,既然不是針對她的,那就是針對晏寒厲的。
她說道:“好,我現在就過去,你不要傷害她。”
晏寒墨又是一陣笑,說道:“嫂子,你可不要耍什麼花樣喲,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了。”
“我明白。”唐黛說罷,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快說地址吧!”
晏寒墨說了地址,對她說道:“我耐心有限,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半個小時你要是不到,那隻能把她丟下去餵魚了。”
最後一句,竟是冷冷的,有一種冷入骨髓的感覺。
掛了電話,唐黛的心跳的厲害,她立刻給晏寒厲打電話,那邊接的很快,他最擔心的就是她出什麼問題。
電話一接通,反而是晏寒厲先開口,那聲音帶着一股凌厲的氣勢,“怎麼了?”
“宋嫋嫋在晏寒墨手上,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她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晏寒墨的交換條件是我過去,我先往那邊趕,拖延時間,但是我不會去交換宋嫋嫋,你讓你的人趕緊去救她,好不好?”唐黛說的很快,幾乎就是一口氣說完的。
晏寒厲最怕的就是她犯傻去救人,他聽她的話稍稍放了些心,不由叮囑道:“那你一定要按你說的去做。”
他還要吩咐高坤,一定要看好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唐黛說着,人已經走出了門。
唐黛很清楚,晏寒墨說的那麼好聽,那肯定是打算用她來對付晏寒厲了,她怎麼能讓自己最愛的人被晏寒墨制約呢?所以比起愛的人,她只能選擇犧牲不那麼重要的那個了。
別說她自私,之前她三番五次對宋嫋嫋說晏寒墨的危險性,可宋嫋嫋依舊爲了紀銘臣去做這件事,這也是宋嫋嫋的選擇,宋嫋嫋是知道危險性,還要這樣去做的。
上了車,唐黛立刻把手機撥給紀銘臣。
到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再瞞着了,否則紀銘臣真是要怪她一輩子的。她沒想到宋嫋嫋會孤注一擲,否則的話當時在紀銘臣相親的時候,她就應該對紀銘臣說實話。
電話接通了,唐黛迫不及待地說道:“紀銘臣,宋嫋嫋她跟晏寒墨在一起是爲了幫你查案子,可是晏寒墨早已經識破她的意圖,她現在落在晏寒墨的手中,你趕緊過去救她!”
信息量有些大,再加上這個消息太猝不及防了,紀銘臣那原本轉的很快的腦子有一刻空白,距離唐黛的話說完兩秒,他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這四個字,有不信,更多的還是一種要急眼的感覺。
是啊!能不急眼嗎?原本喜歡的女人成了別的男人的女朋友,在得知這女人其實是愛着他的,他應該欣喜若狂,可是偏偏這個女人現在又面臨着危險。
唐黛繼續說道:“宋嫋嫋她愛的一直都是你,在被晏寒墨設計之後,她將計就計,裝成和晏寒墨在一起的樣子,她說她不希望只和你是聯姻的關係,她說她想和你心意相通,想能真正的幫助你。可是我不同意,她威脅我說,如果我和你說了,她就真的和晏寒墨在一起。”
紀銘臣打斷她的話問:“你阻止我相親,也是爲了這個?”他隨即反應過來,又問她:“怎麼董奇偉都知道了?”
“董奇偉查晏寒墨的時候發現我和宋嫋嫋有來往,以爲我與案子有關係,所以我不得不告訴他的。”唐黛說道:“我擔心只有我一個人阻止你相親會被懷疑,所以我才讓董奇偉也去阻止的。原本你被晏寒墨陷害了,我想告訴你實情的,可是宋嫋嫋她不讓,她非要等案子破了,我幾乎天天給她打電話確定安全,告訴她這有多危險,可誰知道她還是和晏寒墨去潛水了,現在……”
“現在她怎麼樣?”紀銘臣快速地問她。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揪起來了,他的腦子裡閃過宋嫋嫋那張臉,她是如此的倔強,他爲什麼沒想到呢?
她危險的時刻的,他竟然還在相親,簡直不可原諒。
唐黛立刻把照片轉發給他,說道:“這是晏寒墨發給我的,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紀銘臣看到照片心如刀割,即使他知道像宋嫋嫋的這種行爲是愚蠢的,但是一個女人爲了他寧願冒着危險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他不可能不感動。
唐黛又仔細地看了眼照片,說道:“宋嫋嫋是在船上,晏寒墨在船上的確是一種好的選擇,看來你應該找人在水下埋伏起來。”
“我立刻讓人過去,我現在也趕過去。”紀銘臣說罷,沉默了一下,說道:“唐黛,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要去交換。”
這句話,讓唐黛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清楚他並不是因爲什麼愛所說的,而單純是因爲朋友。
像紀銘臣這樣的男人,很難有私心,他絕對是一個好朋友,卻不一定是個好愛人。
“我知道,我會過去拖一拖的。”唐黛簡便回答。
“好,保持聯繫。”紀銘臣說完便掛了電話。
唐黛又給晏寒厲打了過去,他第一句話說的就是:“我正在趕過去。”
唐黛說道:“晏寒墨是在船上。”
“我知道,我的人一直跟着他。”晏寒厲簡單地說了一句。
唐黛愣了一下,難道他的人看到晏寒墨和宋嫋嫋在一起了?轉念又一想,他的人也不知道晏寒墨要挺而走險,所以應當不會阻止。
“能不能在水下對付他?”唐黛問道。
“目前很難靠近船,他手裡有人質。”晏寒厲說道。
“你搜查的地方呢?”唐黛又問。
晏寒厲說道:“證據確鑿,我想他應該是得到消息,他的老窩被搜了,所以才劫持了宋嫋嫋。”
“他真的製毒?”唐黛驚訝地問。
“嗯!這就可以解釋他怎麼養那麼多人了。陶乾已經接手那裡,我也已經通知他去解救人質。”晏寒厲說道。
陶乾現在心裡已經在罵娘了,如果知道這案子這麼複雜,他就不來了。他只是想收拾一下唐黛的,沒想到攪到豪門糾紛中了,弄不好他的前途都要受影響。
一個晏家、一個紀家還捎帶個宋家,他簡直頭都大了。
唐黛現在想的卻是,晏寒厲完全把事情公開了,這樣晏家再想護着晏寒墨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很快便到了,你到了之後等我,然後再進去,知道嗎?”晏寒厲沉聲問她。
“嗯,我知道,不過他只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很緊張。”唐黛說道。
“我明白。”晏寒厲說完,便先一步掛了電話。
看樣子他是有把握的。
唐黛到的時候,距離半個小時還有五分鐘,可她看到紀銘臣已經到了,她不由明白,這傢伙簡直是拼了命地開過來的。
紀銘臣看到她,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我已經借調了這邊的海軍,保證行動不會失敗。”
“現在什麼情況?能鎖定是哪艘船嗎?”唐黛問他。
“就是因爲船太多了,所以很難鎖定。”紀銘臣說道。
唐黛看他情緒不高,眼眶有些紅,也不知道是因爲急的還是偷偷地哭過了。
她很難想紀銘臣哭的畫面,這個鐵一般的男人,有堅韌的意志力,怎麼會輕易地哭呢?肯定是未到傷心處。
她內疚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如果當初……”
紀銘臣打斷她說道:“不用內疚,這件事情怪不到你頭上,是她太執著。”
他心裡很清楚,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唐黛感激他此刻的體貼,她沉默了一下,說道:“晏寒厲很快就到了,他的人一直盯着晏寒墨,應該知道他在哪艘船上。”
紀銘臣點點頭,他拿出手機說道:“看這張照片,還能看出什麼?”
唐黛說道:“我只能看到甲板,宋嫋嫋剛從水裡出來,我想是潛水中他做了什麼手腳。”
紀銘臣嘆氣說道:“可用的線索太少了。”
晏寒厲的車子急速駛了過來,他快速下了車,在看到唐黛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立刻就鬆弛一些。
他匆匆走過來,唐黛立刻問道:“你的人知道晏寒墨的位置嗎?”
“知道。”晏寒厲簡潔地說。
紀銘臣的臉上露出喜色,他高興地說道:“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跟着問:“在哪艘船?我借調了人可以在水下埋伏。”
晏寒厲搖頭說道:“人多了反而不好,我已經安排好了。”
他轉過頭,叫道:“過來吧!”
晏寒厲剛纔坐着的車門開了,車上走下來一個和唐黛一模一樣的女人,不僅長的一樣,穿着也一樣,甚至戴的手飾都是一樣的。
唐黛以爲自己看錯人了。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血鐲,這個不是隨便能仿造的吧!
晏寒厲淡淡地說:“那個是假的。”
唐黛問他:“這個人是……”
這是易容的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晏寒厲看向假唐黛點了下頭,假唐黛恭敬地叫道:“少奶奶!”
“於冰?”唐黛忍不住驚呼出聲。
“是的,少奶奶!”於冰點點頭。
“你怎麼變成我的?”唐黛繞着於冰走了一圈,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紀銘臣猶豫地問:“那她……到了晏寒墨的手中……”
晏寒厲說道:“於冰功夫不弱,她還會催眠,晏寒墨不是她的對手。”
紀銘臣點頭,他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晏寒厲轉過頭看向唐黛說:“你把手機給了於冰,讓她給晏寒墨打電話。然後叫她和紀銘臣一起過去。”
紀銘臣看向晏寒厲。
晏寒厲淡淡地說:“如果我在的話,我可能讓我老婆去交換別人嗎?再說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去接回來。”
紀銘臣說道:“我又沒說我不去,看你一眼不行了?”
晏寒厲很是高冷地說:“如果那女人不是爲了你,我的人早把晏寒墨拿下了,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反正你不要指望我女人去冒險。”
“我沒讓她去!”紀銘臣咬牙,看向於冰說:“走吧!”
於冰點點頭,轉過頭看了晏寒厲一眼。
晏寒厲說道:“去吧,我會隨時給你發指令的。”
於冰和紀銘臣向碼頭走去,晏寒厲帶着唐黛坐進車裡。
唐黛知道他肯定帶了通訊設備,於是對他說道:“讓我也聽聽。”
晏寒厲給了她一個耳機,她戴在耳朵裡,聽到於冰在打電話。
於冰的聲音竟然也和她的一樣,簡直讓唐黛神奇極了,她不由問道:“這聲音怎麼做到的?”
晏寒厲看向她說:“於冰能模仿很多人,偶爾還能模仿男人,不過她現在只爲了你存在。”
唐黛聽的稀奇,她問他:“你怎麼把這麼厲害的人留在身邊的?”
晏寒厲沒有猶豫地說道:“這是晏家特意爲家主繼承人培訓出來的,但又與死士不同。”
唐黛明白,作爲家主繼承人,從資源上來講就比別人不知多了多少。
晏寒厲拿出一個平板,按開之後,唐黛只見他點了一會兒,便出現一個畫面,前面就是海,這應該是安在於冰身上的攝像頭。
於冰站住了,唐黛仔細看着畫面,前面有幾艘船,她在分析晏寒墨在哪艘船上。
很快,晏寒厲的手機響了起來,晏寒厲看唐黛一眼,按下了免提,晏寒墨的聲音傳出來,帶着一絲邪氣的瘋狂,“晏寒厲,你以爲你弄一個冒牌貨,我就看不出來嗎?”
“你在說什麼?”晏寒厲淡淡地問。
唐黛一臉的驚訝,於冰扮演的連她都認不出來,晏寒墨怎麼能認出來?
晏寒墨哈哈地笑了兩聲,說道:“行了,別裝了,你送來一個假的,我告訴你我怎麼看出來的,我那一屋子的照片,你就知道我對嫂子有多熱愛了,我每天晚上,都幻想着和她……”
晏寒厲突然掐斷了電話,這種噁心的話,不能讓唐黛聽到。
晏寒墨又打過來了,這次晏寒厲沒有按免提,晏寒墨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他耳中。
“怎麼?這就受不了啦?我告訴你,如果我想要的是這樣的假人,我多的是!我做的比你做的像,知道嗎?”晏寒墨幾近瘋狂地說。
晏寒厲卻不耐煩地說道:“說完了嗎?我完全可以去抓你,就算抓不到你,你也只能像通緝犯一樣地活着。你不要忘了,那宋什麼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死是活,跟我更沒關係!”
晏寒墨說道:“行,我知道,不過她和我嫂子呢?我嫂子能看着宋嫋嫋死去嗎?不能吧!給你五分鐘商量,不然的話,你看到的,只能是一具屍體了。”
對方掐斷了電話,晏寒厲的臉色難看極了。
唐黛說道:“我有一個計劃。”
晏寒厲斷然否定道:“我是絕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你先聽我說說,不行就算了。”唐黛說罷,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晏寒厲眉間緊鎖,唐黛輕聲說道:“這樣我又沒危險,你覺得呢?”
“好吧!就這樣,不過你一定要按你所說的。”晏寒厲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了,我不會落到他手裡的。”唐黛點頭說道。
過不多時,唐黛便走了出去,她一直走到碼頭邊。
紀銘臣眼睛都看直了,他盯着唐黛,壓低聲音問:“你瘋了嗎?”
唐黛沒理他,看向於冰說道:“手機給我,你回去。”
於冰看着她欲言又止。
唐黛快速說道:“既然他讓我出來,你就應該知道他同意我去。”
於冰明白這個道理,她伸出手,將手機給了唐黛,然後自己轉身離開。
唐黛的手機響了,紀銘臣在一旁拉着唐黛叫道:“你不能去。”
唐黛沒理他,接了電話。
“親愛的嫂子,我終於看見你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我哥的?”晏寒墨笑嘻嘻地問。
“他如果不讓我去,我就和他離婚。”唐黛淡淡地說。
“嘖嘖……還真是……夠狠呢!”晏寒墨笑的更快樂了。
唐黛問他:“那你說的還算數嗎?如果我過去了,你先放了宋嫋嫋,然後你保證不強迫我是不是?”
“是的,我還不至於強迫一個不樂意獻身的女人,不過呢,我相信自己的魅力,會有一天,你願意情不自禁地獻身於我的。”晏寒墨說的十分自信,彷彿這一天就在眼前似的。
紀銘臣聽不下去了,他強硬地說:“晏寒厲怎麼回事?我不准你去。”
唐黛一把手揮開他說:“宋嫋嫋如今成了這樣,我也有責任,你不要攔着我,如果我不去,一輩子都不會踏實的。”
紀銘臣着急地說:“可是你……”
唐黛打斷他的話說:“紀銘臣,你不要說了,如果我不去,宋嫋嫋一定會沒命的,如果我去了,我也不一定會有事,你說我要不要去?”
紀銘臣剛要開口,唐黛就轉過頭問:“晏寒墨,我問你,你是不是幕後的主人?容倪以前是你操控的?讓蘇紫殺人的是你?設計安傑殺任喻的也是你對不對?還有你讓人設局引誘崔浩賭博欠錢,然後又以此來逼迫崔浩殺了閆鷗,栽贓給紀銘臣對不對?”
晏寒墨大笑着說:“對,沒錯,我就是幕後的主人,你猜對了。我享受這一切。”
唐黛說道:“你喜歡看《交際花》是因爲那裡面的主人公從一個逃犯最後在警察局裡工作,你喜歡的是像書裡的人物一樣在幕後設計,讓自己成爲一個神父的角色,對不對?”
晏寒墨感慨地說:“嫂子啊,你還別說,你剖析人的內心真的很準確,那你說說,我對你那麼渴望,又是因爲什麼感情?”
唐黛冷靜地說道:“自然是因爲我是晏寒厲的女人了,除了這一點,你對我不會有一點興趣的。”
“嗯!沒錯,你果真不像別的女人那樣自戀,自我認知還是很正確的。”晏寒墨中肯地說罷,又說道:“不過呢,現在我對你這個人倒是有了一些興趣。”
唐黛說道:“好了,不用再廢話了,你一開始和宋嫋嫋在一起,爲的就是今天,對不對?”
晏寒墨嘆道:“說起這事兒呢,當初我特意讓人去告訴宋太,紀銘臣適合宋嫋嫋,我已經猜到你給我介紹的是宋嫋嫋。因爲你這個人,不會在我的婚事上動什麼歪的心思,你肯定是選最合適的人家給我。”
唐黛冷冷地說:“你的能力用在這上面,還真是可惜了。”
晏寒墨叫道:“哈,你也承認我厲害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的能力不比晏寒厲差,就因爲我比他生的晚,所以我就不能繼承晏家的一切嗎?我們之間就要差那麼多嗎?”
唐黛說道:“可是我認爲,你的能力不如晏寒厲。”
晏寒墨語重心長地說:“嫂子,這個時候你激怒我,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啊!你應該明白,你馬上就要落到我手裡了。”
唐黛妥協道:“好吧,我收回我的話。我想問你,容宛靜也是你操控的嗎?”
晏寒墨說道:“她啊!她是主動找上我的,通過容倪。”
唐黛問:“那唐如來指控我,也是你的主意?”
“是啊,不過她們太笨了,把事情給搞砸了不說,還差點進去。”晏寒墨嘲諷地笑着說。
“那仇太太的死呢?”唐黛又問。
“她啊,更簡單了。我只是讓容倪去挑仇太太的火氣,鬧得過了,容鑫自然會去找你,並且你們肯定要在沒人的地方說話嘛。然後我再安排那個服務生灑到你的披肩上,一切就是這麼簡單。”晏寒墨的言語之間,十分自豪。
唐黛繼續問道:“那容倪呢?你什麼時候操控的她?”
“這個嘛,時間有些久了。”晏寒墨想了想,說道:“容家太明顯了,從幼兒園就開始籌劃,一直和晏寒厲上到大學,可是你想,都大學了,還沒戲,那能有戲嗎?要是喜歡早就喜歡了,所以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和找晏寒厲的死士戀愛,接近晏寒厲,然後呢,我再搞一次暗殺,那死士一死,她就成了晏寒厲身邊最特殊的人,是不是?”
唐黛接着說道:“可是你沒想到那死士沒死,容倪也白裝了,晏寒厲他早就識破了你的陰謀,對嗎?”
晏寒墨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你忘了你的處境了嗎?少廢話了,趕緊過來。”
“宋嫋嫋呢?我要確定她沒事,如果她死了,我不就白過去了?”唐黛冷靜地說道。
紀銘臣聽到這話,心裡忍不住一顫。
晏寒墨說道:“你放心,我只是把她弄暈了,不過時間久了,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再出別的問題,這麼好的魚餌,我不會把她弄死的。船底下不是有晏寒厲的人嗎?你游過來,你上來了,我自然會讓人把她扔下去,你讓晏寒厲的人接着就是了。”
唐黛心裡一驚,怎麼連這個晏寒墨都猜到了?果真厲害!
“那你說,我怎麼過去?”唐黛問他。
晏寒墨說道:“你往左走五步,然後直着游過來就好。”
唐黛向左走了五步,紀銘臣跟上她,說道:“唐黛……”
晏寒墨說道:“好了,遊吧!”
唐黛掛了電話,將手機塞到紀銘臣的手裡,說道:“裡面是證據,拿好了。另外在這裡等着宋嫋嫋回來。”
這些證據,足夠洗清紀銘臣身上的污衊了。
唐黛脫了鞋,紀銘臣又一次拉住她,“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宋嫋嫋已經昏迷了,你聯繫救護車,趕緊過來救人吧!”唐黛說罷,再一次用力甩開他的手,跳入了水中。
幸好她學了潛水,捎帶着,把游泳也學了學。
唐黛向前遊着,快到船前的時候,她換了一下氣,然後埋頭再繼續遊,這一遊卻游到了船底,她立刻遊了出來,扶着船邊喘氣。
“上來吧!”晏寒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將手伸了下來。
唐黛的手拉住他的手,他一用力,就將人給拽了起來,她剛纔游泳的時候,胸前的扣子掙開了三粒,她一出水,那瑩白的飽滿浸着水珠兒,簡直要閃花了人的眼睛。
晏寒墨的目光,忍不住落了上去,一時間竟然都拔不開。
女人的胸,對男人來講是一種天生的誘惑,很難有男人能夠抵抗。
唐黛剛一上船,船身不穩,身子一晃,栽到了晏寒墨的懷裡,晏寒墨只覺得懷中觸感柔軟,他想到那飽滿如蜜桃般的伏起,不由緊攬住她的腰。
唐黛微喘,“嫋嫋……”
她的聲音很小,因爲遊累了,所以喘息的厲害。
晏寒墨一揮手,立刻有人把宋嫋嫋給扔了下去,下面的人接住宋嫋嫋,向案邊游去。
晏寒墨勾着脣,在她耳邊呢喃道:“黛黛,你到底還是落入我手中了吧,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
他的“好好”二字說的極重,他幾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說的。
唐黛只覺得耳邊燒得厲害,她低着頭,一言不發,像是在害羞。
船下的都是專業潛水人員,他們迅速把宋嫋嫋送到了案邊,紀銘臣此刻也顧不得唐黛的安危,焦急地叫着,“嫋嫋,嫋嫋……”
可惜沒人回答他。
晏寒墨的脣在唐黛的耳後輕輕流連,難耐地叫:“寶貝兒……”
他想的太久了,因爲她是晏寒厲的女人,所以他時刻地在想着,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在他的懷裡,這個女人的身體抱在懷中是什麼感覺的,是什麼香氣的,睡起來又是什麼滋味兒的。
他看的太多,可感受,卻是頭一次。
唐黛突然一個用力,將沒有防備的,尚沉迷在難耐之中的晏寒墨側翻在甲板上,她單膝死死頂在晏寒墨的腰上,一手擰着他的手臂。
晏寒墨咬牙,“你竟然是假的?怎麼換的?”
唐黛可是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就給換了?
於冰根本就沒理他,她盯着船上的人說:“把船靠案,快點。”
一時間,別人有些猶豫。
晏寒墨扯着嗓子叫道:“別聽她的,她還能殺了我不成?”
於冰冷笑一聲,說道:“我的主子就是讓我殺了你。”
說罷,她的另一隻手掐住了晏寒墨的脖子,跟着船下的人都跳了上來,一時間船上撕打成了一團。
晏寒厲的人手很多,瞬間就壓制住了晏寒墨的船。
唐黛坐在不遠處的另一條船上,晏寒厲正在房間裡給她擦乾了讓她換衣服。
唐黛出的主意就是這樣的,於冰回去後,晏寒厲就讓她繞到遠處下了水,水下有潛水設備,她可以在船下用氧氣瓶擋着,唐黛游過來後,會假裝游到船下,被船擋着,就利用這麼一個小間隙,於冰游出來,假裝是唐黛,上了船。
晏寒厲之前吩咐於冰,下水後解開兩顆釦子,藉以吸引晏寒墨的注意,從而放鬆警惕,晏寒墨的注意力都在她胸上,自然不會去仔細分辨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然後上了船之後,讓於冰假借船力撲到晏寒墨的懷中。晏寒墨是靠觀察來分辨真假,可他並沒有抱過唐黛,他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也沒有近距離接觸,所以於冰在他懷裡,他反而不知真假。
而唐黛,則吸着氧氣,沉到海底,來到了晏寒厲所在的船上。
唐黛換了衣服,俏皮地問他:“你分的清我是誰嗎?”
晏寒厲攬着她,雖然剛纔的危險係數不高,可他此刻的感覺還是失而復得的。
“當然,我的老婆,我怎麼會分不清呢?”他的言語中帶着一股親熱。
唐黛說道:“也不知道宋嫋嫋怎麼樣了。”
晏寒厲說道:“人肯定是沒死,讓救護車拉走了,紀銘臣在車上。我們還是先看一下晏寒墨這邊如何,再趕去醫院。”
於冰的身上照例帶着防水攝像頭,晏寒厲拿過電腦,看船上的形勢基本已經穩定了。
只要等他的人控制了船長室就行了。
他的心剛剛鬆下來,就看到船邊又開始上人,這些人迅速地和晏寒厲的人扭打了起來,晏寒厲的眸光驀然沉了下來。
他看到他的人表情有些遲疑,動作也漸緩了下來。
這羣人動作利落,但卻沒有殺招,他們人不少,最後於冰也不得不疲於應付他們,唐黛已經被這逆轉看呆了,她不由問道:“這是什麼人?”
晏寒厲的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沒有回答。
另外一艘船向這邊駛來,幾個人跳下水,向晏寒墨的船游去。
“這又是誰的人?”唐黛驚問。
這次晏寒厲答了,“不知道。”
剛纔那撥,晏寒厲是知道的,這撥不知道,所以現在至少有三撥人。
一個口哨聲吹來,已經自由的晏寒墨躍身跳進水下,向那艘船游去。
晏寒厲的人被其餘人纏住,就連於冰都脫不開身,晏寒厲在船上眼睜睜地看着晏寒墨游到另外一艘船上,然後駛離碼頭。
晏寒厲撥了號碼,說道:“以嫌疑犯的身份,去追他。”
這是給陶乾打的,在這裡公然追人的,只能是陶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