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靜特意跟着女兒,就怕在這一桌的時候失態,如果女兒再不被金語所喜,那就徹底落入下乘了。
此時她在後面捅了女兒一下,唐如立刻回過神,淺淺地笑着敬酒。
唐黛趁唐如目光沒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看了郭情一眼,郭情知道她有話要說,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金語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唐黛聊一聊公益的事情。因爲她回去之後,細細地看了唐黛做過的事情,她發現唐黛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計劃的都非常細緻,結果十分妥貼,資助對象都能得到幫助,而非落入個人的口袋裡。
這一點她很欣賞,像她們這樣的人,不可能事事都去親自盯,所以每一場活動的周密計劃必不可少。她發現唐黛的邏輯思維很強。
事情聊完,金語便低調地離開了,此時唐如仍在敬酒,於是唐黛就代唐如去送她。
出了門,金語親熱地握着唐黛的手說:“你那塊翡翠,我回去越看越喜歡,就好像我幫助過的孩子,那一張張笑臉閃過我眼前似的,等有機會,我也要學着自己刻一塊有意義的牌子。”
唐黛笑着說:“好啊,到時候我可以教您。”
“哦?你會嗎?”金語以爲唐黛是因爲不會所以才刻的那樣簡單。
唐黛笑道:“翡翠世家,這些都是基本功,我只是覺得如果太複雜就會掩蓋了意義的本身,原本孩子們就是單純的,所以我就刻的也簡單。”
“嗯!不錯!”金語點頭,深以爲然。
兩人在門口聊了一會兒,等唐如趕出來的時候,金語已經坐上車離開,偏讓唐如看到個車屁股。
唐如氣急敗壞地說:“唐黛,你做的好事!”
唐黛微笑着看向她問:“我幫你送了貴客,有什麼不對嗎?”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唐如跺腳,原形畢露。
唐黛笑的清淡,說道:“你要是再不進去快把酒敬完,還會錯過更多的貴客,這次我可不幫你送了,到時候對你不滿,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唐如咬牙,容宛靜在後面叫了一句:“唐如!”
這個時候,和唐黛置什麼氣?有這功夫嗎?
唐如氣乎乎地轉身回去,容宛靜也什麼都沒說走了回去,唐黛卻沒動,等着郭情出來。
果真,郭情很快走了出來,走到唐黛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唐黛輕聲說道:“容宛靜已經知道你的目的。”
“怎麼會?她也太神了吧!”郭情驚訝地問。
唐黛笑了笑,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後面唐如沒讓你喝多少?你覺得她是那麼體貼的人?”
郭情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她想了想,心驚難道霍文柏和自己在衛生間讓容宛靜看到了?
唐黛也不欲多問,只是說道:“我建議你取消後面的計劃。”
“可這機會多難得啊!”郭情不甘地說。
唐黛說道:“你看吧,絕對沒有鬧伴娘一事了,如果你執意,只會弄巧成拙。”
“那我後面要怎麼做?”郭情忍不住問她。
唐黛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容宛靜絕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她做什麼,我們就順勢而爲之,保證你成功嫁進去就是了。”
郭情倒是信任唐黛,給她拋了個媚眼,說道:“行,聽你的,我先進去了。”
唐黛受不了地抖了抖,這女人外表和內心差別也太大了。
訂婚儀式算是圓滿地結束了,郭情沒碰到什麼鬧伴娘的事情,甚至唐如對她的態度還很客氣,這不由令她更加相信唐黛的分析,容宛靜果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果沒有她,唐如那就是個渣,不足爲懼。
唐黛和晏寒厲回到晏宅,管家恭敬地迎接,說道:“少爺,唐助理來了,陪老太爺下棋。”
唐黛與晏寒厲對視一眼,晏寒厲不露聲色地說道:“嗯,知道了。”
唐黛在換鞋,晏寒厲說了一句,“我過去看看,你先上樓。”
“好的。”唐黛應了一聲,向樓上走去。
晏寒厲走向花園,遠遠地看到爺爺的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生動,不由的心下有些酸澀,他的性格終究是取悅不了人的。
他走過去,唐曜感受到了身邊有人,回過頭一看,立刻站起身,禮貌地叫道:“晏少!”
晏寒厲擡手,按在他的肩上,只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然後就坐在一旁觀棋。
唐曜的速度變快了,晏寒厲在身邊坐着,一股高壓襲來,誰還能安心地下棋?
於是唐曜很快便輸了,但是沒有輸的太慘。
晏鴻霖不滿地嘟嚷,“哎呀寒厲你看你一來,唐曜就亂了套路。”
晏寒厲說道:“爺爺,我只是想看看。”
“好吧!不過這回可是我叫唐曜來陪我的,你別怪人家啊!”晏鴻霖維護地說。
晏寒厲看向唐曜說:“有時間多來陪陪我爺爺,不過工作還是要做好的,給你另加工資。”
一句話,就把關係給撇清了,將唐曜說成是拿工資來陪老爺子的。
晏鴻霖跟着說道:“是啊,不能讓人家白加班的,是要多給錢。”
唐曜微笑着說:“這也不算是工作。”
沒有很強硬的推託,也算是接受了這筆錢。
晏寒厲與唐曜在不着痕跡地過招,他看着唐曜,面帶微笑。在唐曜看來,這笑卻太過可怕,他哪裡還坐的下去,站起身就要告辭。
晏寒厲說道:“我看晚飯就在這裡用吧!”
不是想接近嗎?我給你機會!
唐曜忙說道:“不了,晚上我還有事情。”
晏鴻霖沒有強求,擺了下手,說道:“行了,你去吧!”然後他又轉過頭問晏寒厲,“今天去參加霍家的訂婚,怎麼樣?”
唐曜退了下去,不敢逗留。
晏寒厲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徐徐地說:“挺好!”
聽起來還有些漫不經心似的。
晏鴻霖還在看着棋盤,說道:“局面,會有什麼變化呢?”
晏寒厲開口說道:“不會有什麼變化,即使結婚了,也沒有什麼變化。”
晏鴻霖看着他,笑了笑,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第二天,唐如與霍成言的訂婚話題還沒散去,便有新聞說宋嫋嫋的臥底事蹟。
並且宋嫋嫋的行爲已經被官方肯定,所以這件事的可信度,高了不少。
緊接着,便是紀銘臣傾情於宋嫋嫋,正在追求於她,這樣的話題一出,很多人的沸騰了,紛紛在網上留言,希望宋嫋嫋能夠接受紀銘臣。
人們需要美麗的愛情故事,這則愛情故事無疑比杜撰的還要令人覺得感動,所以呼聲瞬間就掩蓋了霍成言與唐如的婚禮。
唐黛知道,紀銘臣做出了選擇。在母親與老婆之間,選擇了老婆。
唐黛挺慶幸,紀銘臣不是媽寶男。
宋嫋嫋已經出院,唐黛特意去宋家看望宋嫋嫋。
付海瓊看到唐黛,非常的熱情,將人迎了進來,問她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喝那個的,弄的唐黛受寵若驚。
宋嫋嫋輕快地跑下來說:“媽,您不用管了,我們上去說。”
然後便把唐黛給拉了上去。
唐黛一進門就說:“氣色不錯啊!”
宋嫋嫋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紅光,比唐如的皮膚看起來還要好。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一點都不假。
宋嫋嫋甜甜地笑了,說道:“還是你的主意出的好。”
看樣子紀銘臣沒瞞她,什麼都說了。
唐黛說道:“紀銘臣當時很糾結,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你,這樣的男人,以後你要好好珍惜啊!”
“嗯,我知道,一定的。”宋嫋嫋說完,又猶豫地說:“估計他在家裡的日子不好過。”
“老婆哪是那麼容易娶的,這樣他才知道珍惜。”唐黛笑着說。
“他能這樣對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一點都沒後悔當初的選擇。”宋嫋嫋羞澀地抿着嘴說。
“這下好了,你和他也算沒什麼阻礙了。”唐黛說道。
“誰說沒有?那個郭小姐還不知道怎麼着呢!”宋嫋嫋嘆着氣說。
唐黛笑了,說道:“這你就放心吧,郭小姐已經轉移目標了。”
“啊?這麼快?轉移誰了?”宋嫋嫋好奇地問她。
“你猜都猜不到。”唐黛擠着眼睛說。
“這有什麼難猜的,B市適齡男人就那麼多,總不至於是你兄弟或是我哥吧!”宋嫋嫋不以爲然地說。
唐黛笑着搖頭,說道:“告訴你吧,是霍文柏。”
“啊?”宋嫋嫋嘴巴張的老大,半晌才說:“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唐黛問她:“沒想到吧!”
“是沒想到!”宋嫋嫋點頭問:“幹嘛要嫁個老頭子?”
唐黛說道:“進門直接當婆婆,也是件幸福的事嘛!再說嫁霍文柏比嫁你說的那些,難度可小多了。”
“也是的,這鑽營的可真夠……”宋嫋嫋沒說下去。
唐黛感慨地說:“既然得不到真愛,那就只能選擇前途了。”
“她愛紀銘臣嗎?”宋嫋嫋一臉不信。
唐黛說道:“我相信紀銘臣是她相親中,條件最好的,明白了?”
宋嫋嫋恍然,看來這位郭小姐一心地往上爬。
唐黛解釋道:“這位郭情有個繼母,所以一切靠她自己。”
“原來如此,難怪。”宋嫋嫋說道:“看來這潑辣的性格也是爲了保護自己不吃虧。”
“行了,你就別替別人操心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過紀銘臣他媽那一關。”唐黛勸道。
一聽這個,宋嫋嫋頓時萎了,說道:“我已經決定當小媳婦了,什麼時候人家接受我,什麼時候再挺起胸膛做人。”
這副表情笑的唐黛直不起腰,真跟個童養媳似的。
“你別笑我,爲了紀銘臣我也是拼了。”宋嫋嫋握緊拳說道:“反正我一定要嫁給他、一定!”
——
紀銘臣被他媽折騰的是焦頭爛額,女人要是不想講理,平時看起來最講理的,也變得瘋狂不講理。
反正他這位老媽是決定將不講理進行到底了。但是反抗是沒用的,紀家一定要接受宋嫋嫋,不然整個紀家都會被人罵的,誰能擔的起這個風險?
所以紀家人一致同意紀銘臣與宋嫋嫋的婚事,廖清竹是不是同意,那已經不重要了。快要被氣瘋的廖清竹只能把怨氣撒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最近紀銘臣要回家哄老媽,又要工作真是心力憔悴。
董奇偉進門彙報工作,看到紀局一臉菜色,不由同情極了,說道:“紀局,要娶老婆了,不是件高興的事嗎?”
他這意思是說,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紀銘臣感慨地說:“唉,有時候我們就是看着光鮮,其實一點都不好。簡單點多好,像你和韓小絲。”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想起董奇偉與韓小絲的事情,不由追問道:“你和小絲怎麼樣了?後面有沒有再約?”
董奇偉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紀銘臣頓時板起臉,斥道:“怎麼?你不會不想負責吧,當初可是你跟我說你喜歡人家的。”
董奇偉的眉立刻耷拉下來,不敢隱瞞,他是個老實人,不會撒謊,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紀銘臣聽了大怒,說道:“你叫我怎麼跟唐黛交待?那可是她最好的同學。”
紀銘臣知道,唐黛漸漸疏遠韓小絲也是因爲田雪蓮的案件,唐黛一直非常內疚。
“我……我這不也是沒辦法。”董奇偉撓頭說。
紀銘臣氣道:“那你早和我說啊,我就不安排你倆見面了,現在算怎麼回事的?”
“要不,我再和她交往一下?”董奇偉問道。
“你可算了吧,你又不喜歡人家,還瞎折騰什麼?既然後來你們之間也沒聯繫,那就此打住吧!”紀銘臣冷哼着說道。
董奇偉不敢再吭聲了,只好附和地點着頭。
紀銘臣扶着額說:“沒一件好事,真讓我頭疼。你找我有什麼事?”
董奇偉忙說道:“紀局,是這樣,境外我們都打了招呼,他們全部設了關卡,並未發現晏寒墨的蹤跡,我看他應該是葬身大海了。”
“他們帶個空船回去?還是帶個死人?我是不相信的,繼續給我找。”紀銘臣從來不相信“失蹤”這兩個字,沒找到人那就是沒死!
“是!”董奇偉的腰更彎了一些,說道:“還有一件事,您一直讓我們盯着謝子懷,他現在規規矩矩地,還有他和那個女秘書也非常的清白,沒發現任何可疑情況,您看我們還要盯着嗎?”
紀銘臣的眉擰的死緊,他絕不想放過謝子懷,他明明知道這是兇手,卻不能將其繩之於法,簡直就是對他這個職業的一種侮辱。
董奇偉的意思是說,總佔着人手,不如拿這些人手來查其餘的案子,這樣破案率還能更高一些。
紀銘臣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像刑警的工作,向來都是忙碌不已,人一直都是缺乏的,他沉吟了半晌,說道:“算了,把人調回來查別的案子吧!”
“是,紀局!”董奇偉又彎了彎腰問:“那我出去了?”
紀銘臣不耐煩地擺擺手,“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唐黛交待,你要麼娶不着媳婦呢,真是活該!”
董奇偉灰頭土臉地跑了出去。
紀銘臣頭疼,可再不願意面對,也得去面對啊!他只好登上了唐黛的辦公室。
唐黛一看到紀銘臣就打趣問:“你不會是讓我幫你對付你媽的吧!”
“你有辦法?”紀銘臣眼前一亮。
唐黛搖頭。
紀銘臣神情一萎,嘆氣說道:“老太太快把我折騰熟了。”
唐黛笑着說:“你也不算一無所得,宋嫋嫋可是很領你的情,發誓要當小媳婦哄好伯母呢。”
紀銘臣的臉上露出一抹柔情,說道:“傻子,我說了不讓她受委屈,就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唐黛看的大開眼界,嘖嘖地說:“難得啊,鐵漢柔情。”
紀銘臣白她一眼,扔出一句,“當初想給你,你又不要。”
唐黛笑道:“你可算了吧,你這一腔熱血放在宋嫋嫋身上那是故事,放在我身上就是事故了。”
紀銘臣笑了笑,說道:“有件事兒,我真是沒臉見你。”
“什麼事?還沒臉了?你這麼說的我心慌啊!”唐黛捂了捂胸口。
紀銘臣還算厚道,嘆氣說道:“還不是董奇偉這小子,真是氣死我了。”
他快速把董奇偉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問她:“你看韓小絲那邊……”
唐黛說道:“這董奇偉真是無語,不過你不用擔心,小絲對那天的約會也覺得不自在,想讓我推了呢,我一直沒顧上。”
紀銘臣一聽,眼前頓時亮了,說道:“真的嗎?那就太好了,這可是去了我一塊心病。”
“沒別的事了吧,就這個?”唐黛反問他。
“就這個!”紀銘臣點頭說完,又問:“對了,你說我還查謝子懷嗎?”
唐黛說道:“事情過去那麼久,蘇家都要死沒人了,你查也很難再查出什麼,謝子懷不會傻到再去碰那些事情的。”
紀銘臣點點頭說道:“我當然明白,我就是不甘心啊!”
“世上不甘心的事情多了,哪裡都管的過來,算了吧!”唐黛說道:“還是把精力放在有希望偵破的案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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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累死了,就寫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