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帶着紀銘臣走進唐宅的大門,紀銘臣感慨地說:“唐黛,上次我來就覺得這裡果真不同於普通的豪門,單就這幾百年沉澱下來的氣蘊,就不同凡響,好像這裡的空氣都帶着文化底蘊一般!”
唐黛笑了笑,說道:“現在的唐家,大不比從前了,只看家譜,就單薄了許多!”
紀銘臣轉過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問她:“對了,說起來唐家子嗣是越來越少,這其中有什麼事情嗎?”
唐黛眼中閃過一抹晦暗,她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事實的確如此!反正目前唐家唯一的繼承人唐修,可是被容宛靜捂得像個寶一樣,誰敢動他,容宛靜能和他拼了!”
紀銘臣突然想到唐黛的父母都沒有了,知道她想起傷心事,便不再多說,轉言主動談起了案子,說道:“唉,我就知道抓到王英綱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
“怎麼?又是火鳳凰?”唐黛問他。
“這次連火鳳凰都沒有,他只承認實驗室,卻不承認殺田雪蓮和容緋!”紀銘臣說罷,又補充道:“並且看他那個樣子,似乎真沒有殺人似的!”
“那你說的不明資金來源呢?”唐黛跟着問他。
“說是他給別人做手術得來的,現在正列名單呢,他既然敢列,說明問題不大!”紀銘臣的眉頭已經擰到了一起。
唐黛說道:“那個火鳳凰要麼給現金,要麼就是找個完美的掩飾,如果他安排一臺手術,多給個二三十萬的,根本就不會被察覺,你說是不是?”
“不錯,像這種手術基本不是對外公開的,查證起來比較有難度,這個更難啃!”紀銘臣愁眉苦臉的表情。
“幸好他有實驗室那個罪名,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你還有時間!”唐黛說完,突然想起宋康,不由問他:“那個宋康呢?”
“他啊!別說出租車了,公交車都查了,沒有發現他到達商場的身影。還有附近商場,也沒有停車記錄!”紀銘臣搖了搖頭。
“宋康還找唐如嗎?”唐黛問他。
紀銘臣冷笑一聲,說道:“他倒是想呢,不過容宛靜不會給他機會的!”
唐黛突然想到有一次去宋康酒吧,唐如進了酒吧就沒見出來,藏到哪裡了呢?還有那個最裡面的房間?
“想什麼呢?”紀銘臣看她兀自發呆,忍不住出聲打斷。
她回過神來,看向他說道:“哦,想起宋康的酒吧,你帶人進去看過嗎?包房區最裡面有一間與別的包房不一樣的,你有沒有看過?”
紀銘臣挑了一下眉,說道:“我的人都去查過了,沒有什麼特殊的!你怎麼會以爲那個房間不一般?”
唐黛回憶道:“當時我看到唐如和宋康進去了,我跟過去之後,卻沒有看到人,我看見最裡面的門虛掩着,我走過去還沒進去,宋康居然從我後面出現了,並且他還百般的掩飾,說裡面是雜物室,沒讓我進去看!”
紀銘臣凝眉思索,問她:“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房間裡其實有一個門,唐如從那個門走的,而宋康則是從那個門離開,然後從正門再進來,是不是這個意思?”
唐黛點頭說道:“對,當時因爲有事,所以我沒有深想,現在你說的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
“好,我會再去查查的!”紀銘臣沉聲說道。
兩個人走到唐黛以前的閨房,也就是當初田雪蓮被害的房間,紀銘臣再一次觀察這個房間,他說道:“如果王英綱他不是兇手,那麼王英綱出現的目的是什麼?”
唐黛想了想,說道:“掩護?”
“不錯!掩護!”紀銘臣說道:“據我們的調查,容緋被害的時候,王英綱也沒有在現場,並且沒有發現他車子的蹤跡!”
“那他當時有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唐黛跟着問。
“時隔太久,不好查證,我們正在查,這個案子啊,撲朔迷離!”紀銘臣走到窗邊,向下看了看,說道:“他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這裡是二樓,他出容易,可是進卻不容易!我們當時查過,牆上並沒有攀爬的痕跡,如果他爬牆,很容易被發現的!”
唐黛走到窗邊,說道:“我對這裡簡直太熟悉了,我是唐家大小姐,這位位置,家丁是可以看到的,如果他想爬牆,的確不容易,所以我猜測他是從門口混進來的,趁我還沒到這裡,就躲在櫃子裡面,然後伺機下手!”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我問了管家,他說當天的確人比較雜,有些客人那天就來了!還有幫忙的,可混到這裡,不太容易吧!”紀銘臣說罷,問她:“二樓的房間,還有誰住?”
唐黛突然站起身,擡起眸,反問他一句,“唐如?”
“什麼?”紀銘臣眸光一凝,跟着反應過來,問道:“唐如的房間在哪裡?”
“她的房間在最裡面,她房間的下面,是滿牆的爬牆虎,即使兇手是從那裡上來的,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前陣子園丁還修剪過,有痕跡早就剪沒了!”唐黛咬了咬牙,她說道:“居然這裡面還有唐如的事!”
“以你的目光看來,唐如她能做出那樣的事?”紀銘臣問她。
唐黛笑了笑,說道:“她是不敢的,唐如我瞭解,她生性高傲,自詡身份高貴,謹遵着大小姐的規矩,她能跟宋康有些曖昧,應該就是極限了,就算她當了幫兇,也應該是不知情的!”
“這麼瞭解?”紀銘臣笑着問她。
“那是自然,我和唐如從小一起長大,本應該是感情深厚的堂姐妹,但是很可惜,她偏要事事都和我比,所以她對我有敵意,我對她也沒有好感!”
紀銘臣說道:“我看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
唐黛點點頭,她問道:“你今天來,是不是問路線的?”
“不錯,他不可能從大門出去,我是想看看,他還有哪裡可以出去!”紀銘臣沉吟了一下,問她:“唐黛,聽說你們唐家的花園,很是神秘?”
唐黛笑了,問他:“你從哪裡聽到的?這你都能知道?”
“還不是我查案時想去你們唐宅花園看看,卻遭到了阻礙,當時那態度,我想即使我拿到搜查令,也不允許進去的!”紀銘臣向她眨眨眼,問:“說說,有什麼秘密?”
唐黛笑了笑,說道:“這我可真幫不上忙,我只知道很神秘,我也沒被允許進去過!”
“連你都進不去?”紀銘臣驚訝地問。
“在唐宅,只有爺爺一個人能進去!”唐黛說道。
“那怎麼可能?他那麼大歲數,一個花園的工作可是累人的很!”紀銘臣一臉不相信地說。
“是真的,爺爺他每天基本都在花園裡面,那裡把守森嚴,我想兇手應該進不去!”唐黛如實說道。
紀銘臣沒有說話,目光卻在閃爍着,似乎在籌謀着什麼似的。
唐黛提醒道:“你可別有不該有的想法,如果你想硬闖,絕對會讓我爺爺暴怒,撕破臉面的!”
“什麼?”紀銘臣有些驚訝。
這麼神秘的地方,他更加好奇了!
唐黛聳肩說道:“是真的,唐家上下都好奇,姑姑作爲唐家的唯一女孩,當時特別的受寵,可就是因爲她仗着自己倍受寵愛,偷偷進了花園,被爺爺發現,暴怒將她迅速嫁到了戰家!”
紀銘臣睜大眼睛,意外地說:“我說你姑姑當時嫁人那麼倉促,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內幕!”
“我也是聽說的,這算是唐家的禁忌,後來再沒人敢進那個神秘花園!”唐黛感慨地說。
紀銘臣微微眯了眼,他說道:“既然這樣,我當然不會那麼冒失了!那麼剛纔你帶我走了一圈,我發現如果沒有別的路,王英綱是兇手的可能性還真不怎麼大!”
“原本都要認定他是兇手的,現在又說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唐黛一臉的無語!
“那你說說,他是不是兇手?”紀銘臣反問道。
“是你破案還是我破案啊!”唐黛挑着眉問他。
紀銘臣一笑,說道:“你不是我特聘的心理師嗎?”
“得了,你給我錢了嗎?你還從我手裡摳出五百萬呢!”唐黛鄙夷地說。
紀銘臣立刻打蛇上棍,說道:“話說,那五百萬還真是不夠啊!”
“打住!我的錢都用出去了,你可以讓容宛靜贊助,多少她都會給的!”唐黛衝他擠了擠眼說。
“唐黛你休想用拋媚眼誘惑我,我寧願她給和案子有關的東西,也不要錢!”紀銘臣叫道。
唐黛:“……”誰衝你拋媚眼了,美的你!
紀銘臣禮貌性的問唐老爺子是否方便見人,管家沉寂地說唐老爺子在花園裡忙,他便順勢告辭了,反正不讓他進花園看,他也沒打算去見這位老爺子。
兩個人從唐家出來,便分道揚鑣,各忙各的!
她坐在車上看公司的資料,已經同意投資遊戲開發,只不過她要一部分一部分的給,看到階段性成功,纔會給下一部分開發的錢,這樣保證不會錢到人就消失!
風險投資,風險性是很大的,錢非常有可能打水漂,所以對於她這種資金不多的人來講,還是必須要謹慎,哪怕資金滾動慢一些也沒有關係!
前面高坤繃緊的聲音響起,“少奶奶您可坐好了!”
唐黛擡起頭,看到前面有輛白色的瑪莎拉蒂拐着彎的就開了過來,就像是喝醉了一樣,高坤正努力的躲他,但是沒有想到,車子將要靠近的時候突然加速,這時候從唐黛乘坐的車子後面躥出來一輛車,擋在了白色車子的前面。
高坤及時踩剎車,可還是碰上了一點,不過這已經是萬幸了!
高坤鬆口氣說道:“少奶奶,您不用害怕,爲我們擋車的,是保鏢開的,專門保護您的!”
唐黛還是一直不知道,自己後面跟着車,車裡坐的保鏢呢!
不等她問,高坤主動解釋道:“上次出了綁架的事,晏少就越發地小心,不過如果您沒有危險的話,這些保鏢們是不會出現的!”
白色車上下來一個麪皮白淨的男人,長得倒是不錯,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只可惜他搖晃的步子跟臉上的那種蠻不講理的表情,將個紈絝少爺刻畫的淋漓盡致!
唐黛自然知道這個人,她把蘇紫家上上下下都查了清楚,怎麼會不認識這位蘇家大少爺,蘇堂呢?
這位蘇堂,可真算是個人物了,不過卻是能玩的人物,總之一切惡習有他,一切好的評價跟他完全沒沾邊兒,此刻他正在罵罵咧咧,罵那輛突然冒出來的車。
高坤說道:“少奶奶,車子馬上過來,我看要不您先下車,免得蘇堂發起瘋來,再一次撞車!”
唐黛自然知道,這不是沒先例的,以前蘇堂和紀銘暉都喝多了,然後兩輛車子發生輕微碰撞,兩人都指責對方,且讓對方賠償,最後從罵戰發展到打架,然後蘇堂瘋狂地開了車,踩死油門把紀銘暉的車子撞了個稀爛,自此徹底把這紈絝少爺的名聲給坐實了!
所以高坤現在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唐黛聽話地下了車,走到安全地帶去等後面的車子,蘇堂眼尖地看到這麼一位小美女,他頓時眼前一亮,然後立刻走過來,涎笑着說:“小妹妹,是不是嚇着了?來,哥哥給你壓壓驚,哥給你出氣哈!”
唐黛冷眼看他,譏誚地說:“你又不缺妹妹,還是回家給你親妹壓驚去吧!”
蘇堂愣了一下,他看看她坐的車子,發現比自己的車還要好,便馬上笑着問:“喲,你是哪家小姐?沒關係,說出來我蘇堂娶你去!”
唐黛無語,這蘇堂可真夠無賴的,簡直就是打蛇上棍,她都懶得理他。
高坤放冷臉,警告道:“蘇少,這是晏家少奶奶,麻煩你注意一點,不要惹禍上身!”
蘇堂怔了一下,他跟着又笑了,走上前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笑諷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那個變態的女人啊!你嫁個變態,還不如跟我這個……啊!”
蘇常向後摔了下去,原來這是唐黛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她這是想試一下自己這些天鍛鍊有沒有長進,所以用盡全力踹到蘇堂身上的。
因爲她穿了裙子,不方便踢太高,再加上穿着高跟鞋,所以後力有些不穩,讓她晃了一下,唐乙一邊笑一邊扶住了她。
唐黛微微有些可惜,沒見到人飛出去的場面,看來自己還是不夠厲害!
蘇堂沒想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竟然會二話不說便動腳,他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二話不說便擡手往前衝,怒道:“拽什麼拽?不過是個讓人玩爛的女人,我未來妹夫就是玩你的第一個人!”
“高坤,給我打到求饒爲止!”唐黛放冷了眉目,冷傲逼人!
“是!少奶奶!”高坤一邊捏着拳,虎步一邊向蘇堂走去。
蘇堂有點害怕,他往後退着說:“你可別亂來,好歹我也是蘇家的大少爺!”
“呵呵,你還知道自己是少爺?那還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妹妹搶人男朋友,哥哥就搶人老婆?你們蘇家的門風就是這樣嗎?怪不得是三流豪門,就算靠着有個嫁進晏家的姑姑,也擠不進二流豪門,既然你們蘇家家風不正,那我就幫着蘇家整頓一下吧,免得總想禍害別人!”
唐黛說罷,高坤的拳頭已經落了下來,蘇堂的哀嚎聲立刻響了起來。
唐黛還真是高看他了,這第一個拳頭落下,蘇堂就已經求爺爺告奶奶了,求饒道:“姑奶奶,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給蘇紫打個電話!”唐黛吩咐道。
唐乙立刻拿出手機撥號,很快就傳來蘇紫的聲音,“誰啊?”
這聲音都帶着一抹刁蠻,想來謝子懷終於同意結婚,所以蘇紫總算收回小意的樣子。
“蘇紫,我家大小姐要和你說話,你等着!”唐乙比蘇紫的聲音更加高傲。
“你家大小姐誰啊!”蘇紫此話剛說出口,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冷傲的聲音響起,“我是唐黛!”
她剛要再說話,可是唐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蘇紫,我正在讓人打你哥!”
“什麼?”蘇紫驚呼,她果真從電話裡聽到哥哥的求饒聲。
唐黛緊不緊不慢地說:“你放心,我會給他留條命的!我給你打電話來呢,就是要你蘇家忍氣吞聲的,不然的話,我可是不保證你的婚禮是否能順利地舉行!”
“你……”很可惜,蘇紫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對方給掛斷了。
唐黛纔不會給蘇紫回罵的機會!
爽啊!她心裡只覺得過癮,啞巴虧她是不會吃的,仇遲早要報,就看早和晚了!
高坤打完了人,蘇堂已經像一灘泥一樣地堆在地上,唐黛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看一堆垃圾一般地看着他,“蘇少爺,你妹妹乾的事兒,我來沒來及收拾她呢,你就跳到我面前了,也怪你倒黴,這次的一頓打,你完全是替你妹承受的,下次如果你再惹到我頭上,那我保證不打死你!”
說罷,唐黛向後走去,走到等候多時的車子旁,坐了上去。
“給蘇紫發條信息,告訴她地址,讓她過來收拾殘局!”說罷,她又拿起文件翻了起來。
高坤坐上車,一臉的神清氣爽,好久沒動手了,真是過癮,就是對方太不禁打,一下就求饒,幾下就半死的樣子。
蘇紫即使氣壞了,也不得不趕來給哥哥擦屁股,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婚禮,她一定要這婚禮進行下去,一定要!
等她嫁給謝子懷,等他愛上自己,唐黛你等着,到時候看我不弄死你!
唐黛到了公司,張陽立刻愁眉苦臉地出來說:“唐總,那個遊戲,被霍氏投資了!”
“霍氏?”唐黛意外地問。
那款遊戲值得去投,這並不讓人意外,可是她怎麼不知道霍氏專門做房地產的,也開始做風投這一行了?
“不錯,我也覺得奇怪呢,託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是霍氏剛剛成立的分公司,專門做投資用的!”張陽說道。
唐黛明白了,霍成梵這是報仇呢!她和晏寒厲看似合夥算計霍成梵,讓他不得不娶唐如,大概是這口氣咽不下去,他不能阻擊晏氏,所以只能對自己下手了。
這男人真是夠小氣的,不過丟失一兩個項目,能夠看到霍成梵娶了唐如,她覺得還是很值的。那麼對於霍成言說的話,她倒不相信了,有這樣的喜歡嗎?
“那就算了!我們再看別的項目,他霍氏雖然財大氣粗,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項目都拿下!”唐黛說着,轉身上樓。
她還是很理智的,現在她根本就不是霍成梵的對手,所以報復回來神馬的就算了,報復這事兒也是要講究機會的,千萬別讓他落在自己手上!
坐到椅子上,沒想到霍成梵的電話過來了。
唐黛接了電話,笑着問:“二少這是來和我炫耀勝利的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項目,至於讓二少開心成這樣?霍家二少的眼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窄了?竟然花心思來做這個?”
霍成梵並沒有讓唐黛的譏諷給氣着,他清朗一笑,聲音溫和愉悅地說:“黛黛,這只是一個開始,你想靠風投做大,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我真不知道二少心眼居然小成了針尖!”唐黛嘲笑道。
霍成梵淡笑,“從來沒有人能對付了我霍二還能全身而退的,唐黛你要是撐不住了,就找晏寒厲幫忙吧,反正你們也是一家人,別不好意思!”
“呵呵,我的事情還不用你操心!”唐黛笑着說完,掛了電話。
她的笑意淡了下來,看起來霍成梵這次是盯緊自己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做投資的經驗絕對不如霍成梵老辣,畢竟霍成梵在商場上叱吒了十幾年,自己只不過剛剛大學畢業,所以這一招不能硬碰硬,只能取巧!
霍二這個人,向來行事難以預測,與一向喜歡雷厲風行正面交鋒的晏寒厲手段完全不同。那天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霍二的臉臭成了什麼樣子,他霍氏的爛攤子還沒收拾乾淨的話,會有心思跑來對付自己?
所以她敢肯定,霍氏的事情,他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娶唐如?那是不太可能的!
唐黛非常相信,以霍二的高傲,是絕不可能向容宛靜妥協的,恐怕他現在已經恨上了容宛靜!
她打開電腦,迅速瀏覽了一下霍氏旗下的幾支股票,海外投資那支股票被開盤會的事搞得慘不忍睹,幾乎快要跌停了!
唐黛是絕對不相信霍二放棄海外投資這塊,這可是一個大蛋糕,很多人都在做。更何況霍氏還有很多外海外的樓盤,他怎麼可能任由那些樓盤也都死掉呢?所以霍成梵既然有心思和自己逗着玩,那說明他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什麼辦法?那就是一筆資金,這資金哪裡來的呢?唐黛沒有多想,她看着那支股票還在繼續跌,她按兵不動,眼看這支股票隱隱有反彈的意思,她看準時機,做好準備,將她賺得的七百萬,全都買了這支股!
她看着電腦,微微露出笑意,如果霍二知道自己搭了他的順風車,大賺一筆,不知道是什麼感想?
她按了電話,叫道:“小絲,上來一下!”
七百萬,已經是她目前現有資產的一半多,如果不是這些錢是白來的,她也不會這麼快速下決定。不過這一次她賭的成份並不大,因爲她是用心理學的知識,預測了霍成梵的下一步舉動,得出這個結論,是有理論支持的。
韓小絲上來了,問道:“黛黛,你找我?”
“我轉了七百萬,有用,回頭再給你轉回來!”唐黛說道。
“哦,反正這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用的!”韓小絲說道。
做投資不可能一下子把錢都用進去,要循序漸進,見到贏利再繼續往下投,這樣才能規避一些風險!
唐黛想了想,說道:“這事兒保密!”
她可不能露一點口風,讓霍成梵注意到,不然他好歹有點動作,自己這七百萬就打水漂了!
“沒問題!”韓小絲並沒有多問,她跑下去繼續忙了。
張陽在樓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對遊戲項目惋惜?我提醒她要儘快的!”
“啊?不是,別的事兒!”韓小絲隨意地說着,遞給他一個文件夾問:“你看這個怎麼樣?我看不錯!”
張陽接過文件夾,看了起來。
樓上唐黛一邊看文件,一邊盯着電腦,果真不出她所料,那隱隱的反彈後,就是開始上漲,剛纔應該是霍二的試探,試探過後,那就是開始往裡扔錢了。
唐黛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盯着電腦,彷彿看到自己種的錢開始發芽慢慢開花結果一般,錢生錢,股市果真是個好東西,不過看看那些跳樓的,這股市就不是東西了!
唐黛也不貪心,等她賺到兩千萬的時候,果斷拋出,剩下的就讓別人來賺吧!她深知像死的快的,都是貪心之人。
她將七百萬的本金劃到公司賬戶上,這兩千萬自己先留着。
時間到了中午,她拿着手機撥了霍成梵的電話。
“黛黛,你是想求我放過你還是想請我吃飯?”霍成梵看着被自己救回來的股票,心情好極了,難免逗起她來。
唐黛笑得歡愉,十分“真誠”地說:“還真是謝謝霍二送的兩千萬,你太大方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看到霍氏股票漲了回來,我很爲你開心!”
霍成梵那湛黑的瞳仁緊緊一縮,臉一黑,心裡暗罵唐黛這隻小狐狸,怎麼就那麼滑?他內心無比的憤怒,可是脣角卻向上彎起,溫柔地說:“白送你這麼多錢,還不請我吃頓午飯?”
唐黛笑,說道:“很抱歉,我沒打算領你的情,我得去陪我老公吃飯了!再見!”
她掛了電話,站起身,哼着小曲兒,走出門後對高坤說道:“給你家少爺打個電話,說我中午請他吃飯!”
霍成梵又氣又笑,沒想到這女人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越是打不死,他就越想打死她,讓她屈服!你說說,他若是連一個女人都無法制服,那還叫霍二嗎?
晏寒厲接到高坤的電話,就覺得好笑,這小女人又搗鼓什麼呢?他雖然好奇,卻沒直接給她打電話,反而趕到她說的飯店。
唐黛走進這家B市頗負盛名的情侶主題餐廳,這裡價格不菲,當初唐黛和謝子懷戀愛的時候並沒有來過這裡,她知道謝子懷自己創業不容易,所以打算等將來兩人結婚的時候,再來吃飯。可是沒想到,如今她來了,卻換了個人!
正想着,她就看到了角落裡的熟人,真是想誰來誰,盆栽後坐着的,竟然就是蘇紫和謝子懷。
蘇紫不是去處理蘇堂的事了?她好奇地走過去,刻意躲在盆栽後面,掩住她嬌小的身軀,聽蘇紫說什麼。
高坤無語,少奶奶居然去偷聽壁角?他身材高大,生怕被人發現,只好站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面。
唐黛聽到蘇紫感動地說:“子懷,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要不是你,我簡直沒辦法弄我哥!”
唐黛恍然,原來蘇紫叫謝子懷去收拾的蘇堂。
謝子懷淡淡的聲音傳來,“客氣什麼?反正我們快要結婚了!”
蘇紫立刻嬌羞地說:“嗯,以後我們會幸福的!”
謝子懷沒理會她的話,只是冷淡地說:“以後管好你哥,我不想他再去騷擾唐黛,以前的事情,我不願意再碰,明白嗎?”
蘇紫立刻點頭說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這次我哥也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冒失了,下回肯定不會!”
唐黛放輕步子,繞過高大的盆栽,向樓上走去。
現在的謝子懷陌生極了,再沒有以前的半點模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變了也屬正常,和他一樣,她也不想再碰以前的事,她現在過的很幸福!
頂層是一片玫瑰花的海洋,遍地的玫瑰,只是進來,人已醉,早就聽說這時極美,卻沒想到會美成這樣!
一面落地窗,視野開闊,身後是火紅的海洋,徐徐的風吹來滿室飄香,比起下面來說,這裡高的不是一個檔次,這個地方不是有錢就能來的,她知道當初謝子懷也想帶她來這裡,只可惜謝家大少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訂下這個房間。
而唐家大小姐和晏太太的雙重身份,沒有誰比她更有資格坐在個地方。
晏寒厲匆匆趕來,一進門,便看到自己那美比花嬌的小妻子坐在沙發上,映襯着她那嬌容,冷豔不可侵犯,那從骨子裡向外流露出的高華氣質,真不是隨便哪個小豪門小姐能夠比擬的!
唐黛看到晏寒厲,不由站起身,驚喜地說:“老公,你來了?”
晏寒厲心中一熱,那雙本就已經柔和下來的冷眸,那目光看着她,就像化了一般,他幾步走過去,一把擁住她,問她:“有什麼好事?嗯?”
唐黛一聽這話,咯咯笑着,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彎起的雙眸顯示她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晏寒厲也忍不住笑了,要說霍二那人什麼時候如此吃過癟?這次不用想都知道霍二得氣成什麼樣子。
他攬着她坐在沙發上,炙熱而又專注地說:“這麼好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由我來做這樣浪漫的事!”
唐黛挑眉笑問他:“你?我跟你說了,你能找到約會的地方嗎?”
晏寒厲一怔,他還真找不到,他哪裡會想象的到B市還有這樣的地方?
唐黛不滿地戳着他堅硬的胸膛說:“你啊!腦子裡就兩件事,一是工作、二就是夫妻生活,你可別忘了咱們都沒有感情基礎,難道不應該培養一下感情嗎?”
晏寒厲聽了她的話,深以爲然,他自省着低聲說:“黛黛,是我想少了!”
他沒戀愛過,哪裡知道戀愛培養感情需要做些什麼?不過她的話,提醒了他,感情基礎不牢,將來有人再跟他搶人可怎麼辦?他可沒忘,霍二那邊還虎視耽耽地盯着呢!
“那以後記着就行了!”唐黛站起身,走到桌旁,坐在那歐式雕花的椅子上,腰背筆直,一手託着下巴,目光盈盈地望着他說:“今天我訂的是熱情似火大餐!”
“熱情似火大餐?”晏寒厲摸了摸下巴,問她:“難道你打算一絲不掛地躺在桌上?”
也難怪他想歪了?男人嘛,腦子裡想的完全都是這檔子事,即使講什麼浪漫,那也是在爲那檔子事情做鋪墊!
唐黛氣壞了,她叫道:“是玫瑰大餐,你滿腦子都裝了什麼?”
“玫瑰大餐就玫瑰大餐嘛!幹什麼起個熱情似火?”晏寒厲覺得自己沒錯啊!繞這彎子幹什麼?他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繞彎子!
唐黛扶額,這個不懂風情的男人!他絕對是一個好爸爸,可未必是個浪漫的丈夫啊!
晏寒厲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清清嗓子說:“黛黛,這是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不太瞭解,以後慢慢了解就不會這麼無知了!”
“好吧!”唐黛招手,以示上菜,暫時先不和他計較,免得破壞了今天的浪漫情調。
所謂玫瑰大餐就是用玫瑰做的菜品,比如玫瑰點心、玫瑰醬、玫瑰菜、玫瑰湯,種類繁多的讓人想不到,更重要的是這些菜品精美的像是藝術品,最討得女孩子的喜愛。
晏寒厲算是知道這裡爲什麼那麼受歡迎了,女孩子不都是喜歡美的東西嗎?美麗的花兒更加沒有抵抗力,這錢賺得真容易,他得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要開發一個主題?
如果唐黛知道他現在想的不是有關浪漫的事情,而是商人在算計怎麼賺錢,她一定得敲醒他,說他不開竅!
不過晏寒厲就是一個商人,他先看到的是商機,而不是別的!
兩個人享用了一頓精緻的午餐,飯後唐黛晃着玫瑰酒,靠在沙發上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陶醉?”
吃飽了這腦子轉得就慢,畢竟血液都跑到胃裡做消化工作去了,哪有功夫管腦子?於是晏寒厲放鬆了大腦,說出了真話,“不過是個花架子,我算了一下,這一頓他們淨贏利就要五千,還真是合算的買賣!”
唐黛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他。
他摸摸自己的臉,問:“怎麼了?”
唐黛回過頭,感慨地說:“原本我是打算嫁一個溫文而雅的男人!”
此話一出,半天無人迴應,轉過頭,剛纔還在身邊的晏寒厲已經不知所蹤!她搖搖頭,十分無語,這男人就得冷一輩子了!
她不知道,晏冷少現在正掐着孔助理的脖子威脅,“那我不管,反正你不給我出一套溫文而雅的方案,你就去死吧!”
很顯然,唐黛的“溫文而雅”刺激了晏寒厲!
他可沒忘,霍二就是溫文而雅的那隻!他怎麼能給霍二機會,讓他搶了本來已經屬於自己的女人?
晏寒厲把孔恆給掐走了,孔恆怨念無限地去憋那套溫文而雅的方案。
他在門外叉着腰,看着高坤說:“以前讓你查的,她和謝子懷的過去,文件還有嗎?”
高坤一臉爲難地說:“晏少,您說不要了,屬下就銷燬了!”
“我說不看又沒說一輩子不看,趕緊給我再弄來,要細節、細節懂嗎?”晏寒厲氣的低斥道。
“是!屬下馬上就弄!”高坤不明白,少爺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晏寒厲要看看謝子懷是用什麼辦法攻佔了她的心?他要加以學習,然後進攻。
等晏寒厲看到謝子懷和唐黛在一起無非就是壓馬路,他覺得不可思議,兩個人閒着沒事兒幹,在馬路邊上走,聞汽油味兒?
這不是吃飽撐的是什麼?有這時間還不如看兩份文件,或是在牀上嘿咻一下!
唐黛說的真沒錯,他腦子裡果真除了工作就是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