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莫語也慌了,眼看着那些男人拉扯着白司靜走了,她連忙跟上去。可是她的力氣和掙扎又怎麼能抵抗的了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呢,不出一會兒,白司靜就被帶上了車。
靳莫語急得臉色都白了,正在這時候,她的目光盯在了不遠處。
對面的街上,池森剛好從一輛車裡下來,他壓根沒看這邊,可是在靳莫語看來,這事就是他做的!
她怒氣衝衝地橫穿馬路,一把擋在了池森的面前,揚起頭憤怒地道:“池森,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既然答應你了,我就肯定不會反悔!你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你這樣,簡直太卑鄙了!”
池森一臉冷峻,被罵了,也沒解釋什麼。這時街對面擄走白司靜的車已經駛離了,靳莫語眼睜睜地看着,眼眶溼潤了,“池森,我求你了!放過我大嫂,你想怎麼樣都行,大不了我現在就跟你走。”
池森眉梢微動,他當然也看到了剛纔發生的事,只不過他這個人向來不愛多管閒事,對於靳莫語的指控他更沒閒心解釋,只是冷淡地道:“讓開!”
靳莫語固執地以爲是池森做的,她伸手攔着,“我不讓!除非你把我大嫂放了!”
池森深褐色的眸底一凜,“你以爲你能擋得住我?”
靳莫語看着他,她多少也知道他的脾氣,她也是被逼急了,猛不丁突然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緊緊地禁錮着他,“你放了我大嫂!不然的話,我死都不鬆手!”
池森沒防備她有這招,他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靠近他,更別提這麼緊緊地抱着,他擡起雙手想拉開她,無奈靳莫語也是鐵了心,雙手十指緊扣,池森臉色鐵青道:“你給我放開!”
“不放!”
一邊的雷東和三兒兩個人都看傻了,想去搭把手吧,又不太敢靠近。
池森厲目一掃,“你們兩個還杵着幹什麼?還不快拉開她!”
聽到這話,雷東和三兒連忙上前,一人拽着靳莫語的一隻胳膊,靳莫語苦苦掙扎着,“池森,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就好,你幹嘛要找我大嫂的麻煩?她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怕我不答應你,你大可以再把我關起來……”
“行了!”池森斥了一聲,雷東和三兒終於把靳莫語拉開了,她一邊說着就一邊哭了起來,池森看她一眼,煩躁地說:“剛纔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人。”
正傷心的靳莫語忽然一愣,她擡起淚眼,“你說什麼?”
池森睇着她,眼神冷冽不屑。“我要是真怕你不答應,就像你說的那樣,直接把你關起來不就行了?我又何必要綁架你大嫂?真是蠢!”
靳莫語經他提醒,恍然大悟,就連他罵她她也自動忽略了,她現在滿心焦急地擔心白司靜的安全,“那你說,那些是什麼人啊?他們爲什麼要帶走我大嫂?”
“這我怎麼知道?”池森手一推,拂開她,起身就要離開。
靳莫語愣了一瞬,立刻跟上去,“池森,我求求你,這件事你能幫我嗎?”
“我說了,我沒閒工夫。”
靳莫語看他神情冷厲,她苦苦哀求不行,忽然道:“你不是要我幫你嗎?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我去撞車!萬一我死了,你還要找別人是不是?而且我在這裡出事,我二哥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還有顧歡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衣領倏地一下被高高提起來,男人盯着她的深褐色眸底溢滿凌厲:“你給我閉嘴!”
靳莫語忍不住恐懼地顫抖了一下,可她勉強還鎮定着,“怎麼?我說到你的痛處了是不是?那你幫還是不幫?”
“……”
池森盯着她一會,深冷的眸底暗流洶涌,靳莫語心底惴惴着,幸好最後男人道:“好,這是最後一次!”
隨即,他示意一眼,雷東點點頭,三兒把車鑰匙交給了池森,然後他們倆一起走了。
接着,池森帶着靳莫語重新上了車。
池森方向盤一甩,車子迅速朝剛纔擄走白司靜的那輛車方向追去。
……
瀾庭別墅。
靳莫彬望着牀上昏迷的顧歡言,女人膚白若凝脂,姣好豔麗的臉頰上有一抹紅暈,她身體微微蜷縮着,陷入昏沉。
無疑,顧歡言是極美的,四年前的時候他就知道,如今的她,比之前更加明豔四射。
一旁的兩個男人在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那神情以及言語間都透着一股不懷好意的邪念。
沒多久,其中一個男人過來,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老闆,那個……我們……”
他示意了一眼牀上,意思不言而喻。
看樣子,白司靜已經交代他們怎麼做了。
靳莫彬望着眼前這個粗鄙強壯的男人,內心裡一陣嫌惡。
有一個念頭不期然地冒出來——與其讓這兩個男人佔了便宜,倒不如……
邪念一起,也就難以再遏制下去。
靳莫彬盯着顧歡言的眸光裡迸出幾分淫邪,四年前這個女人還利用了他,狠狠地把他耍了一通,那個仇他還沒有報呢!反正今天她是要被這兩個男人糟蹋了,他何不趁機報仇?
靳莫彬忽然擡了擡手,兩個男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靳莫彬笑了笑,“兩位辛苦了,我樓下酒櫃裡有珍藏多年的美酒,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喝杯酒歇一歇,等會再來如何?”
“……”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其實白司靜之前就有交待,如果靳莫彬有什麼動作,他們都不得違背,是以,兩個男人很快點頭同意了。
靳莫彬待他們下樓了以後,轉身回到房內。
他來到牀邊,微微彎下身望着牀上的女人,他的眼底閃過幾分快意,這個女人靳莫寒把她視爲掌中寶,心底一直惦念着,今天還不是躺到了他的牀上?只要他睡了她,不僅可以報自己的仇,還能把靳莫寒狠狠地羞辱一番,也算是出了一口壓制許多年的惡氣!
哈哈哈哈,真是想想都覺得大快人心啊!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摩挲着顧歡言的臉頰,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又滑,閱人無數的靳莫彬幾乎立刻就有了反應,他壓抑不住心底的那股渴望,喉嚨上下滑動幾下,他很快開始動手解衣服……
顧歡言穿着白襯衫和黑色長褲,此時的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
……
靳莫寒開車到了瀾庭別墅的門口,保安見到陌生的車,不給通行,上前詢問了一番。靳莫寒擔心顧歡言,沒耐心跟他解釋什麼,直接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保安點頭哈腰地給他放行了。
靳莫寒知道靳莫彬在這裡有棟別墅,他很快來到別墅門前,看到剛纔的那輛麪包車還停在這。
他下了車,走過去按響門鈴。
傭人前來開門,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推到一旁,她驚呼一聲,靳莫寒已經衝了進去。
他目光四下一望,擡腳就朝樓梯上去。
底下兩個男人正在喝酒,聽到動靜立刻跟了上去,“你是什麼人?站住!”
靳莫寒回頭看他們一眼,心中忽然有一抹不好的預感,“她人在哪裡?”
她?
兩個男人一愣,頓時明白了,其中一人道:“你是誰?少管閒事!”
靳莫寒臉色陰沉而可怖,他轉身就朝樓上去,兩個男人見狀,自然出手阻止,三個人在樓梯間就纏鬥起來。
“歡言!歡言!”靳莫寒邊擋住攻勢,邊朝樓上大喊。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靳莫彬,他停下動作,打開一道門縫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靳莫寒竟然來了,頓時心慌意亂。不過,過了一會後,他見到那兩個男人竟然把靳莫寒打得招架不住,頓時心定下來,他勾脣冷笑,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靳莫寒聽到動靜,目光倏地一沉,可惜他分身乏術,這兩個男人的武力不錯,他一時還不能擺脫他們。
房內,靳莫彬也知道他沒多少時間了,手中解衣服的動作更快。可是今天顧歡言知道自己有危險,所以特意多穿了一件衣服,而且穿的還是鈕釦在背後的繁瑣襯衫,靳莫彬慌亂中動作不由得粗暴起來。
就在他剛把顧歡言的衣服解開時,房門竟砰地一聲被踹開了,他擡起眼,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一記鐵拳打中!
他砰地一聲摔倒地上,感覺整張臉都痛得麻木了,他捂着半邊臉掙扎着坐起身,接着,另一拳頭打來,他另半邊臉也麻木了。
“靠!”靳莫彬忍不住低咒一聲,再擡眼時,他看到靳莫寒一臉陰寒地盯着他,他的懷中抱着昏迷不醒卻已經衣衫整齊的顧歡言。
靳莫彬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他知道這件事靳莫寒一定饒不了他,他連忙低聲下氣地道:“二哥,這,這事……這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我親眼所見,哪來的誤會?”靳莫寒說着,忍不住擡腳踹向他的肚子。
靳莫彬痛呼一聲,彎下了腰。靳莫寒覺得不解氣,又狠狠踩了一腳,靳莫彬被踩到地上,幾乎爬不起來。
“靳莫彬,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的人,你也敢動?”
靳莫彬知道現在他百口莫辯,可這件事他也不能就這樣栽了,“二哥,這真的是誤會,你想想,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動你的女人……這事,都是大嫂指使的。”
靳莫寒臉色更難看幾分,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你有什麼證據?”
“這個……剛纔的那兩個男人就是證據,他們就是大嫂的人,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那兩個男人如今都已經被靳莫寒打暈了,正躺在樓梯上。
正在這時,另一輛車也停在了別墅門口。
車上的幾個男人下來,緊跟着押着白司靜下了車。
白司靜在上了車後就被戴上了眼罩,反綁起來。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辦法質問這些人,可是沒一個人搭理她。
下了車後,她被帶着走,她掙扎幾下卻根本不管用。
接着她好像感覺到是進了屋內,她的眼罩也被取了下來。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環境,她大吃一驚,轉身就想跑,可是卻很快被抓回去。
“救命!我不要來這裡,救救我!”白司靜大聲呼救着,這裡的傭人早就嚇壞了,雖然認出了她也只敢躲在櫥櫃後不出來。
那幾個男人不顧她的掙扎和呼喊,押着她上了樓。
樓梯上暈倒的兩個男人他們自然也看到了,白司靜到這時當然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了,心也涼了一大截。
到了樓上,幾個男人見到有一間房門敞開着,押着白司靜進去了。
看清楚屋內的場景後,白司靜整張臉刷地一下白了。
她想到事情已經敗露,但沒想到靳莫寒竟然會在這裡!
她做這事除了靳莫彬知道,根本沒其他人知道,而靳莫彬跟她是一條船上的,靳莫寒又是怎麼知道並且還跟來了這裡的?
白司靜一時間腦中思慮萬千,卻是沒有頭緒。
靳莫寒單手擁着昏迷的顧歡言,目光幽冷地盯着白司靜。
靳莫彬支撐起身,看到白司靜都被帶來了,他也明白了過來,靳莫寒一定是事先都知道了今天的事纔會出現的這樣及時!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只有想辦法自保,也許還能讓靳莫寒留一點情。
“二哥,你看,大嫂人都來了,你自己問問她,今天這事根本不關我的事,都是她的主意。”
白司靜見靳莫彬這樣說,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她狠狠地盯他一眼,“靳莫彬,你閉嘴!”
靳莫寒看也不看他,這種懦弱小人,還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他的目光看向白司靜,眼底聚起火光,“白司靜,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爲什麼這麼做?”
白司靜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猶豫和隱瞞的?她也豁出去了,呵呵冷笑幾聲,她輕蔑道:“莫寒,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解釋,還重要嗎?你想怎麼樣隨便你!”
“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大可以衝着我來,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歡言?她沒有對不起你什麼,也從未得罪過你!”
“真的沒有嗎?”白司靜的表情變了變,“要不是她,你會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嗎?要不是她,莫遠會離開嗎?”
“大哥……那是意外!”
“不,那根本不是意外!”
靳莫寒一震,“你說什麼?”
白司靜神秘莫測地勾脣笑了下,“我恨她!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自從她到了你的身邊,你們每一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我想要的也全都得不到。如果沒有她,你們都不會離開我……”
她完全就跟瘋了一樣,靳莫寒看她的神情也多了幾分冷意,他一再忍讓退卻,想不到白司靜如今已經變得他根本不認識了,“你想過沒有?大哥如果知道你現在這樣,他得有多傷心?”
“莫遠?呵,他傷心又怎麼樣?你呢?莫寒,你傷心嗎?”白司靜目光悽悽涼涼地望着他。
靳莫寒薄脣緊抿,他知道,一直以來白司靜都對他有一股執念。以前他覺得有大哥在,她終究會想開、想通,不再執着下去。大哥去世後,這幾年他也儘量迴避着她,但是看來她的執念比他想象的要深,也許在某些人眼中,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好的,因而錯過了自己本來可以擁有的幸福。
“如果我知道你有一天會變成這樣,我寧願從不認識你。”靳莫寒說道。
這句話,彷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司靜怔了一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中的淚就流了下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都還對我這麼絕情,靳莫寒,好啊,你狠,你真的狠。”
靳莫寒面色沉凝幾許,“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嗎?”
“爲什麼?”這是白司靜一直不明白的事。
“我曾經答應過大哥,這一生,你都只是我的大嫂!”
“你說什麼?”白司靜震驚地一臉慘白。
靳莫寒微微垂眸,有些事,到了這時候也沒隱瞞的必要了。
十幾年前,似乎是他上高一的時候,有一天白司靜單獨約他出去見面,他不疑有他,就去赴約了。
誰知道白司靜卻是跟他表白的,他驚了一瞬,隨即就冷着臉拒絕了。
因爲那時候他知道,白司靜是大哥的女朋友,不僅他知道,靳家以及白家都知道這事,而且他們都在籌劃着要給他們訂婚了。他沒有想到白司靜這時候會跟他表白,除了震驚、憤怒,還有一種對這個女人的厭惡和對大哥的同情。
沒有想到,他嚴詞拒絕了她以後,她竟然還鍥而不捨地追問他爲什麼不喜歡她?
還需要爲什麼嗎?
她是大哥的女朋友,大哥對他那麼好,他又不是沒有道德底線和良知,又怎麼會喜歡上她?
誰知道他這麼說了以後,白司靜更加纏着他了,她說只要不是因爲個人原因,她都要試一試。
他當時就覺得她有病,遂對她置之不理。
但他沒想到因此就出了大事!
白司靜對他的糾纏讓他煩不勝煩,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大哥,多次警告她不要越界,多考慮考慮大哥的感受。
白司靜不以爲意,有一天放學後,她把他堵在學校附近,非要邀請他一起去吃飯看電影,他拒絕她後就朝馬路對面奔去,白司靜緊跟着追過去,誰知道這時候有一輛極快地駛過來,白司靜震驚之下,愣在了馬路中央,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飛快地跑過來,一把推開了白司靜,而那輛車也從他身上碾壓過去……
靳莫寒剛好轉過身看到了這一幕,他大驚失色地奔過去,地上躺着的靳莫遠卻看向了一旁嚇得驚慌無措的白司靜,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聲音帶了幾分虛弱,“小靜,別怕,我沒事。你看我,還能說話呢。”
白司靜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地縮在一旁,靳莫寒氣極,衝她吼了一句,“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叫救護車啊!”
靳莫遠扯了扯靳莫寒的衣角,“莫寒,別,別嚇她了。她在害怕……”
“大哥!”
“我沒事的……”
靳莫寒這時候也管不了白司靜了,他很快自己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到了醫院後,他全程陪着,當醫生宣佈大哥的雙腿保不住時,他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爲救白司靜,大哥根本不會出事。
後來,令他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大哥從手術麻醉中清醒過來時,面對衆人的關心和質問,他竟笑容淡淡地道:“沒什麼,我跟莫寒兩個人只是不小心出了車禍,我比較倒黴而已。你們也別怪莫寒,這事不是他的錯。”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他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大哥,你爲什麼不說當時還有白司靜在場?”
這時,靳莫遠忽然慎重地看着他,“莫寒,答應大哥一件事好嗎?”
“你說。”
“我知道,小靜她喜歡你……”
“大哥,我沒有……”
“你聽我把話說完。”靳莫遠微微一笑,“我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她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其實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固執地堅持着自己的執念,誰勸也沒用。只有等她自己想清楚了,放下了,也就釋懷了。說實話,我倒不是怕她喜歡你,我怕她因此而陷入死衚衕裡出不來。所以我準備傷好後就跟她訂婚,以後我也會加倍對她好,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想明白的。”
這是靳莫遠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也是他第一次這麼求着靳莫寒。
靳莫寒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片情深和寵溺,他想,大哥既然這麼愛那個女人,他又忍辜負大哥的一片心意。
因此,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他都沒想過解釋一下,並且他也跟靳莫遠發誓,永遠只把白司靜當成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