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是要去,雖然她是我奶奶,可是你是我媽咪,誰欺負媽咪都不行,下次再讓我看到誰欺負你,我就讓他好看,就算是爹地也沒有商量的餘地。”書涵自從上次在醫院裡見到奶奶對媽咪那麼兇惡之後,他對這個奶奶越來越反感,也越來越不喜歡,雖然他很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可是如果這些要犧牲媽咪的幸福換來的話,他情願永遠跟着媽咪住在以前的地方,叫如風爹地爲爹地。
何燕芝又怎會聽不出書涵的威脅,心裡更加生氣,認爲孫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都是安心沒有教好,氣得顫抖地指着安心道:“看看你教的孩子,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了,現在還要威脅我不成?簡直是反了,來人,拿家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聽到拿家教,安心面色一白,雖然不知道歐家的家教是什麼,但是想想也覺得可怕,而書涵則是一臉好奇地看着媽咪,不知家教爲何物,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有場不可避免的禍事朝自己和媽咪襲來。
很快,有人送來一根藤條,上面還稀鬆有秩地佈滿了尖刺,就像是外面山間上長的那種野生荊棘一樣,若是打在身上,必定皮開肉綻,還會留下許多針孔,痛得鑽心。
安心沒聽明白何燕芝這藤條到底是要打誰,只是下意識地將兒子護在了身後。
何燕芝拿着藤條經過處理的那一端,走到安心面前,想也不想地便朝安心狠狠地抽打了過去。
安心啊地一聲,立即痛得倒吸了口冷氣,薄薄的衣料也被打爛了。
她想躲,可是何燕芝的藤條很長,揮的距離很遠,上面的刺就像是針一樣,兇狠地紮在她的皮膚內,又把皮肉狠狠地拉扯出來,血順着刺孔流了出來。
安心又是啊地一聲慘叫,頭髮都被打亂了。
可是,何燕芝卻仍是一鞭又了鞭地朝安心的身上揮了過去,力道絲毫不比男人的勁道差,可見是發足了狠的。
安心想要爭辯,可是,身上已經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了,她只能用手臂護着自己的頭,另一隻手將兒子緊緊地護在身後,只怕傷到孩子一絲一毫。
這下,安書涵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請家教了。他很憤怒,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用力地推開媽咪,要上去阻止,卻又被媽咪擋住了,只聽到媽咪啊的一聲慘叫,臉色白得像紙片一樣可怕,神情痛苦不堪,他心裡好難受,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他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幫助媽咪,現在還要媽咪爲自己受過。
書涵恨恨地看着何燕芝發狠地朝母親揮着藤條,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深深的恨意,這種恨意,就像是一把鋼刀,直刺入何燕芝的心裡,她看到孫子含恨的目光,揮着藤條的手突然一抖,竟然朝孫子的身上揮了過去。
安心本就痛得快要昏過去了,可是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昏過去,可是就在這時,看到何燕芝竟然將藤條朝孩子揮了過去,她嚇得一緊,立即朝孩子撲了過去,護着兒子撲倒在了地上。
背上,又是狠狠地了鞭,疼得她“啊”一聲慘叫,幾乎響徹整個山頂。
一旁的殷媛看到一這幕,並沒有上去阻攔的意思,而是一臉興奮的,得意地看着安心捱打的樣子,直到安心剛纔那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她才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準備上前去假意勸說兩句。
這時,開車載着於小海來找安心的於樂樂剛從車上下來,聽到一陣慘叫傳來,那聲音太像安心的聲音了,便着急地按起了門鈴。
很快有人開門,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見到於樂樂,先是警惕地問她來找誰,聽說是找安心之後,老人便立即將她放了進來,讓她快點進去看看,不然,安小姐怕是會熬不過去的。
於樂樂聽了老人家的話,嚇得立即朝主屋走去。
於小海天生就皮,又聽到有人欺負他安心阿姨,於是鬼機靈地跑到一旁的樹叢裡面去了。過了一會兒,口袋裡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又快速地跑了進去。
於樂樂進到大廳,就看到安心痛苦地趴在地上,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而一個穿着十分優雅高貴的中年婦人正凶狠地,面色猙獰地朝安心揮着帶刺的藤條,一下接着一下,安心痛得悽聲慘叫,面色白得幾近透明,死咬着脣,血從她的嘴上流了下來,那幅悽慘的模樣,看得於樂樂火冒三丈,只差沒拿刀上去殺了這個面目醜惡的婦人。
她上前一把推開何燕芝,幾乎將何燕芝推倒在直,又從驚愣的何燕芝手裡搶走那藤條,扔給了身後的於小海。
於小海撿起藤條,好玩地揮舞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揮到了何燕芝的身上,只聽何燕芝捂着手臂一聲慘叫,頓時那雪白的手臂就是一條血痕,帶着觸目驚心的刺傷。
“啊...對不起,老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於不海驚慌地跑過來朝何燕芝道歉,單純帥氣的小臉無辜而又驚慌。
於樂樂本就恨不得殺了這個老巫婆,現在見到兒子不小心揮了一鞭,心裡雖然仍然很恨,可是卻不免幸災樂禍。
一旁一直看好戲的殷媛見狀,臉色都嚇白了,立即驚慌失措地走了過去,扶住何燕芝道:“乾媽,你的手出血了,劉管家,快點拿藥箱過來。”
何燕芝氣得不輕,想到剛纔從外面衝進來的這個女人竟然敢對自己動手,還有這個沒教養的小孩,一定是這個沒規矩的女人的兒子吧?
劉管家從外面拿藥箱過來,見到客廳裡這混亂的一幕,嚇得差點心臟病發,天呢,安心傷成這樣,連主母也受了傷,剛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管家,你是怎麼管事的?竟然放這兩個沒規矩沒教養的人進來,還不快讓人把這兩個人趕出去?”何燕芝又氣又痛,可是還不忘朝劉管家發火,那兇狠的模樣,完全沒了以前的優雅華貴,讓人看着真像是一個心中鬱積多年的老妖婆,當然,這話劉管家是不敢說的,他只是一臉難堪地點頭應道,又緊張地看了一將安心從地上扶起來的於樂樂,示意她們快點離開這裡。
於樂樂這下氣得跳腳,她將安心扶到於小海搬來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走到何燕芝的面前,兇狠地叉着腰,潑婦一般的吼道:“你個老巫婆,老妖婆,仗着自己有錢就這樣欺負人,你以爲你是誰?安心現在可不是你歐氏什麼你,你竟然敢這樣對她,這個老不要臉的,小心以後歐禹宸取個惡婆娘回來,也用這個東西抽死你這把老骨頭。ma的,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毒婦了,竟然這麼殘忍,你啊,老天一定會報應給你的,都說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你的死期就到了。哼,至於這種鬼地方,你以爲本小姐願意來嗎?看到這個老妖婆,老孃就噁心,就吃不下飯。”
“你...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何燕芝何時被人這樣咒罵過?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眼睛瞪得圓圓的,恨不得要吃了於樂樂的模樣。
可是於樂樂絲毫不在意,也不管何燕芝是不是被氣得快要斷氣了,扶着安心,就命令於小海離開。
見安心和書涵要離開,何燕芝又氣又急,她顫抖着手指着書涵,眼珠子兇狠得幾乎要爆出來:“涵涵,你回來,我不准你走。”
安書涵停了下來,就在於樂樂以爲安書涵會選擇這富貴的家庭而放棄自己媽咪的時候,只聽到安書涵脆脆的聲音卻非黨絕決,滿含恨意道:“從今以後,我再也沒有奶奶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媽咪做過的事情,歐老夫人,不過,我希望你還能活到那一天。”
他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臉上竟然沒有了以往的稚志,話語陰沉,神情冰冷看不到一點孩子該有的童氣,那目光,那些話,連於樂樂這個看着安書涵出生到長到這麼大的人來說,都覺得這話聽着太可怕,太冰冷太無情。
何燕芝顫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她快要爆出的眼珠子突然黯淡了下去,最後變得灰暗陰沉,她感到了孫子對自己強烈的恨意,剛纔,她就像是瘋磨了一樣,只想狠狠地教訓安心,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可是並沒有想到,這對一個孩子的傷害到底有多大,她發泄了心裡的恨意,卻同時也失去了一個孫子。
而且,她更不知道,如果呆會兒子回來,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也許,他會直接將自己送到英國去吧?越想越覺得後悔,何燕芝的眼眶不知不覺已經蓄滿了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
安心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了,只是虛弱地靠在於樂樂身上,並沒有聽到兒子具體說了些什麼,她現在只覺得身上有一萬隻螞蟻在咬噬着她一樣的疼痛難受,她也能聞到身上的血腥氣,沒想到,短短的幾天,她連身上那些舊傷還沒有好,又被人再次抽得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