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禹宸抓着安心柔弱無骨的小手把玩,一手轉動着放在桌上的高腳酒杯,鷹眸眯起,邪魅的聲音卻透着絕情的狠厲道:“今晚要陪我的不是你,而且我這個人有潔僻,討厭別人用過的女人,髒。”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而尷尬。
一句話,讓以爲佔了上峰的茱莉亞如同從天堂墮入地獄,那張豔麗的臉,頓時扭曲得不成人形,可即便被歐禹宸這樣狠狠地羞辱了,她卻不敢發作,只能怨恨的將所有的怒火轉嫁到了安心的身上,她恨恨地瞪了安心一眼,那怨毒的目光如果能將人殺死的話,那安心此時已經她切成了碎片。
安心一向敏感,當然察覺到了茱莉亞那不善的眼神,靠在歐禹宸的懷中,不安地躲了躲。
而歐禹宸對於安心這樣的表現感到非常的滿意,大手在她的背上輕撫了兩下以示安撫,這個女人,誰都別想沾染分毫。
剛纔想要安心來陪酒的英國紳士見到這一幕,尷尬地哈哈笑了兩聲,打起了圓場:“呵呵,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歐先生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便勉強了,剛剛得罪之處還請歐先生多多包涵。”
說完,英國紳士起身將一臉怨氣的茱莉亞拉到了身邊,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雙不老實的雙手開始在茱莉亞的身上摸來摸去。
“茱莉亞,歐先生既然已有美人在懷,今晚就你來陪我。”
見到這一幕,安心又羞又怕,她不敢想象如果此刻換上自己坐在這個男人的腿上被那雙手摸來摸去會是怎樣一種畫面,她想,她一定會瘋掉的。
是啊,這雙在茱莉亞身上游移,在這樣公衆的場合沒有一絲收斂,反倒越來越張狂的手讓她想起了那晚在小島上的遭遇,雖然,剛纔歐禹宸又再一次羞辱了自己,可是,如果與茱莉亞此時的境遇想比,她還是慶幸自已跟的男人是歐禹宸,至少,不用在遭受了金主的羞辱之後還要再受別的男人的凌辱。
然,她不知道,歐禹宸對她的獨佔欲是多麼的強烈,既然他連最好的朋友都不願意相讓,又更何況是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外人。
看着懷中沒有什麼動靜,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女人,歐禹宸顯得有些不悅,她難道不會感謝剛纔他出言救下了她嗎?如果此刻換成別的女人,早已經送上了自己的香脣來計得他的歡心和愉悅了。
歐禹宸一把將懷中的安心扳過身子,強制着她面對自己,揚手執起她的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暖昧低語道:“今天我又救了你一次,好好想想呆會回去該怎麼感謝我。”
“你。”如果可以,安心真恨不得一巴掌拍上他的臉,她憤怒不已,剛纔那算是救她嗎?他雖然沒有同意那個英國男人的要求,可是,他沒想過她現在是他的女人,是他將她帶到這裡的來嗎?爲什麼他在羞辱了她後,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來索要報酬?
可是,這樣的憤怒,心裡是這樣的恨,卻不能發作,其實,她比那個茱莉亞更怕惹怒了歐禹宸,這個男人,就像是魔鬼,可以賜給你一切,但同時又能毀滅一切,她即便不爲自己想想,也得爲還住在醫院的嬤嬤,和那羣無家可歸的孩子們着想。
一切的恨和憤怒只能隱忍在心裡,在這些恨意麪前,剛纔被他羞辱所帶來的巨大恥辱感早已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那些鑽心的疼痛也變得麻木。
“我知道了。”安心艱難地點了點頭,強忍着心裡的痛楚,扯出一抹極爲難看的笑意,雖然,眼眶裡淚水在打轉,可是卻拼命地忍住,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哭出來,至少,她還要爲自己保留最後一點點微弱的尊嚴。
宴席上,安心面對着眼前的饕餮盛宴卻沒有一絲胃口,甚至,當她看着眼前這些人虛假的恭維,作做的笑容,甚至那洶涌暗流的較量就覺得反胃,想吐。
可她一想到今天上午在餐館裡歐禹宸對她說過的那些惡毒的話語,她又強迫着自己動了動手中的刀叉,隨意地吃了點小牛排。
宴會進行到一半,歐禹宸的身邊突然來了個人,因爲人多,起初安心以爲只是哪個想過來搭訕他的名媛,並沒有在意,自顧自地強迫着自己多吃點東西,直到突然一杯腥紅的液體灑落在她華貴而美麗的禮裙上,她才意識過來。
“啊!天呢,這位小姐,真是抱歉,剛纔我的手滑,纔不小心將酒倒在你的裙子上面了。”說話的人,聲音嬌美卻帶着微不可察的盛氣凌人。
安心擡頭看去,才發現一個十分美豔,有着一頭金黃卷發的英國女孩此時正坐在歐禹宸的腿上,十分親密地摟着男人的脖子,明明被灑酒的是安心,可她卻無比委屈地看着歐禹宸,模樣似在指控安心不該坐在他的身邊。
“宸,都是你啦,幹嘛非得坐在這裡,也不陪我去坐爺爺那一桌,不然也不會碰到這小姐了,你看她這一身裙子這麼貴,聽說全球都只有這麼一條,現在你讓我上哪再找這樣一條裙子賠給這位小姐嘛。”女孩埋怨的看着歐禹宸,那樣的嬌美豔麗,甚至連那些璀璨的燈光都爲之失色,雖然撅着嘴一臉不高興,可是卻依然那麼嬌豔美麗,讓男人都爲之失神,爲之沉迷,而這樣美麗的女孩,渾身的貴氣,舉手投足間卻優雅十足,與歐禹宸是多麼地相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面對這樣的認知,安心只覺得自己又開始難受起來。
從今天來到倫敦,她的心就一直處在煎熬和痛苦之間,不斷地被羞辱,不斷地疼痛,不斷地受傷。
剛纔女孩的話,雖然那樣的隱晦,可是她卻已經從這話裡面明白,這個女孩就是剛纔進來這裡時,歐禹宸與那位洛.斯坦森先生聊過的潔麗芙.斯坦森小姐吧?
果然,這樣的天之驕女才足夠資格與歐禹宸這樣的天之驕子相匹配啊。
看他們,擁在一起,是多麼地契合,是多麼地令人羨慕啊。
歐禹宸就快有未婚妻了,甚至這個女人也很快將成爲他的妻子,爲他生育孩子,他們將過着幸福而美滿的生活。
可是她安心算什麼呢?一個情婦,一個玩物。
在人家正主而前,她簡直就如同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小三一樣,擡不起頭來。
只是,她爲什麼看到歐禹宸摟着別的女人,會這樣的心痛,難受呢?一個情婦,有什麼資格去難受,心痛呢?
她想她應該高興纔是啊?說不定,他只要與這個女孩結婚,就會中止與她的契約,然後放她離開,那樣,她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永遠地擺脫這個惡魔了。
是的,她該高興,該爲歐禹宸祝福,因爲祝福他,就是在祝福自己,她是多麼的期望能離開這個男人身邊,回到嬤嬤和孩子們的身邊,她還有夢想,想要自由,想要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面,不用害怕被人指着鼻子罵是小三,罵她是見不得光的情婦。
對,就該這樣,她幹嗎要難受,幹嗎要痛苦?這太沒道理了。
安心這樣想着,忽然就覺得心裡好過了不少。
她就是這樣地自我安慰着,雖然,心裡總覺得還有哪裡隱隱地發疼,可是卻比之前那種疼得她想昏過去,疼得她想哭要好多了。
看了看身上已經被染上紅色酒漬,有一大塊布料都已經變成了淡紅色,顯得十分刺目的裙子,突然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這身禮裙是歐禹宸送給她的,賠與不賠,只是他的一句話而已,再說了,她真不覺得此時此刻,歐禹宸會當着潔麗芙的面承認她是他的女人。
所以,她做着能夠早日離開歐禹宸身邊,因此現在一定要儘量地討他歡心的打算,正準備開口,卻意外地聽到男人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她穿的這一身都是我送的,你不必爲此操心了,不過,現在怕是要麻煩你去找一身適合她穿的衣服先讓她換上,否則,她現在這幅樣子陪在我的身邊,不是讓我很沒面子?”
男人的話薄情而直接,絲毫沒有想要隱瞞安心是他情人的想法,甚至,他像是在有意而爲,而他的這席話,無疑讓坐在他腿上的潔麗芙尷尬不已,美豔的女孩臉上掛着的嬌笑頓時凝在了臉上,在聽完他的話後,甚至出現了龜裂的現象,美麗而動人的笑再也掛不住,漸漸顯得神色難看。
潔麗芙從剛纔得知歐禹宸竟然應允了兩人的婚事之後,就激動得不得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這個自己心儀已久的男人敘說自己這些年來對他的思念和愛慕,可是爺爺也同時告訴她,歐禹宸的身邊有一位非常非常美麗的亞洲女孩,甚至連哥哥都對這個女孩的美讚不絕口,眼中更是流露出濃濃的貪婪,但是,爺爺和哥哥又告訴她,歐禹宸對這個女孩不是太重視,只是玩玩而已,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打算去會會這個女孩,至少,她要讓她知道,她潔麗芙纔是歐禹宸將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別人休想與她分享這個男人的一切,包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