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26.七千字,加更在裡面
“什麼?”
寧艨當真是驚詫了,她千想萬想,誰都會去懷疑是否是給她輸了血的人,卻獨獨不會想到是……沈御風!
“大、大、大叔你確定真的是他嗎?或者只不過是他手上正好有一個針扎過的痕跡,其實並不是抽血留下的?”
坑坑巴巴的,寧艨心裡很……不爽!
分明就是不希望那個好心的獻血之人是沈御風。
可是,顧聿森卻給予了她再肯定不過的回答——“是他,他是瞞着去的,醫生那邊都動了手腳,只讓人以爲是我,護士找到我之後我就叫人去調查,這才發現原來是他。”
“我知道你不願信,我亦然,所以纔會親自去取他血樣。”
不是不可以派屬下去做這種事,可最終還是他親自出手,說是爲了更加方便低調,可說到底,不還是爲了驗證心底深處的那一份懷疑,一定要親眼看到證據才甘心麼?!
他這樣不肯信,可到頭來,沈御風手間的針孔痕跡還是說明了一切——真是他獻的血!
難怪他打電話去提調存血回來就沒有看到他了,後來出現雖然沈御風竭力遮掩可到底臉色也還是透出了不對勁,蒼白,單薄,微微有些……不肯見人的……脆弱!
“那……那……”
腦袋高仰着看着顧聿森,寧艨當真想說些什麼,卻也只是將小嘴兒一撇,心頭有些惱又有點兒小煩躁。
雖然獻血是沈御風自願的,說到底也幫了她,她應該感恩戴德,可是隻要一想到他那終日陰陽怪的臉,她就怎麼都感激不起來,尤其再想到他對悠悠的那些可惡手段,她更是沒辦法釋懷了!
總有一種她在……背叛悠悠的感覺。
背叛?
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若有似無的笑着,顧聿森的複雜心思立刻就被這樣傻兮兮念頭的寧艨給衝散了。
這小傢伙,才這麼點小事情就提到背叛朋友的高度了?她真的懂什麼叫做背叛麼?
“怎麼不懂?我都已經成年了,會連這些都不知道?”
哼一下,寧艨去用下巴在顧聿森的臉頰上面拱了一拱:“死麪癱!明明在嘲笑我卻還面無表情的,真討厭啊……”
“是麼?”
“必須的!就是很討厭!”
理直氣壯,寧艨非常篤定,但是隨即,就又自己送上了門了,去親了顧聿森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當然了,再討厭我也喜歡,絕不送人。”
喜歡說的太坦蕩,到底青春年華,心思沒有半點遮掩。
其實明明也沒說任何華麗漂亮的辭藻,可就是這樣一句話,深入了顧聿森的心,直直將他心臟擊中!
震撼。
這樣一句簡單的喜歡,竟是比給予他全世界還要讓他更歡喜。
說到底,她纔是他的整個世界,什麼都無法與她比較。
不是嗎?
這樣肉麻的話語顧聿森當然沒有說出口,否則某個極愛嘚瑟的寶貝絕對該尾巴翹上天一整年都不得消停!
或者還會死死纏着他一定要他再說一遍的!
她的磨人功夫世界第一,他可實在承受不起。
前車之鑑又不是沒有!
寧艨表情傻傻的,根本不知道顧聿森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他應該心裡有事,可這世界第一是不可能開口的,她累得慌,才懶得再追着他問了呢!
所以也只是撲棱着藍魅般的眼眸看着顧聿森,寧艨故意皺了皺小鼻子。
她自己不知道,這樣真是可愛極了,純真少女的風情,萌嘟嘟的,直叫人的心都能軟到灘化成水。
顧聿森也是能撐,這纔不至於表現太過明顯而丟了臉,失卻了他身爲“鐵面冷王”的風範。
眉目依舊紋風不動,顧聿森語氣不急不緩,不着痕跡的將話題攥了回來,同時攥回來的,也有寧艨不至於殺傷力太強大的正常表情。
當然,也僅就於殺傷力不至於太強大,其實還是有的。
好在寧艨什麼都不知道,懵裡懵懂的,滿腹心思全然賦予在沈御風爲她獻血的事情上了:“他爲什麼要給我獻血?我跟他真的在以前都不認識的,根本沒見過,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當然更讓我覺得驚訝的是——他怎麼會跟我一樣的血型?”
“我也驚訝。”顧聿森說。
老實說,剛剛得知獻血對象是沈御風的那一刻,他當場的震驚程度,根本絲毫都不亞於這丫頭!
不,應該說,他內心深處的激盪遠比艨艨要高漲的多,說到底,這丫頭心思單純,萬事皆憑好感印象,可是他不同,只沈御風爲她獻了血這樣一個事實,就可以讓他兜轉出太多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會是指……我跟沈御風有可能有血緣關係的這種可能性吧?”
這也太扯了!!!
寧艨當然不信,摸了摸她的腦袋,示意她先別炸毛,顧聿森神色很複雜:“我確實是這樣懷疑的。”
“可……”
“他會讓沈輕悠去接近你其實是我的授意。”
“我知道。”點點頭,寧艨問:“是因爲兩年前在酒吧我被同學所害,所以你擔心了,怕我身邊還會有這種壞心思的人,才特意找人來陪着我,守着我的,對嗎?”
“恩。”顧聿森頷首:“當初我幫過他,他的回報就是這。只是。”
“什麼?”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直接找了沈輕悠。”
到底是沈家最得的大小姐,竟然被逼迫去做類似於貼身保鏢的事情,確實挺匪夷所思的,最開始顧聿森還只以爲,是因爲沈輕悠身邊從來都有保鏢跟隨,防護措施做得極佳,艨艨跟她在一起很是安全,至少是比簡單派一個有身手的人陪着要保險的多。
所以顧聿森也只是在心裡面存了個疑影,可在酒店的時候沈御風對艨艨的態度明顯不一樣,雖然沈御風竭力掩飾,他依舊還是感覺到了,當下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發生了這件事情,更是讓他不得不往復雜裡面想了。
“你所謂的複雜,指的是沈御風跟我有不尋常的牽連麼?就是因爲他跟我的關係不一樣,所以他關心我,他爲了保證我的安全才找了悠悠?”
寧艨問着,明明已經很清楚顧聿森的意思了,卻還是過不去心裡頭的那道坎,不願意直接說出來。
“對。”
點點頭,深深的看她一眼,顧聿森說的非常直接:“其實就是有血緣關係,他是你家人,這就是我的懷疑。”
“我……”
“你不願信也要先做好準備,我有九成把握,否則我不至於現在就跟你分析。”
“可……”張了張嘴,寧艨啞口無言了。
是啊,就她家大叔那樣嚴謹的人,如果不是當真已經要確定了,他是不可能會貿然說出來的。
就算現在還只是猜想,可是他那樣聰明。
想起顧聿森根本就沒有猜錯過的時候,寧艨無言了,根本沒辦法再開口辯駁。
其實這事情說起來非常簡單——就是他抽取了她的,悠悠的,沈御風的血去做鑑定,來判定她和沈御風、乃至是沈家,是否存有血緣關係。
可他卻寧願費了那麼多脣舌,去跟她一點點分析,時不時拋出一句話來引領她,讓她自己去思考,按照自己的意願順藤摸瓜的想到了這裡,說起來,還不就是因爲顧聿森在顧及她的心情,他擔心她,不想太過直白衝擊到她麼?
想起剛纔顧聿森竟然還誇自己聰明,這才讓她得意了,越發往深處去想了,好傻!
可是那都是他的良苦用心,讓她即便覺得丟臉也沒辦法去責怪了。
這男人……
哽着咽喉,萬千言語都表達不出來了,寧艨只是直直的望着顧聿森,心思萬千。
顧聿森也沒多言,只是看着她,坦然的承接着她的注視,神色專注,眸光更是海納百川般的寬廣。
這是一個男人對女子的寬容,對心上人的深愛表現,是再多的言語都不可能超越的。
猛地撲進顧聿森懷中,寧艨死死的抱着他:“大叔你對我太好了……事事以我的心情爲考慮點,什麼都尊重我,你這樣我,我怕有一天,你會把我壞,壞到讓我驕矜不懂分寸了,壞到讓別人都受不了了。”
“我受得了就行。”
這是他的女人,他願意,成什麼樣,都是他自己的事,旁人什麼時候有所謂過?
低語,顧聿森眉目淡若無痕,專屬於軍人的霸悍,男人的霸道卻是如影隨形,絲絲入寧艨的心。
眼睛不由自主就變的迷醉,看着顧聿森,寧艨神色是絲毫都不加掩飾的迷戀。
眸色迷濛,好似是一對蒙上了薄紗的藍寶石,這一刻的寧艨,美的是那樣絕塵,她眼底的直白迷戀,更是讓顧聿森%怦然心動!
心跳加快,不着痕跡的去靠近她,低頭,顧聿森的脣,一點一點的向着她的……靠近。
最後,相貼。
輕輕碰觸之間,彼此竟都是一電!
好似初吻,青澀如此,卻是世間最美好的情愛表達,最純粹的愛戀。
之後誰都沒有再說話,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對間,竟然都能夠從彼此的眼裡看到……悸動。
帶着點初次心動的羞澀,帶着點初次親吻之時的拘謹,還有那濃到化不開的喜歡,並且期盼。
期盼着再一次親吻。
然後,就真的……吻了!
脣齒相依。
心都醉了。
許久,久到連空氣都要融化了,甜蜜絲絲躥入彼此心底。
寧艨的心情,在這一刻好到了極致,那一份因爲有可能跟沈御風是親人的不爽心思也跟着不見了,莫名其妙的,就什麼都不想了,眼裡心裡就只剩下他,就只有他……
罷了,反正窮盡她這一生,唯一真正與她相干的,也就只有他一個,她真實身世是怎樣,是否與沈御風有關聯,都無所謂了,就像他說的,只要他能接受就行,旁的誰,與她有何干系?!
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寧艨的心情再沒有壞過,就連鑑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到底會是怎樣的,她都無所謂了,看的非常淡……
至於某位蘇氏的夫人,就更是跟她沒有干係了,顧聿森找人取了她的血樣去鑑定,會否跟她有血緣關係,她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蘇氏的家產,她從來都瞧不上眼!
那些個貪財的人,愛怎麼爭搶就怎麼爭搶,最好窩裡鬥成一團,天崩地裂的,她樂得看笑話……
哼。
雙腿盤着坐在上,寧艨一手捻着小煎餅,一手揉着肚皮,明明都要撐爆了,小肚皮眼看着都要鼓起來了,卻還是搖頭晃腦着繼續吃,哼哧哼哧,嘴裡面還一個勁的唸叨着——yummyyummy,真好吃,王媽媽的手藝真是絕了,好贊吶!口水口水!
王媽站在邊,低頭看着她,一臉慈愛,那種專注關懷,真真就是母親對女兒的,絕無半分雜質,看寧艨吃她做的東西這樣高興,她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那樣的滿足,一隻手時不時揉一揉寧艨的腦袋,慈母般的溫柔,另一隻手上還攥着一方手帕,看寧艨吃的沾到了嘴角就會伸過去幫她擦,非常小心的避開她的脣,給她擦乾淨的同時又不妨礙她繼續……吃!
沈輕悠坐在一邊,看着這樣的寧艨,她臉上孩子氣般的滿足,她時不時滿意的讚歎聲,沈輕悠的臉上也漾滿了笑意,那種因爲摯友快樂自己也快樂的那種開懷笑意,真誠極了。
只是這種笑意,在看到王媽那樣溫柔的爲她擦拭嘴角的時候,有了一絲絲的……黯然。
就那麼一絲絲,很淺薄,卻也足夠讓沈輕悠心裡面發苦了。
她當然不是嫉妒,只是有點兒羨慕,羨慕這樣的小艨。
小艨她雖然沒有母親,可是卻能夠得到王媽這絲毫都不比母親輕的憐愛,簡單的一個擦嘴動作,王媽都輕柔到了極致,那種純粹母性的愛與呵護,好乾淨……
不像她,媽媽雖然也疼她,可是卻終究還是建立在她能夠爲她搶奪沈家家產的基礎之上的,從小到大,她身邊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由母親的用心安排和同意才能去接觸的,鋼琴,圍棋,茶藝,騎馬……無一不是爲了迎合爺爺的喜好,好討得他老人家歡心。
這麼多年了,在母親的精心栽培之下,她成爲了一個非常成功的、格子裡面的千金,舉手投足都是淑女範,笑不能大聲,喝水不能發出聲音,就連走路一步應該邁多少距離都是嚴格控制好了的,別說吃東西吃到嘴角沾染上了,就連這樣大口無顧忌的開懷暢吃,都從來沒有過……
而母親,更是從來都沒有爲她放下過高貴的身段,去爲她做一頓簡單的飯菜,從來都沒有。
她從不缺錢財,生活品質更是超高標準的好,可是又有誰知道,在她名門千金的表皮底下,也有着一顆……嚮往平凡人生活的心情?
又有誰知道,她這麼多年唯一的生日願望,其實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簡單的家常便飯那麼簡單?
沒有觥籌交錯,沒有迎合拍馬,更沒有任何阿諛奉承,虛情假意的祝福和昂貴虛華的禮物。
就只是一頓家常便飯!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心願,十八年了,她都沒有實現過,以後更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
所以,沈輕悠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羨慕寧艨的……
兩年下來,寧艨有多麼率真,沈輕悠再清楚不過,以前她都還只以爲這只不過是寧艨天生性格如此,改變不了,然而,這幾天養病看下來,她才發現,其實,都是……出來的。
警衛員縱着她,王媽着她,而某位顧家大少爺,更是她到了心坎上!
即便這位顧大少爺其實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終日癱着一張俊帥無敵的面孔,可是沈輕悠依舊感覺的出來,他對小艨的愛與縱容……
就連小艨嫌養傷無聊,根本不理智的要養一隻小狗崽,他都能變着法的給她尋了來,表面上是非常不讚許,呵斥小艨真不懂事不知道物的毛髮最是能引起傷口感染的麼?
可實際上,卻還是滿足了她……
當然不是現實的小狗崽,顧聿森還不至於愛寧艨到拿她的傷口痊癒開玩笑,而是他自己用刀子親手……做了一隻。
用木頭雕刻的,純手工打造,表情栩栩如生,那一對眼睛簡直絕了,活靈活現的,捧在手心裡面,真的就好像是要活過來了一樣。
好逼真。
就這都還嫌不夠,可能是擔心小艨還是不滿足,他還特意的尋了一隻毛絨狗娃娃來,沈輕悠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人,不自覺間就養成了非常刁鑽的眼神,那隻毛絨娃娃她一眼便看的出來——造價非常昂貴,手藝也格外精巧。
絕非外頭尋常的娃娃店可以買得到的。
更別提就那樣一個毛絨玩具,就有太多的細節都是按照小艨的喜好來的,就連娃娃的表情,都是小艨最喜歡的,想必是爲了她去特意打造的,全世界只此一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就這樣一個尋常的小玩意,他都能做到這樣,那麼,還有什麼是小艨得不到的呢?
如果說,小艨一直就是在這樣寬容的環境之下成長的,那麼,她會養成如今這樣恪純可愛又灑脫的性格,實能理解……
沈輕悠想。
不過這也能理解,因爲連她自己,都非常的喜歡小艨,總是會被她所吸引,總忍不住去對她好,再好一點呢。
但是也正因爲這樣,她才越發的羨慕小艨了,天生就是討人喜歡的氣場……
真好。
定定將寧艨鎖住,沈輕悠眼底笑意清淺如暗香浮動,縱然並非她本意,但是這麼多年下來的嚴格教養所產生的修養,還是跟她如影隨形,一看就是深閨大小姐,絕對的淑女氣質……
與她相比,在一邊哼哧哼哧敞開了肚皮品味着美食的某個傢伙,就簡直太野了一點!
卻又是真討喜,萌動表情,可愛無敵,半眯着眼睛,她一邊嚼着王媽的好手藝,一邊去看沈輕悠,笑容甜美到爆表!
一邊非常熱情的邀請着沈輕悠:“悠悠,你也吃一點,真的很好吃,我保證你吃完之後再也吃不下別人做的點心了!”
抿了抿嘴,沈輕悠輕聲一笑:“這樣啊,那我還是別嘗試的好,萬一我吃上癮了,以後找誰給我做出這一樣口味的?”
“你可以來我家吃!”寧艨非常的乾脆,熱情只增不減,絕對真誠的對待着沈輕悠:“只要你想,就可以來我家跟我一起吃飯,你家裡人要是實在管的嚴,我就給你帶,用小飯盆帶去學校給你吃,怎麼樣?免得你天天吃那些大廚的手藝吃到膩味,人也總是這樣瘦,一點都不健康。”
寧艨這話如果讓沈家的主廚聽到的話,保管能直接吐出血來了……
一點都不健康?
他可是拿到了世界一等廚師執照,特技營養師,美名遍天下的名廚子!
外頭有多少人擲千金撒萬銀的想要把他挖走,只爲了吃一頓他做的飯?
不誇張,他只說一句——人體每天攝入的營養量,都在他的一頓飯裡面,絕對的標準尺度。
那不是烹飪,是藝術!藝術!
小丫頭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就亂說?不知道你隨意一句話,就有可能害的我失去工作破天荒的被人嫌棄麼?
再度笑了聲,沈輕悠臉上的笑容變深了些,只是想到自家主廚那張中規中矩,非常符合豪門氣質的臉,她就又要開始倒胃了。
倒不是說他手藝不好,只是有些東西一旦與刻意沾了邊,就失卻了它原本的美味了。
看上去不像品味美食,反倒成了美食競賽,好沒勁的。
“所以讓你來嘗一嘗王媽的。”
寧艨一邊說着一邊從上跳了下來,直奔沈輕悠:“來,嚐嚐看,別拘謹了,放開了吃,雖然肯定是比不上你家那五星級的外形標準,可是口味卻也絕非他們能做出來的地道。”
“嗯。”
點着頭,沈輕悠在寧艨非常熱切的鼓勵之下,開……動了!
這個丫頭啊,她自己攝入養分過多還不夠,竟然還要拉她下水,一起去吃這高熱量。
簡直是一起增肥的節奏,完全不是沈輕悠經年的飲食作風,可是爲什麼她卻會覺得……好開心?
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過的那一種樸實的開心,簡單,純粹,美好而滿足。
沈御風正好走到了門口,就看到這樣一幕,竟是一愣!
眼瞳定定落在沈輕悠的臉上,看着她難得的跳出了淑女千金格子作風,看着她與寧艨湊在一起的腦袋,兩個人非常青春少女的簡單快樂着,他的心裡面,生出了一絲……異樣情緒。
只是這情緒來的太快,又實在陌生,他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而更讓他無從細思的,是緊跟在他身後的人,突然開了口:“喲,原來我們的沈小姐也有這麼活潑的一面啊?這麼油膩平民的東西,您吃的慣嗎?”
是個青年,語氣非常的損,分明是故意在找茬的,但是卻又帶着些許的笑意,倒是削減了傷人意味,而沈輕悠,也不知道是因爲習慣了還是怎麼的,竟然連半點波動都沒有,只掀起眼皮子去淡淡看了他一眼:“人食五穀雜糧,哪一樣不是尋常百姓物?別告訴我你終日只喝神仙水不碰這些東西,說這是平民,那麼,我倒是甘願做一個平民俗物!”
青年倒抽口氣,倒是不敢置信了:“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牙尖嘴利了?這不像你啊……”
“難不成像你啊?”
寧艨插了話,一句話明明什麼不好的字眼都沒有,卻活生生能噎死人!
青年臉色都青了,迫切想要找回面子卻又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了,一時之間,非常尷尬,倒是沈御風,忍不住“呵呵”笑了聲。
嬌俏的臉蛋都是一繃,眉毛鼻子皺成一團,某寧小糰子瞪了某位極可能與她同血緣的人一眼,然後就把臉撇開了,非常直接的表達着她的不歡迎。
沈御風那樣陰陽怪氣性子的人竟然也沒惱,甚至還笑的更加大了,看着寧艨……後腦勺的眼神,非常的深刻。
這樣的眼神讓沈輕悠心底都是一下“咯噔”,直覺有事,可又實在說不上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用眼角一個勁的在沈御風的臉上瞅着,她探究滿滿,同時還帶着一點兒……防備!
她是誤會了,誤會沈御風看上了寧艨,對她心懷不軌,她下意識的就在保護寧艨,牴觸沈御風。
“呵”一聲,沈御風也終於用眼角去掃了下沈輕悠,那樣的眼神,格外的輕蔑,再加上他是站着她坐着,更顯得他高高在上,而她只不過是一隻螻蟻,被他居高臨下的窺探着,管制着,不得逃離。
臉色瞬間變了,沈輕悠也瞪了眼沈御風,跟着也撇開了臉,根本懶得再多看他一眼。
表現簡直跟寧艨如出一轍。
沈御風顯然沒料到從來怕他怕的要死的小白兔會放肆成這樣,神色都是一變,盯着那一對後腦勺,他眼神非常複雜。
王媽在這時站了出來,走到了沈御風跟前,把他視線擋住,不讓他再去用陰涔涔的眼神毒害她的寶貝疙瘩還有寶貝疙瘩的好朋友。
啓脣,王媽正要問沈御風是誰,來做什麼,門口卻又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這人她認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