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爲秦昊的好心,蕭雨漫睡了一個很飽的大懶覺,起牀的時候已經是近午時分。
她起牀拉開窗簾,暖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蔓入房間灑滿了各個角落,她雙手環胸的站在陽光下感受着絲絲暖意。
總是爲工作奔波忙碌的她,不記得已經多久沒這樣愜意的站在窗前感受陽光了。
而這樣的輕鬆和愜意也僅僅是一個上午罷了,下午等待???的,又不知是怎樣的一場談判。
想着,她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的時候充斥她眼眸裡的盡是無奈。
洗漱過後,蕭雨漫在廚房下了一碗方便麪加蛋當成午餐,那是她平時在家時候吃的最多的東西。
一個人住,怎麼簡單方便就怎麼辦。
解決完了午餐,她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一點,隨手從衣櫥裡面拿了一套衣服換上,準備出門。
蕭雨漫和往常的打扮一樣,純白色的職業套裝,沒有因爲是要赴宴而化了精緻的妝容或是穿上昂貴的晚禮服,那些喜慶和規矩,對她來說早已如空氣一般稀薄。
出門的時候,太陽忽然躲到了雲後變成了陰天,使得那微風吹在身上格外的涼,蕭雨漫下意識的攏了攏外套往蕭宅趕去。
蕭宅距離蕭雨漫住的地方不遠,開車過去也不過二十分鐘罷了,但她卻把車子開得格外的慢,在潛意識裡面,她依舊抗拒再次踏入蕭宅。
每每想起那所大房子,蕭雨漫還能想起沈葉琳是怎麼步步爲營入住蕭宅,一點一滴取代了母親的位置,最後聯手女兒唐如意,利用陸浩然將她逼出蕭宅。
那些往事,還是歷歷在目恍如昨日那般清晰,她即使想要提起勇氣放下,也終究需要時間的。
車子一路行駛,蕭雨漫的思緒飄忽的越來越遠。
而此時,蕭宅的宴會已經開始,A市不少名流商貴都已經到場恭賀,帶上的禮物也盡是珍貴,唐政沉浸在這樣的祝賀裡面不可自拔,早已忘記了這些東西都是誰給他的。
或許在他的心裡,除了如今在他手上的蕭曉玲的骨灰,關於蕭曉玲這個女人,他早已記不清楚她的長相,又何談她給他的恩惠。
古色古香的蕭宅內。
因爲唐政的六十歲生辰大宴,整個宅子的都裝飾的富麗堂皇,從門口便鋪上了喜慶的大紅色地毯,花園內,大廳內,早已擺放好了各式各樣精緻的點心和飲料供賓客們食用。
古典的雕花大門處,唐如意微笑的挽着母親沈葉琳的手招待客人,眼光時不時的向遠方望去,想要看見那抹’盼望‘的身影。
“周總您也來了,快請進。”沈葉琳伸手與周總相握,臉上掛着溫婉淑賢的笑容,十足的上流社會的氣質。
“這唐總的大生辰,我怎麼可以不到。”周總微笑和沈葉琳握了手,“這小小意思,還望唐夫人替唐總笑納了。”
沈葉琳笑着接過禮物,目送周總進入大宅。
賓客陸陸續續基本到齊,沈葉琳始終沒有瞧見蕭雨漫的身影,拍了拍身邊女兒唐如意的手,“小意,那賤丫頭到底會不會來?”
唐如意微微蹙眉,心裡也是有些忐忑,“我也不知道,那天她沒有直接拒絕我,但是會不會來我真的不確定。”
“這趙少爺早就來了,要是這賤丫頭不過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沈葉琳說着,眸中已經染上了焦急之色。
這場爲蕭雨漫量身定做的好戲,男主角到了場,女主角不到又怎麼開演?
“媽,先別急,我們再等等吧。”
唐如意的話剛落下,門口便有一輛銀色的別克開過,而裡面的人正是她們盼望的蕭雨漫。
蕭雨漫將車子停穩熄火,只拿上一邊的邀請函和手機便下了車,大步朝門口走去,對上的,恰巧就是沈葉琳和唐如意欣喜的眼神。
唐如意在人前裝出這樣的眼前她也已經習慣理解,而沈葉琳露出這樣的眼神,卻是讓她的心頭劃過一道濃重的不安情緒。
記憶裡面,上一次沈葉琳露出這樣的眼神,是看着她打包離開蕭宅的時候。
而此刻人已經到了現場,再離開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關於媽媽的骨灰,她需要和唐政當面談個清楚。
想着,蕭雨漫高傲的揚着下巴超兩人走過去。
“姐姐!你終於來了!”唐如意鬆開母親的手迅速走過去挽住蕭雨漫的手臂,親暱的宛如親生姐妹一般。
蕭雨漫微微斂眸,剛準備甩開唐如意的手,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唐如意的身後恰時響起——
“雨漫,沒想到你會過來。”
說話的人,便是她下定決心要忘記,要割捨回憶的陸浩然。
蕭雨漫只是淡漠的望了陸浩然一眼,隨後甩開了唐如意的手看着唐如意,“不必來這麼矯情的一套,我來,不是給你面子。”
平靜的一句話卻讓唐如意尷尬到了極點,白嫩的臉蛋上劃過一抹僵硬,“我知道,姐姐肯來已經很好了,我也會遵守承諾的。”
蕭雨漫微微一愣,她何時和唐如意做過什麼約定?
沒等蕭雨漫問出口,唐如意便走到陸浩然的身邊,“浩然,我們去和爸爸說一聲生日快樂就走吧,我答應了姐姐,只要她來,我和你就不會出現在蕭宅。”
聞言,蕭雨漫嘲諷的一笑,那天唐如意臨走時說的那見鬼的承諾。
蕭雨漫斂了斂眸,提步往唐如意和陸浩然的身前走去,“別把自己想的太過重要,既然說了再見不再打擾,你們便也不能讓我的心產生任何漣漪。”
蕭雨漫說着,那眼眸裡面的平淡恍如真的只是將陸浩然當成陌生人了一般。
這一刻,陸浩然看着她,心裡的悵然和失落無法言表,像是真正的失去了那個看見他就會笑會鬧的蕭雨漫。
對視幾秒,蕭雨漫率先移開視線看向唐如意,問道:“唐政在哪裡?”
唐如意微微一愣,看着母親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便回答了一句在書房,就看見蕭雨漫在下一秒便邁步離開。
蕭雨漫記得唐政的書房應該是在三樓的最後一間,自從爺爺過世之後,書房便也只有唐政一個人在用。
蕭雨漫根據記憶去到三樓,一路上看見無數個陌生的傭人面孔纔想起那日唐如意說沈葉琳將蕭宅的傭人全部換了。
她諷刺的笑了笑,不愧是沈葉琳,就連傭人都要換血,容不下一顆和母親有關的沙子。
而和母親關係最親密的唐政呢?她又是怎麼容下的?
無非是那龐大的資產,可憐她唐政還以爲沈葉琳是真心愛他,爲他孕育孩子。
蕭雨漫相信惡人終有惡報,沈葉琳便是唐政身邊的一顆毒瘤。
不一會兒,蕭雨漫走到唐政的書房外,剛剛擡起素手準備敲門,便看見書房門沒有關緊,她轉而想要直接推門進去的動作,在下一秒聽見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他,爲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