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的話短時間內只會造成病人頭痛昏迷，只不過隨着腫瘤的擴大，病人的痛感會越來越強烈，昏迷的時間也會越來越久，到最後……當腫瘤徹底壓迫神經，就會造成病人癱瘓甚至是變成植物人。”
李醫生嚴肅的扔下這一席話，病房裡面的四人都抑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
秦昊剛纔雖然已經忘這個方面想了幾分，只是聽到醫生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半響，纔回應道：“那如果我們堅持切除呢？”
“秦少爺，我還是坦白的告訴你吧，現在國內的藝術還到不了這個水平，所以，不是我們不想幫他切除，而是……”
“媽！”
李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辦公室裡面突然響起了兩道尖銳緊張的女人聲音，秦昊循着聲音看去，剛剛起身，見着凌雪雁對他擺了擺手才緩緩坐下。
“我沒事……沒事……”
凌雪雁剛纔聽到醫生的話只感覺眼前一懵，身子頓時往後傾倒，好在蕭雨漫和秦愛兩人在旁邊扶着她叫她一聲，不然，估摸着她也已經昏迷過去。
秦昊見着大家狀態都不太好後，之後和李醫生聊了沒兩句也就離開了辦公室，帶上門後，四人默不作聲的走到了秦振華的病房門前，然而，卻是誰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房門。
其實，醫生剛纔的話他們已經都聽得十分明白。
秦振華的腫瘤在國內已經是沒有辦法切除的了，只能等着腫瘤繼續擴大，如果最後只是癱瘓便也罷了，就怕的，是成爲植物人，那纔會讓凌雪雁痛不欲生。
這老夫妻兩的感情，是遠遠比小輩們理解的更爲深刻的。
“行了，這件事情等有了解決辦法之前先不要告訴振華，你們該回去的就都回去吧，如果振華醒來你們都在，指不定他要多想，都走吧。”
不知道沉默了過久，凌雪雁看着面色同樣沉重的三人開口吩咐了一句，之後便打開了病房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媽……”
“小愛，你先回去。”
看着凌雪雁滄桑的背影，秦愛忍不住的一陣心疼，剛剛開口準備跟進去就被秦昊拉住了手腕。
她不明所以的回頭，卻是見着秦昊竟然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凝重面容。
記憶裡面，哥哥一直都是對什麼事情都雲淡風輕的。
這二十多年，只要是關於父親的事情，哥哥變現出來的都是淡然而又無謂，眼下，看着哥哥因爲父親而露出這樣的神色，好像在這麼沉重的事態裡面讓她感到了一絲絲的欣慰。
或許，不管當年的事情有沒有一個好的和解方式，父親在哥哥的心裡，永遠都是哥哥尊重和在乎的對象。
“小愛，聽你哥的話先回去吧。”
見着秦愛沒有應允，蕭雨漫看了一眼秦昊便低低的在秦愛的耳邊又提醒了一遍。
秦愛聞言回過神來，回頭又是看了一眼已經緊閉的病房大門，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舉步離開。
女人離開的高跟鞋聲音摩擦着地面的瓷磚，在空曠的走廊裡面顯得格外刺耳。
聽着聲音漸遠，看着秦愛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面，蕭雨漫這才轉過頭去，主動的挽上了秦昊的手臂，淡淡的道：“秦昊，我們……”
“回公司吧。”
沒等蕭雨漫說完男人便開了口，低沉的聲音裡面帶着幾分涼薄的無奈。
他側頭，看着蕭雨漫擔憂的模樣勉強的扯了扯脣角，擡手在她挽住他的手背上面輕柔的拍了兩下。
手背上面忽然拂過一抹涼意，男人向來溫暖的大手此刻竟是冰涼一片，蕭雨漫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見着男人已經搖了搖頭，帶着她提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她會意的將想說的話都吞了回去，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多言，安靜的跟着他回了公司。
夫妻兩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三點。
公司原本開年還有一些的喜慶氣氛，在男人回公司後沉重的臉色下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私底下都紛紛猜測着夫妻兩出去一趟遭遇了什麼大事。
而，秦昊一回公司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蕭雨漫亦是識趣沒有打擾，讓秦昊一個人安靜一下，直到下班時間纔上去了一趟。
蕭雨漫知道秦昊晚上必然沒有做飯的心情，便提議着在外面解決晚飯，而男人也是明白她的心思，漠然的點了點頭。
晚上八點，黑色賓利披着晚風駛入別墅。
夫妻兩下了車便往別墅的大門走去。
進了門，秦昊讓蕭雨漫先去洗澡，自己則是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面，將商務手提擱在腿上，打開，瀏覽起了網頁。
半個多小時後，蕭雨漫洗完澡從浴室裡面出來，落入眼簾的便是被隨意扔在沙發上的手提電腦，而沙發上卻是空無一人。
她視線淡淡掃了一圈，見着男人欣長挺拔的身軀佇立在落地窗前，隱隱的竟是讓她感覺有幾分蕭條。
她眯了眯杏眼，猶豫了下，沒有直接走到秦昊的身邊，而是輕手輕腳的走動沙發跟前，拿過了沙發上的商務手提。
電腦上的網頁沒有關閉。
蕭雨漫擡手在電腦上輕輕拂過，點了下圖標將縮小的網頁最大化，一些關於腫瘤的醫學知識便赫然入了眼簾。
她隨意的翻了幾個頁面，對醫學並不熟知的她也看不懂個所以然，只是透過這些內容，隱約能夠猜測到秦昊是想把秦振華送到國外去治療。
想着，她這才站起身來，小腳丫踩在舒適的毛絨地毯上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站在窗前深思的男人自然也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不一會兒，蕭雨漫站定在秦昊的身後，白皙的素手輕輕劃過他的身側，環住了他緊實的腰身。
她精緻的臉蛋貼在了他的後背上面，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鋪灑在他的背後，頃刻，便柔聲開口：“秦昊，其實，你也是很關心爸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