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聲頓住,眉眼深沉。
“那就現在解釋吧。”
淺淡的聲音落下,秦昊重新坐在牀邊,只是,從一邊拿出了剛剛收到的那些照片放在蕭雨漫的身前。
蕭雨漫垂眸,一下子被那些照片驚的說不出話來。
“照片裡的內容,你信嗎?”
掂量許久,蕭雨漫擡眸迎向秦昊認真嚴肅的眼睛,問了那麼一句。
男人搖頭,從她手裡拿過照片擱在牀頭櫃上,“我可以信你,但是,我必須知道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那間會所,還有,爲什麼要騙我是和夏玫出去。”
秦昊眉眼深沉嚴肅,蕭雨漫也知道事情瞞不過去,也沒必要再瞞了。
她拿過牀邊的手袋從裡面掏出母親的骨灰寄存單,一雙清眸看着秦昊淡淡解釋:“我和唐如意約在那裡,爲的,是這張骨灰寄存單。”
她淡漠的聲音落下,男人蹙眉拿過看了眼。
“爲什麼要冒這樣的風險?夫人,你以前吃過的虧還不夠嗎?”
睿智如他,男人似乎是在同一瞬間理清了一條線的思路,雙眸含着些怒意的看着蕭雨漫,氣她爲什麼不和他商量,偏要走這樣一步險棋。
難道經過了唐政生日宴會上的精心設計,她還學不乖嗎?
蕭雨漫被秦昊問的一怔,那雙眼眸裡面的惱怒明顯,她開口問他:“秦昊,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但爲什麼你不能明白我心裡在想什麼呢?”
她可以明白他是在擔心她,氣她沒有在第一時間和他商量,但他爲什麼就不能明白她?
在他身上孤注一擲太難,母親的骨灰是她永遠的忌憚,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拿回骨灰的機會。
被她問的一愣,許久,男人眼簾垂下,似乎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擡眼,塵埃落定般的看她,“說到底,夫人,你是在不相信我。”
他沒有在問她,而是說成了肯定。
蕭雨漫頓時感覺渾身一僵,恍然間才發現,她說出口的語調的確是有那麼一層意思。
她想辯駁,但她能怎麼辯駁?
總是在心裡說服自己相信他,但終究只是相處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讓她怎麼放下所有的防備去孤注一擲。
男人自諷勾脣,看着出神的蕭雨漫,身體前傾,伸手攥住了蕭雨漫的手腕。
兩人的距離被男人拉近,蕭雨漫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俊臉近在咫尺,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有力的吹在她的鼻尖。
她愣住,又莫名有些心慌。
“蕭雨漫,爲什麼不能相信我?”男人清冷的開口,眼眸裡面盛滿了無奈和自嘲,“還是你根本意識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你的丈夫,是爲你遮風擋雨,是你可以依靠避風的港灣,我用心對你,對這段婚姻,可你卻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蕭雨漫被他問的慌亂,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些話。
他太認真,認真到了她不能再如往常一樣打個圓場或是肆意扯開話題。
他問的,他想知道的,她逃避不了。
“我……”
“蕭雨漫,是不是非要做到這一步,你才能認清我們早就已經是合法夫妻!”
男人的話音落下,蕭雨漫還來不及反應他話裡面的意思就感覺男人扣在她手腕的大手一用力,距離拉近,而後脣上一涼,男人的脣已經迅速的貼了上來。
她開口想要拒絕,卻被男人趁勢攻城掠池,在嘴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她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閉着眼睛,卻不是如那天循序漸進的溫柔的吻着,他帶着急躁,甚至,還有一些她覺得是不安的情緒。
可他在不安些什麼?
在蕭雨漫遐想之際,男人的大手已經不着痕跡的扣住了她的腰際將她放倒,她恍然反應過來,推搡着,卻沒有一點效果。
那個平日裡面清俊柔和,翩翩有禮的秦昊全然消失不見……
蕭雨漫意識到他是徹底生氣了,可他惱怒到非要用佔有的方式讓她明白他們的夫妻關係嗎?
心裡瀰漫難掩的失望,落實夫妻關係這件事其實早就在新婚之夜就該做的,晚了那麼多,她又有什麼資格多說。
她放棄掙扎,無力又無奈的迴應,任由秦昊的動作開始逾距。
而她的順從卻是讓秦昊的理智慢慢回來,恍惚間,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離開了她的紅脣,垂頸與她相對。
“爲什麼不反抗了?”他問。
“如果你偏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意識我們的關係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況且,這也是妻子的義務,不是嗎?”
妻子的義務……
她冷靜又漠然的反問讓秦昊一頓,看着她又閉上眼睛,心裡是一股說不清的晦澀滋味。
身上沒了動靜,少時,就連男人的重量也不見了。
蕭雨漫睜眸,看見秦昊已經衣衫整齊的坐在牀沿看着她。
四目相對,臥室裡面一片沉寂,流轉了莫名詭異沉重的氣氛。
“sorry,夫人。”
他低低的聲音傳來,蕭雨漫一怔。
秦昊望着她怔楞的容顏,心底的愧疚蔓延開來。
他沒想過向來冷靜如斯的他,會因爲蕭雨漫的不相信失去控制,用了幾近快要傷害她的方式讓她去認清他們的關係。
而這,從不是秦昊想要的感情。
他抱歉,可又說不出更多的話語,只是一雙深邃的眼眸盛滿歉意的看着蕭雨漫。
他的衝動,他的誠摯,蕭雨漫都看得懂也能理解,可是心裡似乎有一塊東西揪了起來,將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感情給又推下去了幾分。
很久,蕭雨漫才整理好思緒看着秦昊緩緩開口:“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有什麼事情,我會先告訴你,和你商量。”
清淡的落下那麼句話,她偏過頭,視線不再與秦昊相接觸。
秦昊看着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再次低語了一句抱歉,收拾了東西離開了主臥。
門關的聲音傳來。
蕭雨漫轉頭看去,眸光復雜。
縱然她能想通許多,感動他沒有相信照片上那些凌亂不堪的樣子,可終究——
剛纔的事情讓她心裡隱隱埋了一種不容她忽視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是有些反感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