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
賀銘珀看着手中一張巴掌大的小紙片,幾乎說不出話來。
祁雲徹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一臉淡定笑容的賀銘,終於忍不住走過去,問道:“賀二哥,怎麼回事?他給你看了什麼?”
賀銘珀沉默不語,任由他抽走了手裡的紙條。
祁雲徹低頭一看,更覺得詫異了,微微皺眉,問道:“這是什麼?”
賀銘笑道:“祁二少,你不是醫院的常客嗎?連醫院的診斷書都不認識?”
“我當然知道這是診斷書!”祁雲徹道:“但是這個夏明依是誰?這個診斷也太奇怪了吧,妊娠八週,B超診斷結果……”
賀銘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賀銘珀臉色異常難看,張口就問:“明依在你手上?”
祁雲徹也不笨,看了兩人的反應,忽然明白過來,問道:“夏明依就是賀家二少奶奶?她懷孕了?”
賀銘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二嫂終於懷孕了,回想起來,她好像已經嫁到賀家八年了,一直懷不上孩子。我家老爺子對她可是相當不滿意,經常諷刺她小門小戶出身、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還好我二哥護着她,這麼多年,都沒有二心,這份深情,連我都被感動了。”
祁雲徹皺起眉頭,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賀銘珀。
賀銘續道:“努力了這麼多年,二嫂總算得償所願,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驚喜了,所以我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要跟二哥分享。要不是二哥非要跟我說一些不着調的廢話,我早就能說出來了。”
賀銘珀臉色陰沉,說道:“老三,你把你二嫂怎麼了?她再怎麼說,也是賀家的媳婦,懷的是老爺子的曾孫,也是你的堂侄子!你我再有什麼仇怨,也不應該算到女人和孩子身上吧?”
賀銘也冷下了臉,說道:“把女人牽扯進來的人,好像是二哥你吧!要不是你抓了我的女人,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畢竟我也是要臉的……不過,既然是你不要臉在先,那我也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賀銘珀死死地瞪着他,半晌,才艱難地開口問道:“她現在在哪裡?你是怎麼找到她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在你手上?”
賀銘珀知道,他這個三弟不是喜歡故弄玄虛的人,他既然能拿他妻子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他,肯定是已經把人控制到了手裡。
儘管如此,他還是抱着僥倖心理,希望這只是賀銘在糊弄他。
而且他也有點不敢相信,他既然要對付賀銘,肯定是把自己家裡重要的人都安排好了,他臨走時把太太直接送到了賀家老宅,交給老爺子保護,照理說,賀家沒有比老爺子的眼皮底下更安全的地方了,她怎麼可能被賀銘抓到?
賀銘笑道:“你不相信?她現在就在我的一幢別墅裡,很安全,我也沒有像某些人一樣虐待人質,。二嫂肚子裡的孩子情況不錯,現在兩個月了,懷得很穩,我還找了國際上知名的產科專家給她調養,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哪怕二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以保證,我的堂侄也會安安穩穩生下來的。”
說着,他讓秘書拿來了一個信封,遞給賀銘珀。
信封裡都是這兩天才拍攝的照片,非常詳細地記錄了夏明依的衣食住行,從照片來看,她倒沒有被人拘禁的痕跡,可見哪怕賀銘控制了她,最多也就是軟禁。
看到這些照片,賀銘珀知道自己這次真栽了,因爲能夠拍到這麼近距離又詳細的照片,她身邊的人肯定已經全都換上了賀銘的人,就算一時沒被綁架,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賀銘珀放下照片,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要傷害她!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商量,開出你的條件來!”
這次,輪到賀銘朝南坐了,他從容不迫地說道:“第一個條件,你把林素心好好地放回來!”
賀銘珀馬上道:“這沒問題!”
祁雲徹終於忍不住插進了這兩兄弟的對話中:“賀二哥,你在搞什麼呢?我們好不容易把林素心抓到這裡,這麼好的機會,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你要現在把人放走?沒了林素心在手裡,你覺得賀三會輕易放過我們?你別犯傻,清醒一點!”
賀銘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雲徹,是我對不起你,不過,先讓我聽完老三的條件。”
賀銘看了看兩人,輕笑道:“祁二少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快,他當然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了,你們兩個的意見不一致,到底誰能做主?”
賀銘珀道:“這不用你操心,我就想知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的話,你把明依送來,我可以當場跟你交換人質。”
賀銘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稍安勿躁啊,二哥,你惹了我,這事沒這麼簡單算完。我還有第二個條件。”
他把桌上的文件推到賀銘珀面前,說道:“這份文件,麻煩你改一改名字,然後簽了吧。”
賀銘珀詫異道:“你要讓我放棄賀家的繼承權?”
賀銘點頭道:“沒錯。”
賀銘珀冷笑道:“你腦子沒病吧?雖然我太太在你手裡,但你的女人也在我手裡,大家手裡都有人質的情況下,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放棄繼承權?爲什麼不是你放棄?”
賀銘好整以暇地說道:“這就要看,我們倆到底誰的心更狠了。你猜是我,還是你?”
賀銘珀雙眉緊蹙,冷冷地瞪着他。
賀銘悠然道:“要麼這樣,我把二嫂送來,你把素心也送來,我們一人往她們身上劃一刀,看誰先忍不住,誰就放棄繼承權,怎麼樣?”
賀二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賀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賀銘笑道:“怎麼樣?敢不敢賭?”
賀銘珀咬了咬牙:“你讓我考慮一下。”
賀銘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意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祁雲徹幾次插嘴,想要勸說賀二少不要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大計,但都只得到了沉默作爲回答。
就在祁雲徹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從船體下部傳來,然後又是一聲,緊接着,就是劇烈的震盪和晃動,整個遊輪都開始歪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