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賀大少和殷小姐的第一次見面,不是那麼令人愉快,但由於兩家來往頻繁,兩隻小包子也還是漸漸地熟悉起來。
賀謹言八個月就會說話了,每次見到馮思思,一口一個“馮阿姨”叫得可甜,得到了無數關愛的撫摸。
殷羽藍也想要讓弟弟叫她,爲此想了很多辦法,不僅軟硬兼施,而且每次上賀家串門,都會帶各種好吃的給賀謹言,就想讓他叫一聲“姐姐”。
但是,賀謹言卻怎麼也不肯叫,看着殷羽藍每次興沖沖地跑來找他,最後又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心裡就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覺得自己終於大仇得報。
林素心倒是挺了解兒子的,看到殷羽藍每次帶那麼多好吃的給自家兒子,真是心疼這小丫頭,明顯她越是討好賀謹言,賀謹言就越會拿喬不叫她。
賀家的男人都是這麼傲嬌,這小蘿莉完全是被她兒子裝出來的純良給騙了啊!
後來有一次,小蘿莉被賀謹言不冷不熱的態度氣哭了,好幾個月都沒來找他玩兒了,賀謹言才覺得有點怕了,思想鬥爭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跑到林素心這裡,提醒她:“媽咪,你跟馮阿姨好久沒有見面了!”
林素心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所以呢?”
賀大少見媽咪不上當,有點苦惱,眼珠子轉了好半天,才道:“所以,媽咪,你不想馮阿姨嗎?”
林素心思考了一下,故意說道:“嗯,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是好久沒見思思了,這樣吧,我今天下午就約她去逛街,你就在家乖乖地看書。”
賀謹言立即急了起來,跳腳道:“媽咪!!”
林素心笑道:“怎麼啦,謹言乖,不要太想媽咪,我晚飯前就會回家的,你好好做作業,不然你爹地會不高興的,週末就不會帶你去打球了哦。”
賀謹言覺得太苦惱了,自家媽咪也太不好糊弄了,小時候,她明明是對自己有求必應的啊?肯定是老爸在她面前說過自己壞話了!
吃完午飯,林素心就真的準備出門了。
賀謹言本來還猶猶豫豫地,不想那麼輕易地拉下面子,但眼看媽咪真的要走,他也急了起來,只好說道:“媽咪,帶我一起去馮阿姨家吧?”
林素心道:“你去幹什麼?你不是不喜歡跟藍藍說話嗎?人家主動討好你,你不是也不肯理她嗎?”
賀謹言扁了扁嘴,說道:“媽咪,我知道我錯了嘛,我這就去給藍藍道歉……”
林素心這才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教育他道:“這還差不多,我知道你比同齡的小朋友聰明,也跟你爹地一樣驕傲,可是你要知道,真心對你的人很少,別人對你好,你要珍惜,如果仗着自己有點小聰明,就欺負小夥伴的話,以後大家都不會真心跟你要好了,知道嗎?”
賀謹言乖乖認錯,跟着媽咪去了殷家。
殷羽藍跟馮思思年輕時一樣,是個特別單純的女孩子,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從來不擺架子,要不是被賀謹言氣得慘了,絕對不會亂髮脾氣的。
但真的被氣到了,小丫頭也是很不好安撫的。
不過,賀謹言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態度好得不得了,把自己珍藏的零食全都帶到了殷家,總算把殷羽藍這隻小吃貨給哄好了。
兩人重歸於好之後,賀謹言也不再那麼高冷了,經常主動去找殷羽藍一起玩。
不過,他卻怎麼也不肯叫殷羽藍“姐姐”,而是跟自家媽咪一樣,叫她“藍藍”。
殷羽藍糾正了他好幾次,但賀謹言非常固執,堅決不肯改口,這一叫,就叫了十幾年。
賀家的小包子一個接一個地出生,殷羽藍也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十六歲那年,賀謹言第一次進入了銀曜學院高中部就讀。
林素心和賀銘瑄親自送兒子去了學校,同時心中感慨萬千,兩人在這裡相遇、相知、相戀,直到幾經波折,成爲夫妻,到今天已經二十多年了,看看學校裡這些青蔥一般的少男少女,真覺得時光飛逝,充滿了懷念的感覺。
賀銘瑄握住林素心的手,與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熟悉的溫柔情緒。
這麼多年,兩人始終牽手走過,而他們的兒子,今天也要進入這所學校就讀了。
賀謹言看着爸媽那膩歪的樣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偷偷吐了吐舌頭,大聲說道:“爸、媽,那我就去報道了,你們慢慢在學校裡懷舊吧!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說着,他大步溜走了。
林素心又囧到了,感覺有點掛不住面子,這小子跟誰學的,敢調侃他爸媽了,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
賀銘瑄卻摸着下巴笑道:“這小子還算有前途,知道不能打擾我們。”
林素心瞪了他一眼,道:“難道都是跟你學的?”
賀銘瑄低頭,趁她不備,親了親她的臉,低聲笑道:“好了,別管那小子了,難得回來一次,我們還是趕緊約會去吧。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經常去日曜島後面的那個小樹林散步……”
銀曜學院是華夏最出名的貴族學校,學校里名流雲集,各大豪門的少爺和千金都會選擇在這裡讀書,所以,在銀曜,可以說到處是出身豪門的特權人士,哪怕身家百億的財閥子弟,在這裡也不過是三流的暴發戶而已。
但是,哪怕是在這些人中間,賀家大少爺要到銀曜讀書的消息,還是引起了全校的轟動。
作爲華夏十大家族之一的賀家少主,還是銀曜理事長的親兒子,賀謹言的身份,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最爲煊赫的。
從他到校報道前幾個月開始,整個學校裡都流傳着各種關於他的傳言。
“藍藍,你知道嗎?賀大少要到我們學校唸書了!”一個女孩子拉住了殷羽藍,很激動地向她傳播着八卦。
殷羽藍無奈地說道:“知道,知道,這段時間,我聽你們說了那麼多遍,耳朵都要起老繭了,不就是賀謹言嗎?有什麼好稀奇的?”
女孩子頓時不高興了,說道:“怎麼不稀奇啊?你知道賀謹言是誰嗎?他可是賀家家主的長子,聽說已經是賀家內定的繼承人了!而且,他長得別提有多帥了,我上次偷看到了一張他的照片,天啊,簡直是俊美得難以形容,他這樣的男神……”
殷羽藍嘟噥道:“男神?是男神經病吧?別被他的照片騙了啊,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長得雖然是有幾分看頭,但是是個弱不禁風的弱雞,而且小心眼,又霸道,又幼稚,哪裡能稱得上是男神啊?”
女生生氣地說道:“瞎說什麼呢?不許你詆譭我的男神!再說,你是不要命了啊?在銀曜學院的地盤上,還敢造謠詆譭賀家的大少爺,你是不想畢業了啊?”
“我又沒造謠……”殷羽藍無力地辯駁道。
至少,賀謹言在她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啊!
可是,她的真心話在別人耳朵裡,聽起來就像是故意造謠一樣,賀謹言高富帥的形象深入人心,一羣女生全都被他一張入學的證件照迷倒了,配合上他那驚人的家世,還沒入校,賀大少就成了銀曜的第一男神。
而殷羽藍竟敢說他的壞話,立即被羣起而攻之。
“你什麼意思啊?竟敢這麼說賀大少!誰不知道,賀大少不僅有顏值有家世,而且年紀輕輕就開始管理賀家的產業了,很有能力,還擅長各種運動,會彈鋼琴,會畫畫,完美得沒有任何缺點!”
“哼,我看她就是酸葡萄心理吧?賀大少年紀比我們都小,我們肯定是沒戲了,只能留給學妹了,殷羽藍是覺得自己沒機會了,所以故意貶低賀大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簡直是心理變態啊?”
“就是!她肯定是那麼想的,這種人簡直太小心眼了!”
殷羽藍的父親殷正凌雖然也曾經是十大家族的子弟,但自從跟馮思思結婚後離開殷家,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儘管殷正凌的服裝公司也經營得很不錯,她也從小要啥有啥,過着奢侈的生活。但擱在銀曜學院的特權班裡,她這個時尚設計師的女兒就完全不起眼了,那些真正的豪門千金,平時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時候,聽到她竟然敢詆譭賀謹言,更是毫不客氣地對她冷嘲熱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