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忽然說:“世上沒有誰有義務無條件對另外一個人好,聰明的人會懂得珍惜。識時務者爲俊傑,師兄,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
“呵,謝謝你的誇獎。可我還是必須告訴你,我的妻子並不是無條件對我好。倘若離了婚,她至多可以分到我一半的財產。你知道,這夠她衣食無憂,活十輩子都綽綽有餘。”溫子弦答。
“可這也是她應得的,別忘了她爲你付出了青春,付出了代價。”郝萌說。
說着說着,郝萌只覺得有些無力。
與鐵了心要離婚的男人說這些,只是一個笑話。
溫子弦卻點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會盡最大可能去補償她。”
郝萌說:“也許她要的不是你的補償。”
溫子弦笑笑。
“你不是她,又怎知道她的想法?”
“我可以猜到,一般的女人都這麼想。”郝萌咬住脣,語氣有些沒底氣。
溫子弦又笑。
“你錯了,一般的女人都不像你這麼想。”溫子弦肯定的說。
郝萌不服。
“現在的女人懂得明哲保身,顧全大局。如果沒了男人的心,至少也保住男人的錢。呵,這個道理,也許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不懂。”
“你這是男人的想法。”郝萌依舊不服氣。
溫子弦揉揉她的腦袋,寵溺的說:“我打個比方。有一對夫妻鳥,他們原本在一個林子裡面生活,過得很開心,很幸福,並且分分秒秒形影不離。可是有一日,林子裡面來了一羣打獵的,只一聲槍響,它們就會立即分開,各自逃命,也許永不聚首。”
郝萌沉默,聽着他講故事。
溫子弦繼續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你可明白?陸之謙早已不是你棲息的大樹,你還苦苦掙扎做什麼?他給不了你要的一切。你現在應該思考尋找另一棵樹。”
郝萌依舊沉默。半晌後,她忽然扯了扯嘴角,說:
“我忽然想起一個很久以前聽到的冷笑話。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溫子弦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大寶他去菜市場閒逛,無意間,他發現地上有一大塊金子,還有一塊肉骨頭。你猜,他選擇了什麼?你一定想不到吧?大寶選擇了肉骨頭。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郝萌轉頭看向溫子弦。
溫子弦笑了笑,很隨意的說:“也許大寶當時很餓。”
郝萌搖頭,很平靜的說:“不是。因爲大寶是一條狗。”
狗又如何會知道金子的價值?
這個冷笑話是陸之謙講給郝萌聽的。
陸之謙總是這樣,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冷倒是一直挺冷的。
溫子弦很聰明,只一秒鐘,就反應過來郝萌含沙射影的罵他是狗。
嘴角扯了扯,他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轉移了話題。
“以前的同學都說你呆,我看你倒是挺聰明。”
“呆呆的有什麼不好。”
“也是,像你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有時候呆,有時候又特別聰明,但是最多的時候,你讓人喜歡。”
“師兄,你別總這樣說。我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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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得起。”溫子弦肯定的說。
半晌後,他又說,很認真的口吻:
“對了,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妻子長得挺像你,尤其是眼睛。”
“我看過她的照片。”郝萌答。
言下之意是她早就發現了。
從第一次在郵件裡看到他們的結婚照時,郝萌就發現他的妻子,五官輪廓似曾相識。
溫子弦說:“我第一次見她,就立即想到你,於是我告訴自己,就她吧。然後我開始追求她,送花,送巧克力,送名牌香水,送各種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她全都收下了,第一次約會我和她去看電影,第二次約會我們去吃西餐,第三次約會我們就上-牀了。”
溫子弦極度平靜的說着,嘴角帶着戲謔的笑,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郝萌由衷的說:“挺好的,挺浪漫的,好像電影,一見鍾情。”
溫子弦笑。“我以爲你會覺得我這樣做不好。”
“爲什麼覺得不好?我覺得挺好的。”郝萌說。真心實意。
“你不覺得進展太快了嗎?我認識她才一個星期不到,她就和我上了牀。現在的女人都這樣嗎?男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可以隨便和他上-牀?”
“這沒有什麼不對,現在是快餐時代,什麼都講究快,既然你情我願,郎有情妾有意,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溫子弦冷笑了兩聲,聲線陡然一轉。
“如果你覺得這樣好,爲什麼我追了你四年,你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
郝萌並不覺得驚愕,自打有了剛纔在臥室的那一幕。
溫子弦做什麼都不再讓她錯愕。
其實她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只要他把那份資料給她。
隨便他要怎麼說。
只是……他爲什麼到現在還精力旺盛的樣子?
藥效應該發揮了啊,他怎麼還不暈過去啊?
郝萌的心裡有些着急。
頓了頓身子,她淡定的回答溫子弦剛剛提出的問題:“我從來不知道你追了我四年。”
溫子弦自嘲的說:“你這樣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我追在你後面四年,從你大學入學第一天的時候,我就跟我寢室的兄弟說,09級人力資源管理1班那個叫郝萌的,我看上了,你們誰都別和我搶。他們都以爲我在開玩笑,但是我很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我讓他們親口答應不和我搶,我才放心的追在你身後。結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果然就你一個人看不到我在你身後麼?”
郝萌咬住脣。“我真的不知道。”
溫子弦狠狠盯緊了她,聲音極冷:“我連保送國外讀碩的機會都可以放棄,我每天晚上空着肚子站在車站等你幾個小時,等你做完兼職回來陪你吃晚飯,我被陸之謙威脅離開你不能再與你聯繫……這些你通通可以繼續假裝不知道。”
郝萌覺得自己有需要辯駁:“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需要假裝。”
溫子弦又重複一句,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你繼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