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但是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遵守,我會娶她。”
陸之謙語氣堅定,像是故意要說給林星辰聽。
林星辰的聲調飆高,驀地有些歇斯底里:
“你不需要告訴我你想娶誰。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我?我不要你給我名分,只要……只要讓我能偶爾見見你。”
陸之謙眉眼一皺,回答卻是一如既往的重複。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你能不能說點別的。”林星辰急得跳腳。
陸之謙沉吟半晌,又增加了幾個字,表達卻依舊是同樣的意思:
“林小姐,對不起。我不能同時愛上兩個人。郝萌也不允許我這樣,我很在意她,比你想象中的還在意。我怕她生氣,也怕她難過。所以很抱歉,我絕不可能爲了任何人放棄郝萌。”
林星辰聽着陸之謙“郝萌”倆個字,只覺得柔情百轉。
絲毫不弱於昨晚他醉酒的時候,呢喃低語着的“萌萌。”
“林小姐,請你不要讓我爲難,除了這個要求,不管你提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呵,不要讓你爲難?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林星辰感覺自己的心,痛得幾乎就要爆裂。
爲什麼他覺得自己是在爲難他?她只不過是下-賤的求他讓自己當他的情-婦。
多少有錢有勢的男人追求她,都被她拒絕,他卻覺得自己是在爲難他?
爲什麼他喊她名字的時候,永遠是冷冰冰的“林小姐”,喊得那樣生疏,那樣冷漠,那樣有距離感。
可他喊郝萌的名字時,卻永遠那樣柔情婉轉。單是那樣聽在耳朵裡,就足以讓她嫉妒得發狂。
她原本不想讓陸之謙難堪,但是她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林星辰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咄咄逼人的瞳眸,對上了陸之謙黝黑的眸子,帶着嘲弄的語氣開口道:
“陸總,您以爲只要你不辜負別人,別人就不會辜負你嗎?”
陸之謙眯了眯眼,只覺得林星辰話裡有話。
他有些不解,乾脆低垂着眉目,沉默。
林星辰見他依舊是那副不爲所動的模樣,毫不收斂道:
“郝萌小姐的私生活如何,陸總您應當比我還清楚。你何苦死死吊在一棵樹上,還不如趁早解脫!”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給他戴綠帽。
林星辰這樣想着。
於是才故意將從胖子那裡探來的口風,用來刺激陸之謙。
出此下策,其實也並非她的心意。
一個女人讓一個男人難堪,後果絕對不大好。
這一點,林星辰心知肚明。
可她並不後悔。
林星辰就是要將陸之謙逼到絕境。
有人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也許,這是她的機會呢?
說完,林星辰便擡頭,細細的觀察陸之謙臉上的每一個反應。
茶室包廂的燈光從他頭頂處傾瀉而下,打在他深邃俊逸的臉上,晦暗不明。
陸之謙並沒有表現出林星辰預想的難堪。
只是取出煙盒,依舊紳士的問林星辰:“可以嗎?”
林星辰並不排斥煙味,自然點頭。
陸之謙點燃了一根香菸,深吸一口,自嘲的笑着說:
“我這個人缺點特別多,郝萌卻總是忍着我,雖然她沒你這麼……大度。郝萌她不允許我在她面前抽菸。我與她在一起,若是想抽一根菸,必須躲到一百米之外的地方抽,抽完還要想方設法除掉身上的煙味。她鼻子特別靈敏,要是聞到我身上有股女人香水味,會一整夜不理我。關鍵是,她不告訴我她不理我的原因,她說你自己去想,剛開始我苦思冥想,整夜想也想不出,等我真正知道的時候,她已經一口咬定了我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整日對我愛理不理。”
林星辰不知道他爲何忽然與她說這些。
只是挑起脣角,苦澀而虛假的乾笑了兩聲,“陸總,那你愛得可真是辛苦。”
陸之謙呼出一口煙,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英挺俊逸的五官。
這讓林星辰覺得愈發看不真切他的樣子了。
“呵,不瞞你說,愛她是我這輩子幹得最辛苦的事情了。”陸之謙由衷的發出感嘆,“可是辛苦又能怎麼樣?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做不辛苦的事情吧?我很少像這樣與人說心裡的話,有時候我也憋得難受。萌萌她思想單純,腦袋一根筋,她有時候並不能理解我。”
林星辰又聽到“萌萌”倆字,心中只覺得愈發難受。
她冷不丁的打斷他:“有沒有人說過你叫她的名字很好聽?”
陸之謙眉眼一垂,捻滅了手中的煙,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疑惑。
“你是說萌萌?”
林星辰點頭。
“這個是學她母親叫的。我和她從小就認識,她小時候總被我欺負,可她脾氣好,總是讓着我,不與我計較。小時候我什麼混-蛋的事情都對她做過,後來想想,覺得挺後悔的吧,還好她脾氣是真的好,不管我怎麼對她,她總是願意回到我身邊……”
說着說着,陸之謙忽然停下了說話的聲音。
他記起那天晚上,他在氣頭之下,將她摁在地板上,對她做的那些混-蛋事。
把她弄得濘泥不堪後,又說些傷害她的話,簡直與強-奸犯沒有什麼不同。
他其實做完就後悔了,想着與她道歉,可是又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
好在郝萌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與他計較。要是換了其他女人,也許真會收拾包袱一走了之。
想到這,陸之謙不由覺得滿心欣慰,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至少她並沒有急着離開他,這一點,已經足以叫他感動。
林星辰不置可否的沉默。
毫無疑問,郝萌的脾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好。
可是,這在星辰眼裡,只是懦弱。
郝萌在知道自己的男人與其他女人同睡一張牀後,竟然可以表現得那樣冷靜。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郝萌當真是毫無脾氣。
另一種便是:郝萌的心裡根本沒有陸之謙,所以她一點都不在意他與誰睡在一張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