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彤曾經告訴郝萌:像陸之謙這樣的男人,拿來做老公,是個女人就會覺得不安全。
此刻,郝萌盯着陸之謙臉上那抹迷人的笑,開始換位思考,也開始嘗試着這樣安慰自己:
既然把陸之謙拿來做老公不安全,那就讓他去做別人的老公好了。
她要的並不多,只要陸之謙一直待在她身邊,每天醒來都能看見他,每天睡覺都能摸到他,這樣就夠了。
婚姻只是一張紙,她和陸之謙的關係,不需要用一張紙來證明。
人是不能太貪心的,有了一樣好東西,還想要奢求另外一樣好東西,這是會被雷劈死的。
而且,貪心,也並不是郝萌所擅長的。
黑色路虎停靠在公司的路邊,周圍都是陸陸續續上班的同事。
陸之謙卻牽着郝萌的手,毫無顧忌的下了車。
郝萌見他把車停在路邊,疑惑的問:“怎麼不把車子停到停車場裡面去?”
陸之謙淡淡的笑着說:“我送你進去,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郝萌咬脣,下意識的問:“去哪裡?”
陸之謙沉默了片刻,“我去我爺爺那裡一趟,他……最近身體不大好。”
郝萌點點頭,心裡卻知道,陸之謙回家,絕不僅僅只是回去探望生病的爺爺。
呆愣了半晌,郝萌開始意識到周圍的員工,正頻頻回頭看着她與陸之謙。
rm集團實行行政分層管理制度,只要不在同一個部門,彼此接受約束與接觸的機會,並不算太多。
就連陸之謙這個集團總裁,也沒有權利對公司的任何一個員工,行使生殺大權。
每一個員工只對自己頂頭上司負責,與其他層面的領導毫無關聯。
也正是因爲如此,rm集團的員工之間,言論風氣頗爲自由。
由公司所建的qq羣,也常常公然討論陸之謙的各種私事。
而據郝萌所知,陸之謙的qq頭像,也常年隱沒在公司的qq羣裡。
只是,陸之謙很少上qq,於是也很少知道員工在暗地裡,議論他什麼。
郝萌一直覺得,哪怕陸之謙見到了別人議論他,大概也是一笑置之。
他並不是對任何事都刨根問底的男人,對於那些他不感興趣的事情,他常常都是過眼就忘。
只是前幾日,郝萌在他的手機裡,卻看到了自己的一張照片。
那是表妹出嫁時,特意爲她拍了後,上傳到公司qq討論羣的相片。
而陸之謙竟然偷偷保留着她的那張照片。
由此可證,陸之謙這個腹黑oss的qq頭像,雖然常年暗黑,常年隱身,但事實上,腹黑oss卻經常看qq羣裡員工的聊天內容。
郝萌的手被他緊緊牽着,忽然擡頭看他,笑着說:
“阿謙,你看你,這麼高調,待會qq羣裡,同事們又得議論你。”
陸之謙笑笑,俯下頭看她,嗓音溫柔:“議論我不要緊。反正我經常被他們議論。只是不要議論你就好了。”
郝萌不禁失笑:“原來,你果真常常潛水在員工qq羣裡看他們聊天呀。”
陸之謙聳聳肩,說:“也沒有,就是住院的那段時間,見不到你,於是就去上面轉轉,碰碰運氣,想看看有沒有你的消息。沒想到真的讓我看到你的照片。所以,我現在有空就會習慣性的去看看。”
郝萌笑得愈發燦爛:“那……還有沒有看到什麼勁爆的信息?”
陸之謙捏了捏她的手,“倒是也沒有看到什麼勁爆的消息。就是覺得……你頭像上面那隻粉豬,挺符合你氣質的。”
“什麼啊……什麼粉豬……那明明不是豬……”郝萌忿忿的說,那明明是個美少女好嗎?
“是不是豬都不要緊,反正屬於家禽科。”
陸之謙笑了笑,伸手,捋起她鬢角的一縷碎髮,溫柔的別到她耳後。
手無意識的落到她鬢角的一根白髮上,指尖輕柔的拂過,動作卻愈發溫柔了。
郝萌察覺到他動作忽然變緩,問他:“嗯,怎麼了?”
陸之謙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頭髮最近長得真快。一下子又長了。會不會……很難打理?”
郝萌笑:“不會很難打理,就是營養跟不上,最近長出來的都是白頭髮,討厭死了。”
郝萌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梳頭髮時,又看見新長出來的白頭髮。
也不知是怎麼的,她以前也沒有這麼多白頭髮的。
最近這段時間,白頭髮越長越旺盛了。
充足的光線之下,郝萌鬢角處的白髮,閃爍着白森森的光芒,尤其顯眼。
陸之謙伸手,再度摸了摸她那幾根白得十分刺眼的髮絲。
他的動作很輕,指尖若有似無的拂過。
眼睛卻很深,讓人捉摸不透。
郝萌並沒有察覺到異樣,只是周圍來來往往的同事越來越多。
他們的目光不停的落在她和陸之謙身上,稍稍讓她感覺不安。
郝萌推了推陸之謙,說:“好啦,我要進去了,你不要送我,被人看到了不好。快些走吧,我自己進去。”
陸之謙執意要把她送到電梯口,看着她進了電梯才肯離開。
離開前還特意叮囑了她:“下班別亂跑,等我的電話。”
郝萌雖然想說,她可以自己搭公交車回他公寓裡等他。
但是第一時間反駁陸之謙的話,並不是她所擅長的。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走進了電梯,轉身與他揮手告別。
電梯門緩緩闔上,郝萌看着陸之謙,高大壁立的身子立在電梯外。
他單手插在褲兜裡,眼睛盯着電梯裡的她,嘴角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直到郝萌見不到他的臉爲止。
此時,已經超過了上班時間五分鐘,電梯只有郝萌一個人。
郝萌下意識的站到電梯的一面光潔鏡牆上,擡眼一看,竟看到自己鬢角處,一大撮非常明顯的白髮。
她皺了皺眉,想起了剛纔陸之謙一直摸她鬢角的發。
原來他是在摸她頭上的白頭髮啊。
郝萌懊惱的咬了咬脣瓣,心中暗怪自己太粗心。
這麼明顯的一撮白髮,早上出門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