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郝萌眼底都噙着淚水。
淚腺太發達,就是這點不好。
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爲什麼眼淚總有往下涌的衝動。
是因爲王蓉蓉的事情而難過?還不至於,她和王蓉蓉交情不深,最多隻是有些惋惜。
那是因爲她鬢角的白髮?也不至於,雖然很憂慮,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會黑回來的。
那是因爲陸之謙要與別人結婚?
其實她一直告訴自己無所謂的。
可是,當她一次次聽見別人在她耳邊重複這個事實時。
她才發覺,原來自己真的不是那麼大方。
一想到要把陸之謙拱手讓給別人,她就覺得難過,彷彿連呼吸都困難了。
一直捱到了下班時間,所有的同事都離開了。
郝萌還在辦公室裡坐着,等着陸之謙的電話。
陸之謙說:別亂跑,等他的電話。
因爲他一句話,她就這樣的等。
從前在別墅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等。
郝萌不知道這樣的等待,還要等多久。
也許她會花光一輩子的時間去等他。
就好像媽媽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遙遙無歸期的男人。
可是媽媽也說過:有的等,總是比沒的等要好的。
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陸之謙依舊沒有出現。
郝萌飢腸轆轆,打了個電話給陸之謙。
陸之謙並沒有接電話。
郝萌想,他應該是在忙碌。
郝萌終於起身收拾東西,有些絕望的離開了辦公室。
實在沒有力氣去擠公交車,她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問她要去哪裡。
郝萌猶豫了好一陣。
直到計程車司機不耐煩的第五遍問她要去哪裡時。
她才如夢初醒般,報上了陸之謙公寓的地址。
打開陸之謙公寓的那扇門時,郝萌的心是存着一絲僥倖的。
她希望陸之謙已經在屋子裡了。
雖然她會對他無故失約感到很生氣,但是隻要他在屋子裡,她就原諒他。
郝萌暗暗下了決心。
可是打開房門,房間黑乎乎的,連盞燈都沒有。
從前,媽媽就告訴過她:離開家裡的時候,不要把燈全部都關了。
這樣當我們回家的時候,就會看到家裡有盞燈亮着。
只要燈亮着,就彷彿看到希望也亮着。
郝萌卻一直理性的覺得:人離開了就該把燈光了,不關燈就等於浪費資源,浪費金錢。
可是這一刻,郝萌忽然覺得,太理性也是不好的。
她理性了這麼多年,又換得了什麼?
她暗暗做下決定:以後出門之前,要把家裡的燈全部開着。不僅要開燈,還要把所有暖氣都開着。
這樣的話,她每天回到家,都是明亮的燈光,暖暖的溫度在迎接她,而不是一室的黑暗,一室的冰冷。
反正,花的是陸之謙的錢,又不是她的錢!
郝萌覺得肚子餓,家裡的冰箱還有許多存貨,但是很多都是過期的。
雖然郝萌很想吃肉,但是爲了肚中孩子的安全,她想了想,還是作罷。
於是,只能取來了麪條,用熱水滾開了,再隨便加了點調味料,用兩個碗盛着。
郝萌又煎了兩個雞蛋,搭在兩碗麪條的上面。
坐在餐桌,她很快吃完了一碗麪。
擡眼望着門口的方向,發現陸之謙還是沒有回來。
於是便把另外一碗麪,放在陸之謙慣常坐的那個位置上。
而自己的位置上,則放了一個空碗。
郝萌是故意要這樣做的。
她要讓他一回來,一看到這個餐桌,就立即感覺內疚。
佈置好了這一切,郝萌才施施然離開,回到自己的臥室。
她似乎又過回了從前在別墅裡的生活。
一個人吃晚飯,吃完了晚飯,正常的洗漱,換上睡衣,準備睡覺。
她知道,陸之謙一定會回來。
除非他遭遇不測,否則他一定得回來。
不管多晚,不管多累,他一定會記得回到她身邊睡覺。
臨睡覺前,郝萌坐在梳妝鏡子前,靜靜的坐着,發了好長時間的愣。
她盯着鏡子中的自己,彷彿又看到了滿頭白髮的媽媽。
媽媽從前也是這樣的坐在梳妝鏡子前,梳理自己的頭髮。
每當媽媽梳到自己的一根白髮,她就狠狠的拔下來,放在掌心裡,發好久的呆。
可是郝萌不想和媽媽不一樣。
冷靜下來後,郝萌知道那些白頭髮,是無論如何也拔不完的。
雖然她也惶恐,害怕,擔心,難過,但是她不想重蹈母親的覆轍。
於是在對着自己鬢角處的白髮,發了半個小時的呆後,郝萌毅然決定上牀休息。
失眠是一定的。
天氣這樣冷,雖然房間裡有充足的暖氣,可是陸之謙不回來,她無論如何也覺得暖不起來。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醒了睡,睡了醒。
半夜時分,郝萌迷迷糊糊感覺身後有一雙手,緊緊摟着自己的腰。
她知道是陸之謙回來了,但是心裡有氣,她微微掙扎。
身後的男人趨勢越摟越緊。
最後將頭埋進了她後脖頸的地方,驟然地吻下來。
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忘情的輾轉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郝萌躲避着他的吻,手往後,想要推開他,嘴裡不滿的哼吟着。
陸之謙握住她的手腕,卻不敢用大力氣。
郝萌使勁推他:“起開……”
陸之謙不說話。
只是手慢慢的滑落到她腰下,從側面將她整個人收攏在懷裡。
他的臉龐擱在她頸窩,薄脣貼近她的耳垂,貪婪的吮吸着她的肌膚。
陸之謙在她耳邊含混的低喃,像是在與她說對不起。
郝萌整個人被他掌控着,動彈不得,心中有些不悅,覺得陸之謙就是個禽獸,一回來半句話不說,逮到了機會就只會糟蹋她。
她卯足了力氣,狠狠推了他一把,這一把力度不小,直接把陸之謙推得個措手不及,差點滾翻落地。
陸之謙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再度捲土重來,重新側着身子,將她整個人收在懷裡。
這一回,他下了蠻力,郝萌饒是用盡全身力氣,也是四兩撥千斤,絲毫反抗不得。
“別動,別動……”陸之謙火燙燙的脣掠過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低低的懇求她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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