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兒一邊哭,一邊說,聲音斷斷續續,卻目的明確:
“表姐,你幫我向陸總說說,他那麼喜歡你,一定會聽你的話。雖然……他現在不理公司的事情了,但是他還是大股東啊,他的權力比沈副總的大,沈副總都得聽他的……”
郝萌想告訴她,陸之謙如今已把大權移交,哪怕他是大股東,也沒法阻止沈言琛處理公事。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半個字,李冰兒又繼續說起來:
“表姐,只要我能留下來,讓我回售樓部賣房子也好啊。我現在懷了孕,出去找工作,根本就找不到,要是沒了這份工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郝萌皺了皺眉頭,她完全可以體會表妹現在的難處。
冰兒從畢業後,就斷斷續續的出外打工,她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
她幹過餐廳服務員,超市收銀員,服裝店店員。
但rm集團的售樓小姐,無疑是她找的最正確的一份工作。
rm集團的員工酬待遇極好,不僅工作輕鬆,還幫助員工購買各項保險,且有每年的升級評階制度。
隨着工齡的增加,待遇也一年比一年好。
尤其是售樓小姐的成交提點,在業界之內,更是數一數二。
李冰兒在這裡工作久了,外面公司的那些刻薄待遇,壓根就入不得她的眼。
更何況,她現在挺着一個肚子,別人也未必能看得上他。
只是,這個節骨眼上,郝萌真的不知該如何幫表妹。
陸之謙如今已經退出rm管理層,他既然把公司的決策權交由沈言琛,就絕不會輕易干涉沈言琛的決策。
尤其是這種時候,郝萌怎麼敢拿這樣的小事去煩惱陸之謙?
郝萌聽着李冰兒悽慘的哭聲,心中很是爲難。
最讓她爲難的是,李冰兒竟然搬出肚子裡的孩子來:
“表姐,我的孩子真是命苦,你幫幫我,就當做是幫幫我的孩子吧,他也是你的親人啊……”
郝萌忽然詞窮。
她找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
只好暫時答應了李冰兒,說她會盡量想想辦法。
李冰兒聽到郝萌答應了,心中自然高興,轉念,卻又催促:
“公司只給我三天時間交接工作。表姐,你一定要儘快幫我想想辦法,我就靠你了。”
郝萌皺着眉頭,有些沉重的“嗯”了一聲。
李冰兒總算長呼了一口氣,半晌後又有些支支吾吾的說:
“表姐,你別怪我多嘴哦,我聽秘書部的人說,陸總下個月要和那個莊落煙結婚,說得像真的似的,可是我一點都不相信。”
郝萌默默的聽着,並不發表任何意見。
只是偶爾回頭張望,生怕在這個節骨眼,被人抓到上班時間接聽電話的把柄。
李冰兒嘆了口氣,自信滿滿的說:
“我還告訴她們,陸總是不可能娶莊落煙的,陸總只會娶我表姐一個人。可是,她們竟然都不信,還說報紙都刊登他要和莊落煙結婚的消息了……可是表姐,我還是不信,我親眼見到陸之謙心疼你的樣子,他那麼喜歡你,他一定不會和別人結婚的。”
郝萌低低的“嗯”了一聲,說出口的話,竟然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冰兒,以後……你別和外人亂說我和陸之謙的關係了。陸之謙是要和莊落煙結婚了,這是真的,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就在下個月。”
郝萌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李冰兒原本還得意洋洋的聲音,頃刻緘默。
郝萌覺得此情此景不宜再進行電話,於是便說:
“冰兒,先不說了,公司最近紀律抓得緊。你的事情……我會盡量試一試的。”
說完,不等李冰兒再開口,郝萌便掛了電話。
深深的吸一口氣,她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郝萌剛一走入辦公室,就有沈言琛的秘書小姐過來通傳,請她進沈副總的辦公室一趟。
郝萌心口不安的跳動起來。
天!
該不是剛纔在上班期間接聽電話,被沈言琛抓了個現行吧?
郝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報應竟然來得這麼快。
她咬住脣,努力的想着要如何找藉口。
可是秘書小姐已經開始不耐的催促她。
郝萌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被秘書小姐帶領着,進了沈言琛的辦公室。
郝萌來沈言琛辦公室的次數並不多。
偶爾的幾次,也都是放下翻譯文件之後,便匆匆的離開。
相比起陸之謙辦公室的寬敞奢華,沈言琛辦公室的裝修,顯得簡單樸素。
郝萌進去的時候,沈言琛難得沒有坐在辦公椅上。
而是坐在辦公室的一張黑色真皮沙發上。
他背對着她坐着,後背挺闊,郝萌對着他的後腦勺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沈副總。”
沈言琛沒有轉過頭來,指了指身旁的黑色沙發,說:
“過來坐下。”
郝萌心想,難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她擡起腳,不淡定的走到離他最遠的沙發上,坐下。
沈言琛半低着頭,見郝萌坐下後,他伸手,捻滅了手中的煙火,開始直接切入主題:
“你最近工作表現不錯,我很欣賞你的翻譯水平,極少出錯,我看得出你工作很細心,英語水平也不錯,很適合做翻譯,我對你很滿意。不過……”
郝萌發誓,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一個詞就是“不過”。
先來一段抑揚頓挫的褒揚,而後,就突然來個急轉彎的轉折。
這似乎就是“不過”這個詞存在這世上的唯一意義。
沈言琛微微停頓了一下後,目光一擡,定格在郝萌頭上的紅色帽子上,微微愣怔了半晌後,這才繼續說下去:
“……不過,你既然身爲公司的員工,就應該有員工的意識與責任感。像上個月這種隨意請假一個禮拜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發生。”
說着,沈言琛將桌子上的一張員工考勤單,推到郝萌面前。
郝萌俯下頭,看着考勤單上密密麻麻的一串紅,正想解釋些什麼。
沈言琛卻擡手,示意她不必說話。
郝萌看着他冷峻的臉,心想:沈言琛當真是無情的獨裁者啊,連一絲解釋的餘地也不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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