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郝萌急着反駁。
“你沒有又怎知道我在看你?”
郝萌被陸之謙的話堵得無言了。
沉默了半晌後,又支支吾吾的說:
“那……我也不喜歡你在我耳邊說話!”
陸之謙嘴角勾出一道慵懶的弧度,語氣依舊帶了幾分戲謔:
“可是我以前就是這樣與你說話的,你以前不反對,爲何如今倒要反對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現在怎麼能和以前比!”
郝萌積鬱心頭已久的話終於忍不住爆發。
陸之謙眉峰微微挑了下,臉上那副玩味的神情卻是一絲不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泛起微微胡茬的下頜,勾起脣角,漫不經心的一笑。
“我倒是覺得我們誰都沒有變,否則你怎麼還像以前那麼……”醜
陸之謙故意把“醜”字說的很輕聲,郝萌並沒有聽到。
放下了摸着胡茬的手,陸之謙微微一笑,忽然別有一番深意的喊了一聲:
“萌萌……”
郝萌下意識的支起身子,全神戒備,只覺得陸魔頭又要來害她了。
卻不料聽到陸之謙竟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
“你以前不是說,人是鐵飯是鋼,烏龜不吃餓得慌。吃點東西吧。”
話落,便將那飯盒移到了郝萌的眼前。
郝萌皺了皺眉,咬着脣不服氣的說:
“我……那句話明明是說給綠毛龜聽的!”
陸之謙迷人的深眸望向她,下頜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又厚顏無恥的在她耳邊輕輕說:
“都一樣,你們都是一類的,家禽科。”
郝萌想到死無全屍的綠毛龜,心裡忽然就涌起酸澀。
臉上還被他硬硬的胡茬刺撓得酥麻癢癢的,心中越發的煩躁!
她這才近距離的看到陸之謙下頜上冒出的胡茬,又黑又粗,怪不得此在她臉上會痛痛的!
郝萌努努嘴,沒好氣的低哼了一句:
“綠毛龜都被你弄死了……”
“誰告訴你它被我弄死了?”
陸之謙忽然淡淡一笑,英俊的臉孔在淡淡的光線下顯得越發魅惑。
郝萌仰頭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眸,感覺倆人的距離太過接近。
她又下意識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
陸之謙嘴角始終泛着笑意,黑曜石般的眸子輕輕眯着。
既然被人推開了,那他也只能自動自覺的移開了身子,坐在距離郝萌比較遠的位置。
郝萌一擡眸,就看到檯燈下冷峻的側臉,看不出喜怒。
陸之謙修長的手指輕輕打開了飯盒蓋子,視線觸碰到飯盒上的食物時,眉頭竟微微一蹙。
這些食物都是他讓秘書去買的,竟忘記交代不要放胡蘿蔔了。
陸之謙斂下脣角,開始耐着性子,一根一根的挑出胡蘿蔔。
郝萌早已聞到了沁人的香味。
是她最喜歡的雲吞味道。
口水不自覺的就嚥下好幾口,肚子也開始不爭氣的輕輕叫了出來。
待陸之謙將所有的胡蘿蔔都挑了出來後,纔將那飯盒移到了郝萌的眼前。
郝萌掃一眼已經被挑出所有胡蘿蔔的雲吞,兩眼放光。
本來還想矜持一下,但是實在抵擋不住這美食。
開始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陸之謙見她吃得歡快,也就鬆了口氣,徑自走到窗戶邊上抽菸。
待郝萌填飽了肚子,這才注意到了剛剛被陸之謙挑出來放在了一旁的胡蘿蔔。
紅色的胡蘿蔔鮮豔欲滴,刺激着人的食慾,卻是小時候郝萌最討厭的食物。
郝萌忽然就想起了小的時候,自己因爲不吃胡蘿蔔,總是被爸爸媽媽教育。
因爲每一次帶到學校吃的便當,郝萌總是將所有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徒留幾根紅蘿蔔。
而爸爸媽媽覺得胡蘿蔔是世界上最有營養的食物,每一次回家都逼着郝萌要吃下去。
有一次,陸之謙見到郝萌艱難的吃着飯盒裡的胡蘿蔔,便讓她一根一根的挑出來,放到一旁。
待所有同學不注意的時候,陸之謙就將郝萌跳出來的胡蘿蔔,全部放到了自己的飯盒裡。
如此一來,陸之謙小學時代就吃了將近六年的胡蘿蔔!
此刻,郝萌心裡有些恍惚,連帶着看陸之謙的背影都有些模糊。
她想,陸之謙一定還以爲她是以前的郝萌。
可是郝萌知道自己不是。
比如說,她以前可以隨隨便便就不喜歡吃某一種食物。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這麼隨隨便便了。
爸爸媽媽離開後,她已經不能隨便向人撒嬌,因爲沒人希望看到她撒嬌。
就連她從前最討厭的胡蘿蔔,她也吃了好多年了。
時光這東西很有趣,能讓一個人改變得徹底,甚至不費一刀一劍。
所以,陸之謙,你怎麼能說我們一點都沒有改變呢?
也許沒有改變的,只是你一個人。
郝萌羨慕一生一世不用改變的人。
那至少證明他人生中沒有發生重大的變故。
沒有經歷過深夜時候抱頭痛哭舉目無親的悲慟。
陸之謙再轉過頭來的時候,郝萌已經披上了衣服準備下牀。
劍眉微微蹙起,陸之謙扔下手中的菸頭,踩滅。
擡起腳步,幾步就走到郝萌身邊,大手摁住了她試圖亂動的身子。
眸子一瞥,他看到了被她吃得乾淨的飯盒,連帶着幾根挑出來的胡蘿蔔,也不翼而飛。
“躺下。”
陸之謙聲音清冷,帶着不容抗拒的口吻。
郝萌是個有自知之明的,趕緊開口:
“**oss,謝謝你讓我在這裡休息,可是我不能再打擾了,這樣我會過意不起的。”
陸之謙盯着她的眸子忽然變得冷光懾人,聲音有些壓抑:
“你這樣回去我會過意不去!”
“你不用過意不去,我已經好了,我一點都不疼,而且我還吃得特別飽,我現在有力氣了,你讓我回去吧……”
郝萌用力的掙脫着陸之謙的束縛,絲毫沒有察覺到陸之謙神色的冰冷。
陸之謙大掌不容置疑的褪下了她剛剛披上的襯衣,盯着她抹着燙傷藥的胸間,眸子微微眯起,神色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堅韌凌厲:
“你傷口傷成這樣,我不會碰你——我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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