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停下了腳步,故意磨蹭了幾秒鐘,給身後的倆人足夠的時間整理。
半晌過去,她才佯裝淡定的轉過的身子,朝身後的倆人笑了笑,說:
“我剛下來,我什麼也看到,我就是下來走走……呵呵、呵呵……”
林家辰臉色顯得有些尷尬,抿了抿脣角,他繼續坐回了飯桌的主位上,假裝看報紙。
倒是林若彤表現得比較淡定,揮手招呼郝萌:
“快過來吃飯吧,我們都在等你呢。”
郝萌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擾他們倆繼續辦“正事”,雖然已經餓得飢腸轆轆,卻還是說:
“我……我挺飽的,要不你們倆先吃,我待會自己再吃。”
林若彤白了她一眼,沉聲道:
“你個大胃王你裝什麼裝,快過來吃飯。”
郝萌皺了皺眉頭,又掃了一眼林家辰的臉色,發現他依舊假裝很認真的繼續看報紙。
這才鬆了口氣,放心的擡起腳步,走到飯桌旁邊。
挑了一個離他們倆最遠的位置坐下,戰戰兢兢的開始吃起了飯。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郝萌覺得自己才一個早上沒吃飯,已經餓得裡外不是人。
反觀林家辰和林若彤倆人,也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大清早餓着肚子,竟然就能在房間裡大-戰三-百回合。
這還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他們在房間大-戰了三百回合之後,還能繼續在食廳裡開戰。
郝萌忽然想起自己每次被陸之謙折磨一次,就要吃多一碗飯,不由地對他倆的體力肅然起敬。
這一餐飯,除了郝萌之外,另外倆人都吃得不是滋味。
尤其是林若彤,前所未有的不淡定,菜都沒怎麼吃。
吃過了午飯,林家辰就說公司有事要出去了。
臨走前,林家辰還頗有深意的掃了郝萌一眼。
這帥哥的眼神,直掃得郝萌心驚膽寒。
郝萌覺得,林家辰好像是在用眼神警告她:
‘小樣兒,你要是敢把老子和若彤的事情說出去,老子就把你放鍋裡燉了!’
嗷嗚!
郝萌忽然覺得繼續住在也好危險!
原來……這條賊船也沒有比陸之謙那個賊窩好多少……
*
郝萌這個人,身材樣貌學問皆是平平,但是裝傻的功力倒是一流。
吃完了午飯,送走了林家辰,郝萌也非常有寄人籬下的覺悟,乖乖的承擔起收拾飯碗的任務。
林若彤就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忙前忙後的收拾碗筷,然後熟練把碗筷放進水槽,用洗潔精清洗碗筷,最後再用乾布擦碗筷……
郝萌忙得不亦樂乎,卻由始至終不發一言。
最後,還是林若彤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我說,你做家務的功力倒是不錯,陸之謙那麼有錢,該不會連個保姆也沒給你請吧?”
郝萌擦乾了最後一個碗,放在了碗櫃上,誠實的回答:
“他家裡倒是有傭人,不過陸之謙挑剔,常常指使我幹這幹那的,吃個飯都要讓我給他盛個湯,洗個頭發都要我給他吹乾……”
郝萌說這些話的時候,純粹是陳述的語氣,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
林若彤又跟着她胡亂瞎侃幾句,卻一直沒有說到重點。
越到後來,林若彤越覺得,郝萌有活活把人氣死的能力。
她明明什麼都看到了,卻什麼都不問。
林若彤眯了眯眼,終於按捺不住的沉聲說:
“你剛纔什麼都看見了。”
林若彤的話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所以,郝萌覺得自己沒有回答的必要。
只是默默的轉過身子,默默的點了點頭,又默默的繼續沉默。
林若彤被她的沉默氣得快要煞氣:
“你丫的就沒有什麼要問的?”
郝萌眼珠子轉了轉,她仔細的思索林若彤提出的這個問題,而後認真的回答:
“嗯,暫時還沒有。”
林若彤被郝萌如此淡定的反應,雷得裡焦外嫩。
她原本以爲郝萌就是個被男人寵壞,胸-大無-腦的純-情少-婦,要是讓郝萌知道了她與林家辰“亂-倫”的事情,說不定會世界大毀滅。
可事實證明,林若彤果然小覷了郝萌的承受能力。
這不禁讓林若彤對郝萌刮目相看,覺得郝萌這小妞日後鐵定前途無量,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的小妞。
可是林若彤又錯了。
其實郝萌的承受能力一點也不強大。
就在剛剛,她幾乎完全凌亂。
於是她花了半個小時聽陸之謙在電話裡頭與她胡攪蠻纏。
又花了四個小時在自己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着小碎步,才慢慢理清了頭緒。
郝萌最後的總結是這樣的:
林若彤和林家辰雖然表面上是亂-倫的關係,而實際上也的確有亂-倫的嫌疑!
但是,我們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林若彤和林家辰畢竟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用林若彤的話說是這樣的:他們之間是炮-友關係!
郝萌很能理解兩個獨身男女,長期居同住屋檐下,共處一室的情感。
這就好比干柴遇見烈火,該燒的時候就得燒。
而乾柴和烈火他們分別享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任何人都不應該干涉他們,更不應該試圖勸解他們不要繼續再燒了。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聽之任之,讓他們繼續燒到他們不想燒了爲止。
爲了讓林若彤完全放下心防,郝萌嚥了咽口水,很認真的說:
“若彤,你放心吧,你和你二叔的事情我是不會亂說的,而且我支持你與你二叔在一起。”
林若彤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瞭。
她有些欣慰郝萌能夠理解自己。
在外人看來,林若彤就是個女漢紙,但愈是這樣的人,內心就愈是脆弱。
因爲她比任何人都擅長僞裝,所以所有人都覺得她不會受傷。
可但凡是個人,就會有受傷的時候。
這段時間一直積壓在林若彤內心深處的煩悶,也彷彿在聽到郝萌的理解後,一下子就全部釋然了。
她喉嚨有些哽,握了握郝萌的手,有些煽情的說:
“萌萌,謝謝你理解我。”
郝萌剛洗了碗,手還沒有擦乾淨,她趕緊縮回了手,很不配合的說:
“你別這樣,我手還很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