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看着站在天台柵欄處的夏雪。
仰起頭,深深的吸一口氣,暗想:果然還是頂樓的空氣比較好的。
人能活着也是好的吧,哪怕只是爲這新鮮的空氣。
夏雪忽然轉頭看向郝萌,手中捏着一張紅色請柬:“你相信人是有命運的麼?”
郝萌目光落在夏雪手中的紅色請柬上,思忖了半刻,篤定答:“當然。”
夏雪嘆了口氣,又說:“性格能控制命運嗎?”
郝萌點點頭,仔細的思考後,笑着答:“應該是這樣。”
夏雪彎了彎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半晌後,夏雪背轉過身子,望着遠處的景色,喃喃說:
“既然我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那我就改變別人的命運。”
郝萌望着夏雪的背影,眼底有些迷惑。
*
郝萌和夏雪一前一後搭乘電梯回辦公室。
乘坐電梯的時候,郝萌遇見了李冰兒。
郝萌暗歎一聲,心中大呼:糟糕糟糕!
李冰兒見到郝萌的第一句話便是:
“表姐,我讓你幫我借的車子你借到了嗎?”
郝萌並不擅長說謊,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李冰兒是瞭解郝萌的,一看郝萌這表現,立即撒起了潑。
“表姐,你明明答應我的!我的婚禮很快就到了,我就指望着你幫我了呢!你怎麼可以這樣!”
郝萌看着李冰兒苦喪着的臉,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
只好說:
“冰兒,陸之謙去外地出差了。”
“我知道他出差了啊,出差了你也可以打電話啊!”李冰兒急着說。
“要不……你還是向別人借吧,他事情多,我不好開口。”
郝萌想起陸之謙如今焦頭爛額,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的好。
這個時候,電梯門“叮”一聲響了。
從門外走進了一個戴着黑墨鏡的男子。
郝萌掃了那人一眼,猜到是誰後,故意把頭埋得極低極低。
李冰兒見來人戴着黑墨鏡,模樣也是她沒有見過的,只當他是無關緊要的人。
於是繼續扯着郝萌的手臂,聲嘶力竭的說着:
“表姐,你就幫幫我吧,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我求你了!六輛車子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啊!只要你開口,陸之謙鐵定會幫忙的!”
那個戴着黑墨鏡的男子聞言,頭微微一側,彷彿聽到了什麼感興趣的話題。
郝萌很敏感的察覺到墨鏡男子的反應。
爲了不讓外人看笑話,她不停的躲開李冰兒的拉扯。
最後只能繼續採取迂迴救國的方式,先答應了李冰兒的要求。
走出38樓電梯的時候,李冰兒熱情的與郝萌揮手告別。
郝萌面無表情的走出電梯。
剛走了一段路,只覺得一雙大手擱在了她的肩膀處。
郝萌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猛地往旁邊的位置退了好幾步。
一擡頭,果然就是剛剛在電梯裡遇見的墨鏡男人。
不是別人,又是易向北!
易向北嘴角勾了勾,修長的手指慢慢的褪下了臉上的墨鏡。
露出深邃的黑眸,直直望向郝萌。
郝萌躲着他讓人有些窒息的眼神。
故意轉頭,望向了別處。
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易向北伸出修長的手指,虛空的點了點郝萌的腦袋,說:
“你過來。”
郝萌冷笑,心中暗想:你算是哪根蔥?你讓我過來我就得過來?真是好笑!
易向北卻依舊堅持,手指繼續虛空的指向她的腦袋,大言不慚道:
“我讓你過來。”
郝萌輕輕哼了兩聲,轉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並且故意加快了腳步。
這裡是公司,衆目睽睽之下,她不想與易向北做過多的糾纏。
易向北卻主動跟上了腳步,並伸手,拽住了她一隻胳膊。
郝萌的手臂被控制住,頓時無力動彈,咬牙切齒的回頭瞪向易向北:
“你那麼閒麼?”
易向北挑高眉眼,笑得一臉盪漾:
“何以見得我很閒?”
郝萌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他:“你如果不閒怎麼會三天兩頭往我公司跑?”
易向北依舊是笑,笑得花枝亂顫,彷彿很愉悅的樣子。
郝萌見他笑就心煩,一個用力,狠狠甩開易向北握住她手臂的手。
易向北被她甩開後,不再輕舉妄動,只用低沉和緩的嗓音說: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走嗎?”
郝萌白了他兩眼:“你有事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易向北聳聳肩,無所謂的語氣道:“首先,我不是特意來找你的,我只是順便來找你的,我……”
易向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郝萌冷冷打斷:
“你來找誰,做什麼,通通不必告訴我,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嗎?”易向北嘴角噙着冷笑,“我還以爲你會對陸之謙的事情感興趣……”
郝萌一個字都不想聽他廢話了,作勢轉身,擡起腳步,朝前走去。
易向北的聲音卻忽然從她身後傳來,很響亮,擲地有聲:
“你表妹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聲音篤定不帶一絲猶豫。
郝萌轉過頭,目光定定落在易向北的臉上,聲音有些疑惑:
“你怎麼知道那人是我表妹?”
易向北臉上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半晌後,才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話:
“我不僅知道你表妹,我還要感謝你表妹。”
郝萌愈發疑惑了。
“你感謝我表妹做什麼?”
“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易向北淡淡的說,臉上帶着抹玩世不恭的笑。
半晌後,易向北又說,帶着提醒的味道:
“雖然我挺感謝你的表妹,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小、心、她。”
郝萌不明白易向北話裡的意思,只覺得他也太會扮爛好人了。
乾笑了兩聲後,郝萌帶着敵意的眼眸望向易向北:
“我該小心提防的人應該是你纔對!”
易向北無所謂的笑了笑,說: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不過我剛纔已經答應過你表妹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借她六輛車。”
郝萌心裡一急。
“你借她車子做什麼!?”
易向北聳聳肩,笑得一臉無辜:
“我要是說我是爲了不讓她來煩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