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的脣動了動,然後望着王秘書:“我明天早上再來!”
王秘書看了看嚴峻,似笑非笑的。
嚴峻溫柔地撫着她的小腦袋:“好,不要忘了給我帶早餐!”
她的脣,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地點頭。
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如果是強行地留下,對嚴峻的心裡,是一個很大的傷害。
嚴峻送她到了外面停着的車上,她坐進車裡,他彎了腰,吻了她的嘴角:“基乖乖回去睡一覺,知道嗎?”
她看着暗夜裡的他,小手拽了一下:“嚴峻,謝謝你!”
他的目光深了些,伸手揉着她的頭髮,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小傻瓜!”
她的小手探了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沒事的話,你也休息。”
她的聲音,是很溫柔的,那種女人的柔情似水。
嚴峻等了這麼幾年,也終於是等到她的一點回應。
不過他也是知道,此時她這樣,大半是怕他多想,所以才這樣的。
只是,這樣,也是足夠了。
她探出來半個小身體,他的大手摟住她。
手掌在她的背後輕拍了拍……安慰了一會兒,諾諾才紅着臉坐正了。
“聽話,回去好好休息。”他的聲音溫柔中,帶着一抹沙啞。
諾諾乖乖地點頭,然後他關上了車門。
等到她的車子看不到,嚴峻並沒有立即上去。而是就地,找了個地兒,掏出一支菸抽了起來。
他的心裡,是有些衝擊的。
這幾年了,他以爲慕摯不會出現在他和諾諾之間了。
可是他又出現了,如果他的姿態是要挽回,他嚴峻敢肯定,諾諾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他了解諾諾。
可是,慕摯沒有,他退而求其次,什麼也沒有求,反而爲了諾諾捱了刀子。
女人的心都是軟的,再說,他們,曾經愛過。
嚴峻苦澀一笑,他現在和諾諾在一起,可是他卻是有着一種,他是當了小三兒的感覺。
抽了兩支菸,他才走到樓上。
王秘書長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氣閒神定的。
嚴峻看了心裡就冒火,也坐過去,聲音冷着:“你們這對主僕,你知道是哪裡最討厭嗎?”
王秘書長哦了一聲,然後一副十分想聽的樣子。
“就是裝模作樣,心裡明明就是沒有勝算,卻是裝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嚴峻冷笑。
王秘書慢慢地開口:“那你呢,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怎麼會感覺到,有一種自亂陣腳的意思?”
嚴峻一怔。
心裡也知道自己是反應過度了。
王煥文說的話,向來都是高深莫測的:‘是你的呢,都是跑不掉的,不屬於你的,就是你強求,一時擁有了,最後還不會是你的!’
嚴峻冷然:“你想多了,我和諾諾很好!”
“是啊,好到她沒有接受你的求婚!”王秘書笑了一下:‘其實你也不要急,她還小,再玩幾年也可以,現說……’
他的聲音忽然有些悵然:“慕先生是不會和你爭的!”
嚴峻幾乎不太相信的,王煥文的話,十句,有八句是不能聽的。
王秘書笑笑,不說話了。
其實嚴峻說得對了,他們當政客當久了,學會了虛張聲勢,或者是……早就習慣在自己的臉上戴了面具。
慕摯或許是不知道,他之於他王煥文意義是什麼。
慕傲天和慕摯鬥了這麼多年,他王煥文一直似乎是走狗奸細,牆頭草的。
可是在慕傲天那裡,慕傲天卻是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和慕摯鬧翻了,那麼他王煥文必須無條件地站在慕摯這一邊。
慕傲天這輩子都對政治有着狂熱,可是他卻是慕傲天擁有溫情的唯一證明。
可是這些,他是不會和慕摯說的。
他抿了抿脣,不再說話,時間也變得漫長了起來。
次日清早,當晨光一縷縷地灑進醫院過道,已經是七點了。
諾諾過來,手裡是早餐,她的小臉也有些發白,明顯沒有睡好。
嚴峻和王煥文都吃了米國的垃圾食品。
王秘書的心裡想着,看來這幾年諾諾還是過着飯來張口的習慣……否則,怎麼不給嚴峻熬些易消化的呢。
從小細節上,其實是可以看出很多東西的。
他不吭聲,三兩三啃掉。
嚴峻吃了一半,就接了一個電話,需要他去處理。
諾諾柔聲說:“沒事的,我在這裡就行了!”
他一滯!
王煥文的內心,快要笑爆了。
嚴峻現在的表情很精彩啊……
只是他還是沒有發作,而是按了她的小腦袋一下,啞了聲音:“好!”
他離開得是不情願的,可是他不願意在現在表現得沒有風度。
王秘書長笑了笑,也不說什麼。
此時,護士過來,“慕先生已經醒過來,可以轉到普通的病房裡!”
諾諾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
王煥文立即去辦了手續。
半個小時後,諾諾看到了慕摯。
他真的不太好,匈腹那裡全是繃帶……
靜靜地躺着,臉色蒼白如紙,他的脣,很乾,嘴皮都翹起來了。
和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同。
她呆呆地看着竟然是挪不動腳步。
好久,她的手指才輕輕地放在他的脣上……眼裡有些熱。
“諾諾……”慕摯緩緩睜開眼,望着面前的她。
諾諾嗯了一聲,聲音倒是溫和的:“你醒了,肚子餓嗎?”
剛纔護士說,只要他吃得下,就讓他吃些東西。
王秘書倒是發現了,剛纔她沒有帶慕摯的那份……
慕摯沒有說話,一直地看着她。
手指微微擡起,但是又無法擡高又頹然地落下去。
他想碰碰她。
幾年了,他很想她。
她長大了,長得更好了……可是卻是不屬於他了。
王秘書輕咳一聲:“我去準備一些東西,再回來煮些東西。”
說完,門一帶,就將慕摯留給了諾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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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無措。
手正好垂在牀邊,他的手,緩緩地移動着,最後竟然捉住了她的小手。
她一驚……他的手掌已經握住了她的。
她想掙開,可是他的神情,充滿了乞求。
她對自己說,就一下,就當是報答他救她。
等他出院了,就……不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