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地下一層。
安若溪貼着電梯壁,站在帝宸訣和林芊語身後,眉頭緊鎖,背上的冷汗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着。
若溪步伐緩慢的走出電梯,惶恐的眸子四處轉動着,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救兵求救,或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出口逃跑。
然而,諾大的地下車庫,紛繁複雜像迷宮一樣,只有一水兒的豪車停放,卻不見半個人影,若溪的心涼了半截。
帝宸訣邁着大長腿,我行我素的在前面走着,背影高大,氣場倨傲。
林芊語擔心安若溪臨時耍賴或是逃跑,便故意慢下腳步,裝得很親密的樣子挽住安若溪的手臂,語氣關切道:“安小姐,你沒事兒吧,看起來你很緊張啊,其實不用擔心的,打胎這種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可怕。”
“我沒有怕!”
安若溪不客氣的扯開林芊語的手,口氣不善的迴應道。
她搞不懂林芊語在這個時候裝得這麼友好做什麼,她難不成還真以爲她安若溪是智障白癡,會原諒一個把自己推入引產臺的惡毒女人?
不會的,不管林芊語僞裝得有多友好,安若溪還是恨透了她!
林芊語倒也不惱怒,繼續若無其事的挽着安若溪,姿態親暱的好像薄若溪的親姐姐。
“我知道你害怕,沒有哪個女人在打胎的時候不害怕的,畢竟是一場手術,而且也很殘忍,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芊語美麗的臉蛋帶着一抹冷笑,彷彿深有感受一般,清麗的眸子陷入長長的回憶之中。
是啊,哪個女人不害怕打胎呢,哪個女人在面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被殺害的時候,能夠無動於衷呢?
她是過來人,比任何人都能夠體會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林芊語從來沒有告訴過帝宸訣,當年她也曾給男人懷了一個孩子。
只是後來,因爲利益的關係,她必須背叛帝宸訣,嫁給比她年長二十多歲,老得都能當她父親的凡先生。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狠心打掉了屬於她和帝宸訣的孩子,這痛伴隨了她整整四年,每個白天,以及每個夜晚,她無不被這件事情所煎熬。
林芊語的心已經到達了病態的地步,只希望拉安若溪下水,也像她一樣,爲這事情煎熬一輩子,負罪一輩子。
如果一份痛苦重一百公斤,一個人去承受是一百公斤,多一個人承受,就是五十公斤。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她執意想要讓安若溪打掉孩子的原因。
“安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害怕,不過你可以儘管放心,我找來的醫生國際知名,到時候你一點痛楚都沒有,只需要睡一覺,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你和訣就都可以回到最初的位置,你們的所有關係也會因此而斷掉,從此再也沒有什麼可困擾你們的了,這是一件好事,你應該高興纔是!”
林芊語看着安若溪,那張堪稱完美無瑕的臉,帶着讓安若溪不寒而慄的笑容。
“……”
安若溪不禁打了個冷噤,悻悻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林芊語給她的感覺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城府這麼深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就會在微笑的時候,狠狠的捅你一刀。
嘖嘖嘖,不得不感慨,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難怪當年帝宸訣愛這個女人愛得瘋狂,他們之間實在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希望這兩個人永遠在一起,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這樣就可以互相禍害,不用再去禍害其他無辜的人了……
很快,帝宸訣便來到了他的車跟前,一輛橙色的賓利慕尚,一如既往的豪出天際。
“你們兩個不要囉嗦了,上車!”
男人說着,打開車門,先行上了車。
林芊語鬆開挽着安若溪的手,自然而然的坐上了男人的副駕駛座。
副駕駛座,不同於後座,有着特殊的含義,一般是正牌夫人專屬,林芊語直接坐在了副駕駛座,如同是挑釁一般,意味太明顯了。
她就是想讓安若溪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和帝宸訣有着牢不可破的關係,她即將要榮登的帝國集團總裁夫人的尊貴身份!
安若溪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打開車子後座的門,有些艱難的爬了上去。
她現在懷孕了,肚子說大不大,但說小也絕對不小,上下車都不是那麼方便。
一般情況下,女人懷孕坐車,做丈夫的應該體貼入微,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婆坐進去的。
然而,在帝宸訣眸子裡,看不到半點體貼,只有不耐煩而已!
對於副駕駛座或是後座,安若溪沒有那麼敏感,她覺得她都能接受。
聽說出車禍的時候,司機會因爲慣性扭轉方向盤,副駕駛的位置是最危險的,相比而言她坐後面還要安全些呢!
再說了,她本來就不是帝宸訣的什麼,林芊語好歹是男人的曾經瘋狂愛過的女人,她確確實實比她更有資格坐那個位置。
車子平穩的從光線陰暗的地下室駛入地面,刺眼的光線透過車窗,照得安若溪眼睛有些發疼,她伸出手遮擋了,順便合上了車窗。
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密閉的車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安若溪坐在寬敞的後座,一直埋着頭,手掌有意無意的輕撫着凸起的肚子,似乎能夠感受到肚裡小生命跳動的心跳聲。
那心跳,很微弱,卻又很堅韌,‘撲通,撲通‘,富含節奏的跳動着,像是某種求救一般。
若溪能夠深深的感受到,肚裡小傢伙對生的強烈渴望,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可是……
她真的好沒用,連決定自己孩子生死的權利都沒有。
這樣想着,安若溪眼眶便禁不住的溼潤泛紅,大顆大顆的眼淚砸落在手背之上,默默的啜泣着。
帝宸訣故意裝得很不經意的從後視鏡裡看安若溪,濃眉深鎖,握着方向盤的長指不斷收緊,表情非常的不好,開車也分外的毛躁。
心臟某一處,隱隱有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安若溪的眼淚,更是緊緊揪在一起。
這個女人,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一切也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可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她一樣。
她不想打掉孩子,完全可以跟他說她不想就是了啊,何苦要順着他的氣話和他賭氣,這不是自虐,又是什麼?
現在事情搞成這樣,即使他心裡想留住孩子,可要是女人不開口求他,他也是萬萬拉不下那個臉低頭的。
嘖,管它的,就這樣吧,他纔不會心軟,一定不能心軟!
“醫院在哪個位置。”
帝宸訣不想在安若溪身上耗費過多的注意力,於是朝身旁的林芊語問道。
林芊語目光深遠,直直盯着車窗前方,不輕不重道:“不遠,就在市郊的一處私人醫院,叫xx醫院,在xx區,xx路,接待的病人也全都是權貴,所以不存在安全隱患,安小姐的手術百分之一百是安全的。”
“xx醫院?”
帝宸訣聽到這個醫院的名字時,眉心的溝壑更深了些,好熟悉的名字,又有點想不起來。
算了,也懶得想了,不管是哪個醫院,都無法改變現在緊繃的局面。
男人甩甩頭,不讓自己想太多,根據林芊語報出的地址,將車往那個方向開去。
安若溪坐在後座,一直一言不發,出奇的乖巧順從,除了她那幾乎無法抑制的眼淚之外,就好像被人點穴一般,一動不動,如同一個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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