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訣看一眼倔強的安若溪,再看一眼勺子裡的粥,眼看熱騰騰的粥就要涼掉,他覺得自己必須想點辦法了。
只要女人能乖乖的把粥喝下去,就算小人一點的辦法也無所謂。
“安若溪,你是非要給我採取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來表達你對我的恨對吧?”
男人沉吟着,口吻略有些調侃的對安若溪說道。
何爲非暴力不合作,既是印度領袖聖雄甘地爲了反抗殖民,用非暴力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懣不滿。
安若溪這個樣子,頗有點聖雄甘地的影子,明明心裡是恨他的,卻一個字也不說,直到把他逼瘋。
“……”
安若溪脣角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能開口,只在心裡不斷翻白眼。
非暴力不合作?
呵呵呵,她真要佩服帝宸訣的想象力了,腦袋開得可真大。
她的思想覺悟還遠沒達到聖雄甘地的高度,她僅僅是討厭他,不想搭理她而已,並沒有什麼遠大崇高的報復。
“好,還是不說話,你夠狠,真的夠狠的!”
帝宸訣睇着安若溪,怒極反笑。
他冷冷的將手裡的瓷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交疊着雙腿依靠在牀頭,以地痞流氓的姿態對安若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是逼我發大招了?”
“……”
安若溪抿着脣,鼻息間卻好像發出了一絲不屑的冷哼聲。
哼,她都這個樣子了,她就不信這男人還能有什麼大招可發的!
“兩個選擇,一個是你乖乖用勺子把這粥一口一口的吃掉,另一個便是我用舌頭和嘴脣一點一點的餵給你,你自己看着辦!”
帝宸訣表情嚴肅,口吻是毫無商量的堅決。
安若溪一聽,臉色一變,柳眉倒立着,又氣又急的瞪着帝宸訣,無聲的對男人表示着抗議。
男人見安若溪終於有點反應了,內心一片雀躍,表面上卻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繼續對女人施以壓力,“你知道我帝宸訣一向說話算話的,我只數三聲,三,二……”
帝宸訣最後一個倒計時剛要落下的時候,安若溪迅速的端過碗,以秋風掃落葉的姿態,“刷刷”的將粘稠美味的鮑魚粥往嘴巴里送。
“這就對了,你懷孕了,應該多吃點這種有營養的東西,鮑魚富含豐富的蛋白質和脂肪酸,特別適合孕婦食用,以後奶水會很豐富的,當然你也不需要親自哺乳,有專門的奶孃,避免你胸部變形……”
“噗!”
安若溪聽着帝宸訣的碎碎念,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可惡的帝宸訣,她就沒見過像他這樣無恥下流的男人,這種讓人難爲情的話,他居然就這樣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小心點,吃點飯都不專心!“
帝宸訣皺着眉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素色方巾,嫌棄的擦拭着被女人噴了一身的飯漬。
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並且是重度強迫症患者,不喜歡髒兮兮的東西,更不喜歡事情超過他的控制。
安若溪一下子觸碰了他這麼多禁忌,能活到現在只能說是福大命大。
“……”
安若溪看着帝宸訣高級的西裝上被自己噴滿了粥粒,心裡微微有點過意不去,想着這麼貴的西裝被自己弄髒了,簡直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
本想開口向男人道歉的,但就是開不了那個口,於是就只能用無辜的眼神默默看着他,看起來特別的單純無害,直想讓人蹂躪。
“吃那麼快做什麼,沒人跟你搶。”
帝宸訣目光低垂,表情從容不迫,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衣服上被弄髒的地方,舉手投足間是渾然天成的尊貴,就如同那種自帶柔光的貴族之後,讓人迷戀。
安若溪看着這個樣子的帝宸訣,沒有暴怒,沒有抓狂,沒有冷酷惡毒,自始至終都淡然自若的,專注的整理着衣服,優雅從容。
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原來也有不面目可憎的樣子啊!
安若溪晃神的一瞬間,帝宸訣已經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乾淨,轉而沒有徵兆的替她擦拭着嘴角。
“你看你,吃個飯而已,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弄得到處都是,丟不丟人!!”
帝宸訣一邊說,一邊又端起那碗粥,一勺一勺的喂進安若溪的嘴裡。
安若溪已經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乖乖的承受着與帝宸訣形象氣質極度不符合的柔情。
老天,上帝,聖母瑪利亞,誰來告訴他,這男人到底是怎麼了,是被雷劈了還是被電打了亦或是腦子短路了,怎麼突然之間走起暖男的路線來了?
這種路線,壓根兒就不適合他,沒來由的,很恐怖的啊!
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安若溪終於吃完了這碗粥,那感覺不亞於吃了一碗毒藥,簡直煎熬。
帝宸訣將空掉的碗輕輕放在桌上,長長鬆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着安若溪,然後說道:“我剛剛說了,只要你吃一口粥,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我帝宸訣說話,從來不會食言,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我幫你實現。”
安若溪眼眸微微晃動,男人這話太具誘惑力,估計只要是人,就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
一口粥一個願望,她這次起碼吃了二十來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夠滿足她二十個願望?
不過,安若溪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她也沒有那麼多願望。
此時此刻的她,僅僅只有一個願望……
“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
帝宸訣深情的注視着安若溪,聲音也放得很柔和。
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這個平凡的女孩兒了,因爲他開始對她的一切產生好奇。
他想要了解她,瞭解她的興趣愛好,瞭解她的過往生活,瞭解她的心!
沒有意外的,安若溪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女人,你要想清楚,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不要因爲你的倔強而後悔!”
帝宸訣意味深長的提醒道:“想一想,你現在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其實,男人能夠猜到,安若溪或許會向他要她的父親。
以他對她僅有的一點了解,安若溪目前最在乎的人,應該就是他的父親了。
前幾天才收到飛雪的消息,說是安若溪父親的病目前已經得到了控制,由國外專家主刀治療,癌細胞已經得到了抑制,沒有再擴散。
帝宸訣覺得自己有愧於安若溪,又覺得時機成熟,也是時候該料了她的心願了。
雖然,這是他能夠控制女人在他身邊的唯一砝碼。
但是,爲博紅顏一笑,他願意‘大方’一些,賭的便是安若溪的心裡有他!
“怎麼樣,你要告訴我嗎?”
帝宸訣保持着十二分的耐心,不斷的試探着安若溪。
說來也奇怪,自從安若溪換上了抑鬱症拒絕和他溝通以後,他倒是話多了很多,很多時候對着空氣都能說上好一陣。
男人這個樣子要是被商界和道上的那些大佬們看到,怕是眼珠子都會驚得掉下來。
安若溪沒有說話,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小本子。
帝宸訣立刻心領神會,拿起本子朝安若溪問道:“你想要這個?”
安若溪點點頭,沒有太多的表情。
但即便是這樣,也夠帝宸訣歡呼雀躍了。
不管怎麼說,至少女人已經能夠跟她溝通了,這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有足夠的耐心與信心,女人總有一天會被他徹底征服的!
帝宸訣將那個本子遞給安若溪,安若溪順手拿起手旁的簽字筆,翻開空白的一頁,埋着頭仔細的書寫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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