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沐曼轉了好幾次車,纔到另一個區的小醫院做了檢查,她怕被同學看見,更怕被老師知道。
當拿着那偷檢驗單,當醫生說她懷孕已經十一週時,她腦中一片空白。
十一週,現在的醫學可真是發達,十一週前的那個她想忘記的晚上,再一次浮現在腦中。
那個男人的面孔,那個已經轉到帳到的錢,生命好像終止了一樣,她的一切似乎都被改變了。
她已經聽不見醫生的話,也看不到醫生輕蔑的眼神,她只知道她的計劃可能會成爲泡影。
再三個月就高考了,她一定要參加,可是孩子已經十一週了,這個時候必須做人工流產,那她就必須再請假。
不,不能再請假了,老師一定會懷疑的,而且還會耽誤功課的。
可是又不能留着,肚子會一天天大的,到時老師與同學都會看得出來,那樣的話,她肯定會被開除的。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只覺得整個人精神恍惚,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一樣。
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她不需要再假裝堅強,也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
就像媽媽離開的時候一樣,她靜靜的坐在牀上,緊緊的抱着自己,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好冷,像是寒月臘月一樣冷到骨子裡。
雙手緊攥着被子,她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肚子裡這多出的‘肉’,醫生說孩子已經成形了,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打胎還是留下?
如果打胎,可以選擇星期六,打胎後休息一天,她一樣可以上學。
可是,當她這樣想的時候,身體裡的小生命好像感覺到了,竟然好像在抗議,難道是在罵她無情嗎?
沐曼又有些不捨,媽媽離開快三個月了,她一個人真得好孤單,如果多一個小生命,生活中有了依靠,有了寄託,會不會又不一樣呢?
沐曼想了一天一夜,在星期一清晨,她終於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