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情地俯下身,對着錢淺淺的雙脣,將雙脣覆上,那雙柔軟又讓他渴望了十年的脣瓣,在這時候卻顯得那麼得冰涼又絕望。
白癡,快接電話,白癡,快接電話——
就在炎君杭的脣剛剛覆上的那一瞬間,那專屬於時鏡的鈴聲,此時卻像是一個致命的音符,不停地傳入錢淺淺的耳朵。
她無力地拿起手機,明知他就在遠處,卻不得不佯裝不知地接起——
“喂,鏡,我......我還要一會兒,你們先吃吧。”
“還要多久?”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沉的,似乎是在強壓着顫抖,冷厲的目光從車窗中透射出去,緊緊地鎖在路燈下剛剛纔分開的兩個人。
他不相信報紙,可還能不相信眼前他所看到的嗎?他還能告訴自己,她對炎君杭的主動,純粹只是一個友好的吻嗎?
“我......我等院長......”
“你想等院長吃完飯再走是嗎?”
他失控地對着手機吼了出來,車門被打開,又被狠狠地關上,錢淺淺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着時鏡朝她這邊大步走過來。
月光下的他,依然如天神一般,此時,卻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要將她一步步地吞噬。
“鏡......”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擺出一副驚訝狀,腳步卻膽小地故意往炎君杭的身邊靠了靠。
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看在時鏡的眼裡,卻是充滿了諷刺。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讓她安心的人,反而成了讓她害怕的惡魔了。
他的腳步在錢淺淺的面前站定,視線淡淡地掃過錢淺淺的臉,目光從原來的凌厲變得陰鷙萬分。
“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錢淺淺?”
他伸手,狠狠地將錢淺淺從炎君杭的身邊拽了過來,力道重得讓錢淺淺生疼,可她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她知道,是她傷了他,此時此刻,她只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好好痛一場。
“時鏡,你別這樣。”
炎君杭開口,想要爲錢淺淺解釋,卻被錢淺淺請求的眼神給阻止了,而處在失控中的時鏡,並沒有發現這細微的小動作,雙眼,早就被紅色的血絲所爬滿。
“錢淺淺,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信你。”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眶也在這時候陡然紅了一圈。
錢淺淺只是沉默着看着他不答話,沉默好久之後,纔對時鏡搖了搖頭,無力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想,我沒有必要再編什麼理由騙你了。”
她擡眼看着時鏡那雙被痛苦所佔據的眼神,強迫着自己狠下心去,繼續道:“這麼多天,我已經編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編了。”
目光帶着幾分閃躲地避開了時鏡的眼神,道:“十年,我喜歡了學長十年,我以爲,這十年後,真的可以忘了他,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借着你來忘掉他,每天跟你佯裝恩愛,你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麼不好受嗎?明明喜歡另外一個男人,卻還要跟你裝得恩愛無比,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