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來探病的嗎?還是找人啊?”護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驚得夏清跳了起來,手裡包包的五金件磕到了門板。
這下里頭正在纏綿熱吻的兩個人就急匆匆地分開了。
靳宇軒倒是淡定得很,一點兒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可夏清雅在尷尬之後,小臉還是一片緋紅。
雖然她和靳少爺已經突破了一切可以突破的關係,但她也沒有那個嗜好,要在別人面前表演親熱的橋段。
病房裡的人將目光投向門口,夏清自然也不好再杵在那裡當門神。
拎着包包進來,她快步走到病牀邊:“小雅,你沒事兒吧??那個蘭芸怎麼就那麼陰魂不散呢?整天揪着你不放,她也不嫌累啊!依我看這人就該送去精神病院,免得禍害別人!”
有個這麼窩心的姐姐,夏清雅覺得很溫暖。
從小到大,都是她去給黎軍收拾爛攤子,給他出頭,還從來沒有被人保護過。
這樣的感覺太新鮮,家裡有個人和自己作伴,給自己撐腰,讓夏清雅感覺自己原來也可以躲在姐姐的背後,向姐姐撒嬌訴苦。
見到夏清來,夏清雅是由衷的高興,親熱地拉着夏清的手:“姐,我沒事兒,就是太累了才暈倒。爸媽回去沒有跟你說嗎?又不是多大的毛病,幹嘛非得興師動衆啊?”
“瞧你說的,你現在可是家裡的寶貝兒,我們能不緊張你嘛??我這一開完會就立馬趕來了,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沒見到你都不踏實。”夏清嗔怒地橫了夏清雅一眼。
靳宇軒坐在沙發上,聽着姐妹倆的閒聊,倒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得這麼着急,那怎麼不進來,而是在外頭偷聽?”
這話說的絕對帶有貶義,雖說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夏清雅和他在一塊兒那麼久,如果連這都聽不出來,那真是白活了。
她暗自瞪了靳宇軒一眼,暗示他適可而止,別再胡說八道。
說來也奇怪,靳少爺和誰都能愉快地相處,就算是個陌生人,他也能留下個溫文爾雅的形象。
可唯獨對夏清這位夏家的大小姐,他總是不那麼友好。
關於這事兒,夏清雅特地採訪過當事人,靳宇軒只說了一句“日久見人心”,就神秘又傲嬌地保持沉默了,怎麼問他都不再說一個字兒。
現在倒好,夏清來了,這傢伙又發作了,人家到底做了什麼,就這麼不招他待見??
比起夏清雅在一旁的乾着急,夏清可冷靜多了。
她像是沒聽出靳宇軒話裡的敵意,反而樂呵呵道:“哎喲,你們倆這旁若無人的親熱,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啊??既然你們都不介意給人看免費的‘電影’,我就乖乖當個觀衆咯!”
呵呵,靳少爺是真的笑了。
這女人段位挺高啊,玩笑話裡卻藏着刀,還是他們倆的不對咯?
他們本來就是光明正大談戀愛的情侶,都要談婚論嫁了,即使接吻又有什麼稀奇??
橫豎他和夏清不對盤,靳宇軒也懶得待在病房裡,藉着有公事要處理,拿了手機到走廊上打電話。
直到他的身影被門板隔絕在外頭,夏清雅才歉然地對夏清笑了笑:“他這人有時候就是嘴
巴不饒人,又喜歡開玩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夏清還是笑眯眯的:“傻瓜,他這是和我爭風吃醋呢!我看他對你就是太緊張了,所以任何人只要和你的關係近一點兒,他都會吃味兒。”
“哪有啊!”夏清雅紅着臉反駁了一句,心裡甜到不行。
同樣的話,莫菲菲也說過。
在大家的眼中,靳少爺似乎就是個霸道又喜歡吃醋的男人,全都因爲他深愛的女人叫夏清雅。
要說體會最深的,那肯定是夏清雅自己,她比誰都清楚靳宇軒的霸道。
就連在那啥的時候,他都不允許她有片刻的走神兒,還非得逼問她爲什麼發呆,腦子裡到底想着什麼。
強勢的男人,連人家腦子裡想什麼都要管!
夏清看着妹妹這幸福的模樣,不由得替她感到高興:“小雅,你一定要幸福下去,把屬於我的那一份也幸福下去。”
話裡有話的意思,讓夏清雅生出些許不安:“姐……你一直都不戀愛,是不是有什麼故事??不會是在等某個人吧??”
眼神兒有些閃躲,夏清的笑意就有點兒牽強了:“哪兒來的那麼多故事?你這丫頭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覺得生活裡處處有戲啊??”
明知道夏清不願談論感情問題,夏清雅也不再討人嫌,主動聊起了別的。
不過夏清這樣的大忙人,即使來探病,也不可能多做停留,只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
因爲夏清雅再三強調自己的身體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夏清這才放心。
像是約好了似的,夏清前腳剛走,靳宇軒後腳就回到了病房。
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
被夏清雅盯着直看,靳少爺有些樂不可支:“寶兒,是不是覺得你男人越看越帥了?”
“去你的!”夏清雅輕啐一口,“你幹嘛非要和我姐過不去啊?她又沒得罪過你,怎麼每次見面都弄得像火星撞地球呢??”
靳宇軒泡了一杯溫的蜂蜜水給她,不以爲意道:“你想太多了,我和她之間連共同話題都沒有,哪裡談得上得罪不得罪?”
即使沒和夏清雅談戀愛之前,靳宇軒也已經認識了夏啓巖,從而和夏清也有幾面之緣,卻是從來沒給過夏清什麼好臉色。
有些人吧,你還真是有種直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不來。
“唉,我和你媽媽不對盤,你和我姐不對盤,你說咱倆是不是不適合在一塊兒啊?”夏清雅難免胡思亂想。
這也許是人之常情吧!
一旦愛上了某個人,總是希望能得到身邊親友的認可和祝福,也希望喜歡的人能全部接受自己的親友關係。
如今夏清和靳宇軒這見一回吵一回的相處模式,着實令夏清雅頭疼。
“又胡說八道!”靳少爺板着臉,屈起手指對着夏清雅的腦袋敲了一下,“再亂說信不信我把你吻到暈過去?”
夏清雅連忙捂着嘴,雙眸含笑地看着他,馬上就老實了。
她是相信這男人能說到做到,這色狼在病房裡都能對她動手動腳,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剛說起孫女士,她這電
話就打過來了,打的自然是靳宇軒的電話。
之前在病房裡鬧的不愉快,靳宇軒一個字兒都沒對夏清雅說,不想讓她的心情受到影響,也不想讓未來的婆媳關係變得緊張。
電話接通後,孫女士難得嚴肅地通知靳少爺,他爸要見他。
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還是明顯在壓抑着什麼,靳宇軒也嗅到了電話那頭令人不安的氛圍。
“怎麼了?”夏清雅看他拿着手機出神,擔心地問了一句。
收起手機,靳少爺笑得風輕雲淡:“沒事兒,我回家一趟,晚點兒再過來。”
豈料這一次回家,等着他的不是溫暖的親情,而是--家法伺候。
自從靳宇軒懂事兒以來,這樣的懲罰是再也沒有過,他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怎麼會犯低級錯誤?
可這次靳遠峰是真的動怒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最引以爲自豪的兒子,竟會一時衝動做了那樣的事兒,幾乎把蘭家的女兒給徹底毀掉!!
靳宇軒踏入書房,一沓檢查報告就摔到了他的臉上,然後雪片似的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他低頭瞥了一眼,只看到“陰、道重度撕裂”“生殖、器、官嚴重損傷”“子宮大出血”這樣的字樣,就猜到是和蘭芸有關了。
老頭子的動作挺快啊,他這邊才把夏清雅救出來,老頭子立馬就把後續的事兒全都調查清楚了,效率真不是蓋的。
“你有什麼解釋??你怎麼能讓人做出這麼缺德的事兒!?”靳遠峰恨聲痛斥道。
靳宇軒的眼底滑過一絲狠戾,很快又恢復到一片清明:“我沒有讓人這麼做,我只是讓她親自去體會一下,她自己準備要讓小雅經歷的是多麼慘絕人寰的事兒!”
蘭芸不是要對付夏清雅麼?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受到這些傷害的人就會是無辜的夏清雅。
每每想到這個,靳宇軒都後怕不已,他沒辦法對蘭芸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同情。
靳遠峰氣得夠嗆,他指着靳宇軒的手指頭都在顫抖:“你……簡直無法無天!!你難道就不能用合法合理的手段,去教訓她??非得這麼激烈??那你和她有什麼分別??”
靳宇軒毫不畏懼地和他父親對視,淡笑道:“她那是算計別人,是缺德,我只是利用當時有限的條件,進行正當防衛罷了。”
事到如今不但不肯認錯,還不知悔改,靳遠峰真是要被兒子氣得吐血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怎麼能容許這麼大的錯誤發生在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這很有可能會成爲別人對付你,甚至是對付我們靳家的有力把柄??”
靳遠峰的氣息都不太穩了。
想他在政壇叱吒幾十年,一步一個腳印,平步青雲,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天那無法動搖的地位。
誰知這向來循規蹈矩的兒子竟然還給他添亂子,這個爛攤子可不好收拾。
靳宇軒的犟脾氣又上來了。
他的脣角漫上一抹譏諷的笑意:“說到底,你不就是怕靳家的名聲因爲我而受影響麼?那要不要我特地去登報聲明,這事兒純屬個人行爲,和首長、和靳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