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灝還不知道夏清雅已經醒過來了,這會兒還雲裡霧裡的,摸不着頭腦呢。
“老大,剛纔那是……你不會趁着嫂子昏迷不醒,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吧??”
靳宇軒無奈地又瞪了那罪魁禍首一下,拉開門走出陽臺。
和樊灝講電話的聲音能把大活人都凍死:“說話之前用一下大腦,就你這德性,我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調侃不成,還反被諷刺,樊灝真是鬱悶到了家。
索性不再貧嘴,老老實實地開始彙報工作情況,當然,這些需要直接向靳宇軒彙報的內容,都是經過樊灝篩選的。
不是那麼重要的,或是在樊灝的權限內能處理的,他都解決了。
大boss這麼多天沒來公司,一切都井井有條,正在進行的幾個項目也很順利,沒出現任何問題。
樊灝每天幾乎有超過十個小時的時間都在公司,加班也成了常有的事兒。
唉,誰讓大boss的女人出了事兒呢?
這樣的情況下,大boss哪兒還有心思上班?就算來公司,恐怕也是烏雲蓋頂,整個飛揚大廈都要跟着愁雲慘霧。
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是打工的呢?
靳宇軒在陽臺和樊灝講電話,魏子璽剛好在這個時候過來看夏清雅。
嬉皮笑臉的樣子欠揍到不行,夏清雅一看他就想起自己被耍得團團轉的悲慘經歷,用極其仇恨的目光瞪着來人。
“喲,看來精神不錯啊,都有力氣瞪人了。”魏子璽好像一點兒都沒察覺自己不受歡迎。
他無視夏清雅的瞪視,徑自走到病牀邊,拉開椅子就坐下。
翹着二郎腿的姿勢,還挺悠閒,就差沒有抓一把瓜子嗑着了,根本就是街頭巷尾大媽們聊八卦的標配。
當初就是被這傢伙忽悠,夏清雅才誤以爲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犯了傻要浪跡天涯。
還害得靳宇軒跟着鬱悶,飽受相思之苦。
沒把魏子璽這傢伙剝皮抽筋,已經算對他客氣的了,偏偏他還不識趣,硬要往人家兩口子跟前湊。
“我困了,不送。”夏清雅抓起一旁的《時代週刊》蓋在臉上,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魏子璽也不生氣,他還坐在那兒自說自話:“哎呀,我本來想給你爆料來着,免得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天裡,某人都爲你做了什麼。既然你不想聽,我也不勉強了,你睡吧!”
什麼叫“欲擒故縱”?什麼是“耍賤”?
人家魏醫生現在正親自做了最好的詮釋,他推開椅子正要轉身,衣袖就被夏清雅拉住了。
夏清雅哪裡還有睡意?打了雞血似的坐起來:“跑什麼?不把話說清楚你可別想跑!”
魏子璽本來就沒想走來着,這會兒有人盛情挽留,他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其實呢,也沒什麼勁爆的消息,不過就是有人爲了儘快找出救治你的方法,不惜往自個兒的身體裡放蟲子。嘖嘖嘖,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我光是看到那些蠕動的玩意兒就起雞皮疙瘩,他居然還要趕着趟兒地放進去!太噁心了!!”
身旁有個這麼聒噪的傢伙,還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夏清雅卻只聽進去一個關鍵的重點。
那就是靳宇軒爲了她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
可是這件事兒,靳宇軒壓根兒就沒對她提過,正如過往的很多次那樣。
靳少爺常常被靳太太嘲笑他太悶騷,有什麼事兒都喜歡悶在心裡,就算到死的那一天,也不會透露一個字兒。
尤其是他爲夏清雅做的事兒,就更不會主動提起。
在靳宇軒看來,男人就該保護自己的女人,就算天塌下來,都要頂着,決不能壓到女人。
想着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靳宇軒在一旁擔驚受怕,夏清雅就一陣兒的心疼。
誰說只有男人會寵老婆?女人也照樣兒會疼老公。
魏子璽看着夏清雅的神色不對,便悄悄地溜之大吉了,溜到門口,剛好靳宇軒打完電話進來。
魏醫生就更像是腳底抹油似的,溜得比什麼都快。
靳宇軒把手機放到褲袋裡,不以爲意道:“這傢伙又幹什麼壞事兒了?跑得比兔子都……”
走近病牀,看到夏清雅紅着眼圈,靳宇軒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老公……你怎麼那麼傻呢?萬一那蟲子殺不死,那你不是要……”
還當是什麼大事兒,原來就是這麼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靳宇軒捧起小東西的臉,溫柔地吻了上去。
在那飽、滿的脣瓣上親了好一會兒,他的薄脣才移到夏清雅的眼睛。
溫熱的輕吻印上敏感的眼皮,啄了一口:“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病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還不到治不了的地步。你就這麼不相信老公?”
夏清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當然相信啊!我只是害怕你有危險,我捨不得讓你陪我一塊兒死……”
哽咽的聲音,如同一隻隱形的大手,牢牢攥住了靳宇軒的心臟。
“小乖,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兩人的心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他們倆是一體的,是不可分割的,無論誰發生了意外,另一個人都很難再活下去。
聽起來很像那些言情劇的狗血橋段,卻是那麼真實地存在。
“小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伴隨着的是兩個不一樣的聲音。
緊接着,孫女士和桑雅蘭出現在門口,兩位過來人見到小兩口吻得如膠似漆的,都不約而同地紅了臉,轉開頭。
反觀那兩個當事人,男人一臉的淡定,若無其事地鬆開懷裡的小東西,順帶替她整理好衣服。
直到確認夏清雅的儀容儀表沒什麼問題,靳宇軒才平靜地轉向門口。
微笑着打招呼:“媽,你們這麼快就來了?快進來吧!”
孫女士眉開眼笑地拎着包進來:“看來小雅恢復的不錯嘛!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必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免得影響了我們孫子到來的進度啊!”
在病房裡熱吻被長輩抓了個正着,夏清雅就夠羞的了,現在聽到孫女士開這麼大尺度的玩笑,她簡直恨不得挖一條地縫兒鑽進去。
不能怪長輩爲老不尊,只能拿某人撒氣。
夏清雅把臉埋在靳宇軒的懷裡,沒臉見人了,小手卻對準靳宇軒腰上的軟、肉,下死勁兒地掐。
掐了還不
算,還捏着那一塊肉扭了大半圈兒。
先是順時針扭,然後又逆時針扭,靳太太是下了狠手,那勁兒不是一般的大。
靳宇軒是真的疼,疼得淡漠的表情都快要繃不住了,卻又不能把老婆大人給得罪了。
幸好,老媽和岳母給他解了圍。
被兩位媽媽熱情地拉着問東問西的,夏清雅暫時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對付靳宇軒。
靳少爺在一旁倒水,一邊悄悄地揉着腰間那塊軟、肉。
小東西下手可真不輕啊!就他這皮糙肉厚的,估摸着也要被掐得青紫一片了。
兩人都結婚那麼久了,夏清雅還這麼害羞,臉皮也沒練的厚那麼一點兒。
靳宇軒尋思着,是不是往後在大庭廣衆的場合,要和她多做點兒親暱的舉動,給小東西練練膽兒?
靳少爺正出神,忽然就聽到了夏清的名字,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剛好對上夏清雅的目光。
桑雅蘭是在和夏清雅商量,最近想找個時間去看看夏清,等到上了法庭,也許以後就不一定有機會相見了。
孫女士是知道夏清那點兒事兒的。
還記得那時靳宇軒告訴她的時候,孫女士又是氣憤又是心疼,慷慨激昂地發表了長篇大論,大力抨擊夏清的所作所爲。
那天孫女士把手掌都拍紅了,很是爲兒媳婦兒打抱不平,對桑雅蘭這個心慈手軟的親家也有了一些想法。
她也提倡人要有善良的心,至少不能害人,可是桑雅蘭從頭到尾都做了些什麼?
自以爲的善舉,不過是引狼入室,這就是一個現代農夫與蛇的故事,好心並不一定就能得到好報,恩將仇報的白眼兒狼多了去了。
現在又聽到桑雅蘭說要去看夏清,孫女士胸口的那團火就上來了。
“我說親家,你是嫌夏清做的壞事兒還不夠多嗎?我們小雅如今這副模樣,全都拜她所賜!我自認還算是個大度的人,但是她欺人太甚,一再對我們小雅下毒手,我們小雅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嗎?根本就沒有嘛!說到底就是她自己心理變態,嫉妒讓她失去了理智,可憐我們小雅就這麼被她惦記上了。”
孫女士覺得吧,夏清這種人,就算槍斃十次八次也不爲過。
還去看她??呵呵。
被親家一頓數落,桑雅蘭也覺得很慚愧。
她爲難地看着夏清雅:“我知道所有的事兒都是小清對不起小雅,不過她如今都這樣兒了,我們又是她唯一的親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桑雅蘭心疼夏清雅的遭遇,恨自己對夏清雅照顧不周,可她同樣也對夏清充滿了愧疚。
如果當年他們把夏清領回家的時候,能細心留意到那孩子的心理健康,注意對她進行心理輔導,也許後來的事兒都不會發生。
桑雅蘭將所有的原因都歸咎於自己做母親的失職。
夏清雅拉着桑雅蘭的手,淡笑道:“媽,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需要問我的意見,我沒有任何異議。這個世界上沒有放不下的仇恨,她做了那麼多錯事,自然會有法律和正義去懲罰。既然她已經不能逍遙法外,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總不能非要我親自給她一槍,才能解恨吧?冤冤相報何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