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身影之後,蕭塵先是一愣,隨後下意識將病房的門關緊,正直走到她面前,看似漫不經心的擋住她的視線,依舊是溫柔的語氣,他輕聲問:“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在病房裡面等我呢?”
“看你在病房裡,聽護士說你來這裡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莫筱竹對於蕭塵身後病房裡面病人的身份很是好奇,她踮起腳尖看,可愛的動作惹得蕭塵輕笑起來,但動作牽扯到了傷口,他疼的微微皺眉。
莫筱竹趕緊扶住他,“沒事吧?醫生不是都吩咐過你短時間之內絕對不要下牀走動的嗎?如果害的傷口再次崩裂開的話,那種痛苦可是比手術舒服不到哪裡去的。”
她那樣像極了過來人的口吻一般,小聲叮囑着他,蕭塵也故意領着她離開腦部觀察室的走廊,兩人一高一矮,朝病房的位置走去,路上,他忍不住好奇的問:“筱竹你是不是經常受傷?爲什麼說話的口吻就好像經常經歷傷痛似的?”
“沒,沒有啊。”一句話,正好戳中莫筱竹的痛處,她尷尬的笑笑,故作大大咧咧的笑着說:“我只是很擔心你嘛,再怎麼說小心點提防着的話,肯定也是有好處的。”
蕭塵點點頭,他含笑看着眼前這個細心照料着他的小女人,見她脫掉他的鞋,扶他躺回到牀上,蓋好被子,一切動作好像都很熟練。
“不過,剛纔躺在腦部觀察室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還是忍不住好奇,趁他躺回到病牀上,莫筱竹忍不住問道。
蕭塵下意識的緊緊皺眉,他吸口氣,故意避開她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很明顯是心虛的胡亂回答道:“沒誰,只不過是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剛纔在這所醫院裡面碰到,所以就去打了個招呼而已。”
對於他的回答,莫筱竹並沒有懷疑,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是不是我耽誤你們聊天了?對不起啊,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蕭塵趕緊解釋道:“那個人也就快要出院了,而且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算不上熟悉,說起來我倒還應該感謝你呢,如果你是來了的話,我還真是找不到藉口出來,沒有話題聊的尷尬場景,你可以想象嗎?”
“當然了,我也經常遇到這種情況,都恨不能隨便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呢。”莫筱竹趕緊點點頭,單純的小臉上,帶着柔美的微笑。
他看的彷彿有些癡迷了,不知不覺伸出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低聲呢喃着:“筱竹真的長大了呢,我記得你小的時候還常常纏着我給你講故事,每次只要不依着你,你就會哭的沒完沒了。”
“真的嗎?原來我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很依賴蕭塵哥哥你了。”想起兒時的記憶,甜甜的就像是一塊大的棉花糖,每次想起來都可以跑過去舔幾口,那種甜美到心間的滋味,絕對不是語言所能夠形容。
就在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病房門外一個冷漠的聲音卻忽然將熱鬧的氣氛冰凍到最低點。
顏安勳正站在那裡,他好像已經來了很久,剛開始看到兩個人很親密
,蕭塵甚至還動手撫摸她頭髮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當再看到她竟然對他露出那樣天真的笑容時,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冷漠的話語就猶如他的性格一樣無情。
“看到已經嫁給我的人妻,竟然大老遠跑到醫院跟別的單身男人親親我我,被我見到也就算了,倘若是被那些有心機的記者拍到了照片,你們知道我需要花多少人民幣才能擺平整件事嗎?”
“安勳?”
看到門口來人的身份,莫筱竹先是滿臉的喜悅,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跟蕭塵之間的距離,好像的確真的很容易被人誤會,她掙脫開蕭塵的手臂,向旁邊閃開一段距離,這才難以掩蓋住臉上的恐懼,解釋說:“安勳你別誤會,蕭塵哥哥是因爲我受傷的,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沒錯,筱竹只當我是親哥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任何情感,還希望顏總你不要誤會。”見莫筱竹就好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緊緊低着頭,蕭塵於心不忍,雖然他真的很想重重的打顏安勳幾拳,但是爲了她,他還是忍了下來。
然而,他的話纔剛一說完,顏安勳便邁着長腿走上前來,輕描淡寫的瞥了蕭塵一眼,重新看着莫筱竹的時候,俊朗的臉上滿是不屑跟冷漠,即使不用擡頭去看,莫筱竹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目光的可怕,這不禁是讓她下的渾身顫抖起來。
只見顏安勳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冷哼道:“誤會?口口聲聲說自己並沒有做虧心事的人,竟然還擔心被我誤會嗎?莫筱竹,你的謊言未免也有些太潦草了吧?下次請你先充分地在心裡面計劃清楚,然後在說話可以嗎?”
“我沒有,安勳你聽我解釋,其實事情真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蕭塵哥哥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連到醫院看看救命恩人都是做錯了嗎?”莫筱竹低着頭,眼淚慢慢匯聚在眼眶中央,她提醒過自己不要哭,顏安勳最討厭懦弱的人,可是感受着他那充滿鄙夷的目光,她的情緒還是控制不住的低落。
“救命恩人?叫的還真是甜呢。”顏安勳冷哼,捏着她肩膀的力道也在慢慢加重,他轉而看着躺在病牀上,目光卻緊盯着莫筱竹一舉一動的蕭塵,故意提高些聲音質問道:“那你有什麼問過他,如果那天遇到危險並不是你,他還會不會命都不顧了跑過去救你?”
一句話,問的莫筱竹啞口無言,的確,好像一直以來她都只當蕭塵對她的付出,爲她受的傷,好像很自然,哥哥看到每每遇到危險怎麼可能會袖手旁觀?但是今天顏安勳的話,卻輕而易舉的擊敗她先前厚顏無恥的想法。
她的頭垂的更低,在他看來,她好像一直都是恬不知恥,自私自利的形象,她努力了,可是這種狀況好像還是沒有辦法改善。
蕭塵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儒雅的眼神中帶着滿滿的怒氣,瞪着顏安勳,反擊道:“既然顏總這樣對我救人的事情感到好奇,那就親自來問我這個當事人不是更好?何必拿着無辜的人撒氣?”
“無辜?”見到蕭塵護着莫筱竹,顏安勳嘴角冷漠的笑意不禁是更
濃了,“這個女人可是害的蕭總你遇到危險,差點連性命都丟掉的罪魁禍首,怎麼能這麼簡單的就定義成無辜的人呢?我這樣做只是在幫蕭總你出氣,你放心好了,就算她是我顏家的人,我也一定不會包庇她的。”
他說的句句是道,好像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但是莫筱竹心知肚明,他話中帶刺的那些詞彙,只不過是爲了譏諷她跟蕭塵之間的關係而已。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只要她不小心犯了一丁點過錯,他就會揪着把柄,大做文章。
“救人的是我,差點丟掉性命的也是我,但這條命是我自己的,要什麼時候丟,爲了誰丟,好像這一切都不需要對顏總你彙報吧?莫筱竹是莫家企業的二小姐,你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她說話,於情於理好像錯的都是你吧?”
聽完蕭塵的話,縱然顏安勳仍舊是覺得心裡的怒氣沒有熄滅,可還是慢慢鬆開了莫筱竹的肩膀,好不容易纔重獲自由的她,顧不上肩膀的疼痛,低着頭說:“看到蕭塵哥哥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出來的時間也很長了,就先回去了。”
說着,她轉身就準備要走,可是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被顏安勳再次逮住,並拉回到自己身邊,圈到懷裡,冰涼的薄脣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依舊帶着譏諷的韻味,他故意說:
“當着蕭總的面,我們還是將矛盾化解開比較好,省的被人傳成是我在欺負你,對嗎?老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他在結婚半年之後第一次這樣稱呼她,本該是甜蜜的詞彙,可是現在聽起來竟有種刺耳的感覺。
莫筱竹不斷想要掙脫開顏安勳的懷抱,可是他好像就是故意想要看她出糗,非但不放開她,反而是將她更緊的禁錮在懷裡,轉過頭看着眼中滿是怒氣,正在儘量掩蓋的蕭塵,笑着開口說:“我這樣的態度蕭總滿意了嗎?”
“難道你看不出來筱竹很害怕你嗎?”從小看着她長大,她隨隨便便的一舉一動,他就能夠正確的解讀出意思,但看她那樣面露囧色的被他抱着,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他不難看出她一面深深愛着顏安勳,一面又對他充滿恐懼這種複雜的感情。
劍眉皺起,顏安勳絲毫不再掩飾心裡的怒氣,將莫筱竹送懷裡解放出來,可是卻並沒有就這樣放她離開的打算,他的手依舊在緊緊握着她纖細的手腕,他也緊緊望着蕭塵,目的相對的瞬間,有種電光雷石的觸碰感。
他薄脣揚起的弧度傲慢,不屑的說:“從另外一個男人的嘴裡,竟然聽到對方在講述自己有多麼多麼瞭解我的妻子,這種感覺如果換做了蕭總,到不知道你會做何感想?”
身體交換?他永遠不會知道,蕭塵有多麼的盼望真的能夠擁有這種超能力?這樣他就可以變成顏安勳,感受着她那麼小心翼翼,而又嬌羞的愛着,他發誓,一定會比他做得好,一定會更加的疼惜莫筱竹。
但是他並沒有這種力量,看着莫筱竹,她雖然至始至終都是在緊緊低着頭,但是不難看出在那長長的髮絲之間,隱藏起來的恐懼,可是她倔強的性格,不想因爲這種感覺而給任何人帶去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