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賢寧淡淡瞄了調侃自己的妹夫一眼,準備無視,可簡君易下面的話卻又一轉,“我怎麼看唐總監氣得不輕,你這麼做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有點針對性的意思。”
“我有嗎?”溫賢寧深不見底的視線掠過簡君易的笑眸,目光又定格在臺上的主持人,嘴裡輕描淡寫地回答,“現在可不是顧念兒女私情的時候,我也沒有當衆表演的嗜好。”
“兩億五千萬。”唐珈葉舉牌。
“89號兩億五千萬。”女主持人的聲音又亢奮起來,“還有沒有比兩億五千萬更高的?”
他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後面有企業代表人舉牌,“兩億六千萬。”
男主持人的手指向後排,在話筒裡聲音高揚,“兩億六千萬,142號兩億六千萬,還有沒有比兩億六千萬更高的?”
唐珈葉舉牌,“兩億七千萬。”手心裡大量冷汗,她去看溫賢寧,身邊舉牌的男屬下沒有一點動作。
主持人連喊兩次,就在第三次快要出來的時候,溫賢寧的屬下舉起牌子,“三億。”
現場一片譁然,之前活躍競標的企業紛紛沒了聲音,現在幾乎成了軒轅遊戲與溫氏的對手戲。
唐珈葉的心跳驟然一停,這個數是他們能承受的最高數額,如果再高,可能就超出預算,只得去徵詢軒轅的意思。
軒轅爵先是沒表態,停了十幾秒聲音溢出來,“你看着辦,如果有把握,能加的限度是三千萬。”
面對他如此的信任,耳邊聽着代理廣告公司代表的分析,唐珈葉緊咬起脣再去看溫賢寧,腦海裡翻轉着他這麼做的企圖,他越是不動聲色越是要小心,提高警惕。
野獸潛伏着向獵物進攻,一向不會空手而歸,溫賢寧做事從不肯吃虧,他不可能大老遠跑過來什麼也沒撈到,無功而返。別人看不出來,她看得極清楚,他現在就跟備戰的雄鷹一般全身散發着強勢,越是平靜無波,越是在等待下一刻的一觸即發。
這麼一盤算,唐珈葉有了計劃,舉牌,“三億三千萬。”
主持人眼前一亮,在話筒裡大聲報出,“89號已經加到三億三千萬,還有沒有要加的?”
現場鴉雀無聲,衆人全沒戲,自然只剩眼巴巴地看着,期待這一場過去,趕緊進入最後一場,也就是今天的第八場。
果然是如此戲劇化的場景,簡君易好正以瑕地笑,“好樣的!她這一口氣可是加了三千萬,看起來他們今天勢在必行啊,你跟不跟?”
這口氣感覺象在賭桌進行一場豪賭,溫賢寧沒看妹夫,目光始終注視着臺上的主持人,所有的思維都在運轉,手指輕輕釦點膝蓋,隨即緩緩出聲吩咐旁邊的屬下。
主持人一直盯着溫氏的動靜,一看到溫賢寧屬下突然舉牌,興奮地大聲報出,“45號叫價三億五千萬,還有沒有最新叫價,三億五千萬一次……”
整個會場瞬間炸開,主持人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這個數字較去年中標額上漲了54.61%,着實令人吃驚。
現場只剩下一片議論聲,主持人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舉牌,又去看軒轅遊戲的團隊所在方向,競價牌安靜地在唐珈葉手中拿着,一點沒有舉起來的意思,主持人一錘音,“45號三億五千萬競標成功!”
溫賢寧是赫赫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商,在場所有人均是耳熟能詳,並不陌生,全場瞬間響起熱烈的掌聲。
簡君易往唐珈葉看過去,轉過頭來劍眉一挑,雙手一攤,“恭喜溫總,你整整多出了五千萬。”
溫賢寧黑眸眯起,太陽穴開始砰砰亂跳,落下長睫掩飾裡面的光芒,簡君易分析得不錯,唐珈葉居然使用了障眼法。
幸災樂禍的笑容出現在簡君易的臉上,溫賢寧實際上喊到三億已經攀至最高點,明明已經到了軒轅遊戲能承受的最大範圍,唐珈葉卻大膽到故意叫到三億三千萬,這麼簡單的計謀,想不到一貫狡猾如狐的溫賢寧竟然中計。
簡君易的笑聲一字不漏傳到耳朵裡,溫賢寧不予理會,一結束直接走人。見沒戲可看,簡君易也拍拍屁股跟着離開。
第八場,競爭仍然激烈,軒轅爵提前帶唐珈葉離開,剛剛他瞧見溫賢寧吃癟的表情,頓時覺得心情舒暢,繼續待在這裡已經沒了意義。
一出酒店,軒轅爵宣佈解散,唐珈葉單獨留下來,“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軒轅爵直笑,“你沒看到溫賢寧剛纔的表情嗎?你贏了!”
“我知道你說的還可以多投三千萬是在安慰我的,三億是底限,如果超出這三千萬,表面上是公司出的,其實是你自己掏腰包。”唐珈葉看穿了軒轅爵的打算,畢竟軒轅爵上頭還有董事會,三億的廣告費早就提交給董事會,一旦超出,軒轅爵將會面對董事會的質問。
到時候拿什麼來填補這三千萬的缺口?董事們不會同意由公司承擔,最有可能是軒轅爵自己。
“不要這麼說,你看你不是用了障眼法導致溫賢寧多出了五千萬麼?那小子我早看不慣,四年前和他打了一架,害得我破相,躲在家幾天不敢去公司,想不到你會用這一招,總算幫我出了一口惡氣。”軒轅爵長吐出一口氣,十分高興。
悄悄無可奈何地嘆氣,唐珈葉看事情越來越透徹,他的打算這麼快被她看穿,沒錯,當看到她直直盯着溫賢寧的那種忿恨眼神,他心裡有個決定,一定要幫她。至於那三千萬,他早想好了,回去就拿自己的錢填補進去,不需要公司多出三千萬,董事們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清楚他這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好險,她走的一步險棋大獲成功,溫賢寧被多放了五千萬的血,可是爲什麼她高興不起來?
“不要想這麼多!快十一點了,回去早點休息,準備明天的投標。”軒轅爵看看腕錶,酒店離這不遠,剛好他們可以邊走邊聊。
唐珈葉腳步沒動,“哥,他把童童帶來了,我一會要去看童童。”
“要不要我陪你去?”溫賢寧剛剛被他們算計,她現在去是羊入虎口。爲了她的安全着想,軒轅爵第一反應是這個。
“沒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見到小公主直接帶出來,不會多留。”唐珈葉搖頭,眼尖地看到路上開過來一輛出租車,隨即攔下來,“哥,我走了。”
實在不放心,軒轅爵叮囑着,“小心點,一有不對勁馬上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哥,再見!”唐珈葉在出租車裡透過窗戶朝他擺手,在出會場的時候,她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是溫賢寧發的,裡面只有個酒店地址,她馬上意識到一定是童童在那裡。
好些天沒有看到童童,好想女兒,唐珈葉迫不及待趕到短信上面的六星級大酒店,幾分鐘後到達指定房間門口。
輕輕敲了五六下門,沒有動靜,唐珈葉掏出手機正準備撥溫賢寧的電話,門陡然開了。
溫賢寧穿一件在投標會上穿的條紋襯衣,兩隻袖口高高捲起,露出兩截精壯黝黑的鐵臂,俊臉上一點表情全無,黑眸中滲入一絲光亮瞬間又黑沉下去,側身示意她進去,她沒動,他嘲弄地掀起脣,“怕我吃了你?”
“童童呢?”她的腳步一動不動,臉上的神情冷淡,只有眼睛中流露出焦急。
溫賢寧略偏頭,幾不可聞地一笑,“我什麼時候說童童在這裡?”
“你……”唐珈葉直覺自己又被這*耍了,轉身要走,就在這時霸道的氣息籠罩住她,鐵鉗大手扣住她的雙肩,火熱的身軀緊貼上她的背。
她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他乘她分心之際把握機會,手臂圈住她的纖腰,只輕輕一帶,她整個人不由自主旋轉着進了總統套房,等她醒過神,自己已經被牢牢壓在門後。
全身僵硬,唐珈葉怒目圓瞪,“溫賢寧,你又想幹什麼?”
溫賢寧沒有說話,逼近她的臉,輕吐氣息,低啞地呢喃,“我幹什麼?你不知道?”
“哦,我想起來了,應該恭喜你中標了,溫先生。”唐珈葉不怕死地挑釁,故意去擰他的痛處。
“該死的,夠了!”他粗聲咒罵一聲,唐珈葉臉上沒什麼異常,心裡卻稍微一凜,此刻壓在她身上的健碩身形散發出無形的壓力,讓人面對他的身高與氣勢,不可抑制地矮上一大截。
他越是生氣,越是抓狂,唐珈葉越是得意,原來毒蛇也有中招的時候,更何況是他這樣一條擁有劇毒的毒蛇。
然而,一念及女兒,唐珈葉瞬間又着急起來,“童童呢?你把她藏哪兒了?不是說帶她來北京了嗎?”
溫賢寧邪惡一笑,手掌輕撫上她細滑的臉頰,“你今天讓我多出了五千萬,猜猜看我會怎麼懲罰你?”
沉靜的眸子一眨不眨,唐珈葉絲毫不把兩個人*的姿勢與接觸放在眼裡,瞬間譏笑出聲,“溫先生這麼慾求不滿?四年來溫先生對婚姻的態度仍是沒變,只要妻子不在身邊,可以隨隨便便在外面拈花惹草。”剛說完又特意糾正,“噢,不對,應該是不管妻子在不在身邊,溫先生可以隨隨便便在外面拈花惹草!”
===
多撒月票,多撒月票,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