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是吧?我不會少你的。”刀疤男一拍常媽兒子的胸口,“不過一千萬不是數目,就算是擡也要很多人才擡得動,這樣,你跟我回去,我給你開張支票。”
一千萬的支票,這輩子沒見過。常媽兒子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好好好,謝謝強哥,謝謝強哥。”
小區裡燈火星星點點,幾個大男人擡着老舊的木箱子從樓道上下來,有兩三個鄰居散完步回來,常媽的兒子像模像樣的招呼着,“黃姨,吃飯了嗎?”
常媽丈夫和兒子好賭成性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經常半夜從他家傳來爭吵,摔鍋碗瓢盆的聲音,弄得周圍鄰居對常媽兒子厭惡之極。
這會兒被稱爲黃姨的老太太從鼻腔裡哼了一聲,看擡箱子的幾個人長得怪模怪樣的,有個人臉上還有道刀疤,不用說一定是常媽兒子在外面的狐朋狗友,隨口一問,“你們這大晚上的折騰什麼啊?”
刀疤男朝常媽兒子使眼色,爲了拿到一千萬,常媽兒子早有一番準備好的說辭,“哎呀,我媽那人您不是不知道,就愛把舊東西往家撿,這不,這兩隻舊木箱子放在家裡佔地方,還些點她撿回來的破銅爛鐵,我想乘她今天去逛超市,趕緊把東西全扔掉。”
老太太本來就不想管他們家的事,聽常媽兒子這麼一說,和另外幾個鄰居紛紛上樓,嘴裡還嘮叨着,“作孽喲……”
死老太婆!常媽兒子惡狠狠地盯着樓梯,等我拿到那一千萬,看你還怎麼看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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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又馬不停蹄處理文件,全部完成再擡頭,又是晚上八點多。高強度的工作十二個小時,疲倦程度可想而知。
溫賢寧習以爲常,揉揉鼻樑骨,推開椅子起身,猛然間胸口緊縮,雙手按住,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
最近他經常流鼻血,今天好象不一樣,不是老毛病,而是有種說不上來的異常,彷彿是某種心電感應。
小乖乖,童童?他陡然意識到這兩個名字,快速返身去拿手機撥電話,手指不聽話,顫顫抖抖,只要唐珈葉母女能平安,哪怕她還是冷言冷語對他,他也毫無怨言。
打不通,唐珈葉的電話打不通,一定是出事了。溫賢寧詛咒一聲,強忍住要摔手機的衝動,飛快地下樓去開車,還不忘了給姜普樂撥電話過去。別小看了姜普樂,在沒到溫氏之前,姜普樂習過十幾年的武,身手很是了得。
“溫總。”姜普樂畢恭畢敬地接電話。
“我打唐珈葉電話打不通,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溫總出什麼事了?我立刻給蹲守在那邊的阿里打電話。”姜普樂坐在家裡飯桌上,一接到溫賢寧的電話立刻站起來,姜普樂的老婆幾天沒看到丈夫,雖知道是溫氏老闆,卻有點不高興,想想姜普樂每個月從溫氏老闆手裡拿到的豐厚獎金,也就只能鼎力支持了。
“嗯,我也正巧趕過去。”溫賢寧抿抿脣,發動車子駛向唐珈葉所在的城區。
倪成在逃,警方全力緝拿卻一籌莫展。是他暗中協助唐碧玉戳破倪成的陰謀,倪成很有可能會瘋狂報復,溫賢寧倒不擔心自己,畢竟三五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他最擔心的是唐珈葉母女和唐碧玉母女,已經分別派人暗中保護。
這幾天白天要上班,晚上他和姜普樂還要帶人在樓下蹲守,保護唐珈葉母女,以防倪成的人會對唐珈葉母女不利,昨晚就抓到三個想要企圖爬水管侵入唐珈葉家的歹徒,熬夜他習慣了,助理姜普樂實在辛苦。做老闆的自然心中有數,就在一個小時前,溫賢寧批准姜普樂暫時回家休息一個小時,等抓到倪成,消除唐珈葉母女有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將會放普助理一段時間的帶薪假。
車子開得飛快,到達樓下,溫賢寧奔到保鏢這幾天藏身的陰暗角落,只見五個粗壯的保鏢和四名便衣警察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旁邊還放着沒吃完的飯盒。論動手肯定會引起鄰居的反響,不用說對方是在保鏢們盒飯裡下的藥。卑鄙!
溫賢寧第一反應是直奔樓上,拼命敲唐珈葉家的門,任憑他敲得震天響,裡面就是沒人應。
唐珈葉,你去了哪裡,別嚇我……溫賢寧喃喃自語着,快速撥電話,唐珈葉的手機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對門鄰居聽到敲門聲伸出頭來,“別敲了,她們母女我看到過,和常媽的兒子一起走了。”
常媽的兒子?溫賢寧瞬間奔下樓,值得欣喜的是他趕到常媽家樓下剛好遇到常媽兒子從上面下來。
“唐珈葉呢,你把她們母女弄到哪裡去了?說!”溫賢寧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常媽兒子的衣領,嘶聲逼問。
常媽兒子本來和強哥一起壓箱子上車,強哥臨時叫他回家,說躲在他家的時候把手機落在他家裡,他回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剛下樓呢發現車子不見了,現在溫賢寧找上門,他肯定不會承認,瞪着眼說,“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什麼唐珈葉,她不見了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媽是在給她帶孩子,但是我不是你們溫家的下人,由不是你這樣對我說話。”
巧舌如簧!溫賢寧低咒一聲,一把揪住常媽兒子的衣領拉到角落,“你說不說?說的話你想要多少錢我全給你,不說的話我就打到你說爲止。”隨之一個勾拳狠狠打向常媽兒子的腹部。
從小遊手好閒,常媽兒子哪裡吃過苦頭,這一拳打得他痛得不行,低號着舉起五根手指,獅子大張口,“我要五千萬。”
“一言爲定!”溫賢寧放開常媽兒子,掏出支票和筆,刷刷寫好支票交給常媽兒子。別說五千萬,五億都給,此時此刻這些錢在他眼裡如糞土,唐珈葉母女纔是他無價的寶貝。
常媽兒子連眼睛都不敢眨,還不忘貪婪地去數上面的零,當數到第七個零時,又顛又笑,“五、五千萬,真的是五千萬……我、我朱喜國發了,我有五千萬……”笑完了又慌張地把支票疊起來,塞進衣服裡袋,用手按了按,生怕被別人搶了或是掉了。
剛好姜普樂氣喘吁吁趕到,“溫總,我剛從那裡過來,發現阿里他們被人下藥暈在那裡,已經叫了救護車。”
“我知道她們被關在哪兒,我帶你們去。”有錢好辦事,常媽兒子眉開眼笑,變得象小綿羊一樣好說話。
溫賢寧和姜普樂互看一眼,姜普樂揪住常媽兒子如同拎小雞似的拽上車,出發去救唐珈葉母女。
按照姜普樂的指認,他們來到城郊山腳下一處看上去很普通的民房,院子大門深鎖,而且鏽跡斑斑,根本不象有人的樣子。
溫賢寧打量四周,這裡已經處於鄉下,四周沒有人煙,只有零星幾家被遺棄的破舊房子,朝姜普樂使了使眼色。
他和壓住常媽兒子的姜普樂轉身上車,毫無預警的,他感覺到右小腿一麻,剎那間如同毒品蔓延,大半個身子變得沒知覺,勉強用僅剩的力氣低頭查看,右小腿上赫然有一支小箭,上面一定有麻藥。
奮力用還有一點知覺的左腿支起自己背靠到車門上,一看姜普樂比他嚴重,一支小箭插在背上,瞬間一頭紮下去。
閉了閉眼,溫賢寧額頭因使力使不上而冒出汗,喘着氣咬牙,“王八蛋,給我出來!”
幾乎話音剛落,一道詭譎的聲音陰森森響起來,“溫總,中麻藥的滋味怎麼樣呀?”
溫賢寧充滿紅血絲的雙眼瞪着從院子牆角後面走出來的人,“倪成,果然是你,唐珈葉呢?她在哪兒?你要對付就對付我,別卑鄙地去欺負女人和孩子。”
倪成陰詭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唐珈葉怎麼說也是我的繼女,我是不會對她怎麼樣,我只對你溫賢寧有興趣!”
“你既然是想引我過來,那放了她們。”溫賢寧替唐珈葉母女爭取。
“不!”倪成話鋒一轉,“我只說我對你有興趣,沒說別人對她們母女沒興趣。”
麻藥的藥力越來越強,溫賢寧花了強大的力氣去抗拒眩暈的感覺,眼睛卻是模糊一片,隱約看到有個人影走到倪成身邊,他搖搖頭,拼命睜大眼睛,勉強看清,是夏嫣然。
“想不到吧,溫賢寧,你和唐珈葉今天會落在我的手上。”夏嫣然穿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眼神透着仇恨與幸災樂禍,“我該好好想想怎麼折磨那唐踐人!”
麻藥侵入大腦與四肢,眼皮子太重,左腿也漸漸沒了知覺,溫賢寧身子軟軟地坐到地上,他不敢眨眼,怕自己就這樣暈過去,嘴裡喃喃着,“嫣然,嫣然……”
聽到這熟悉的磁性嗓音在呼喚自己,夏嫣然眼睛裡的仇恨減少,欣喜着向前,“賢寧,你在叫我,賢寧,我在這兒,我是你的嫣然……”
倪成冷笑着伸出手臂攔住夏嫣然,“你這是幹什麼?他這是麻藥發作,你以爲他真的心裡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