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這脾氣的女人讓人又恨又愛,強在氣焰的女人在戀愛路上總是吃暗虧,強在樂觀與進取的女人是人生的好伴侶。堅強絕對是女性的優點,至於你會不會幸福,就看你堅強在什麼地方。”說到這裡,何成禮的目光轉向溫賢寧,流露出滿意的神情,“爸爸相信你是樂觀與進取的性格,所以賢寧這麼多年纔會堅定不移地愛着你。要說我這個女婿,那可是百裡挑一的好女婿,溫志澤常常得意自誇他十幾年前慧眼識人,看中了簡君易將來必成大器。爸爸纔要說,我的眼光也不錯,一早幫你挑好了人中龍鳳。只可惜,爸爸用的方法不對,這些年忙於爭權奪勢,追逐金錢,忽略了你的感受,爸爸以爲給你安排的就是最好的,你應該對爸爸心存感激。爸爸錯了,你不是物件,不是爸爸認爲好的東西,你就認爲好。爸爸的一廂情願害了你,爸爸對不起你。”
唐珈葉看着何成禮的眼睛,裡面內疚而痛苦,不想再聽下去,出聲說,“過去都過去了,我不想,你也不用想。就算你不想讓我繼承軒轅遊戲後再轉手還給軒轅爵,但是你還可以有好多種方法來阻止我這樣做。在大陸,殺人償命這是千百年來定下來的法律,我相信你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絕不會做知法犯法的事。”
女兒的話字字藏着玄機,這是何成禮沒有料到的,自溫賢寧拿了女兒的作文本給他看過之後,他就下定決心要把這個罪名扛下來。
沒有了那個人,溫家就等於毀了。
他欠女兒的太多,想盡自己的力量保全女兒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這是一個做父親唯一也是最後能給她做的。
然而,他料想不到女兒會有如此精密的頭腦,分析得如此透徹,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眼睛看向旁邊的溫賢寧。
兩個人對視,何成禮想從溫賢寧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最終沉不住氣的人是何成禮,“替我好好照顧珈葉。”
溫賢寧輕輕握了唐珈葉的手,回答得從善如流,“我會!”
後生可畏!何成禮在心裡嘆氣,是他低估了溫賢寧,溫志澤那老狐狸也是,他當他自己做的事沒人知道,可瞧瞧,不是這些晚輩笨,是他們不說而已。
“爸,你沒有罪,你會沒事的。”唐珈葉壓着聲音,別有深意。
“老嘍!”何成禮邊笑邊搖頭,“我真是老嘍,你看看我頭髮白了好多,樹倒猢孫散,我進來到現在只有你們來看過我。”
怎麼可能,唐珈葉忙問,“錢小美呢?”
何成禮轉眼面無表情,“不要提她!我和她沒有關係,我死了也不用她管。”
明明兩個人恩愛的場景還在眼前,唐珈葉錯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賢寧稍稍傾身過來,貼着她耳邊說話,“今天到此爲止,你要想來,改天我再安排時間。”
她也瞭解何成禮的情緒提到錢小美之後明顯激動,再談下去也談不出什麼,於是起身離開。
和簡君易妹妹簡芷瑤一樣,錢小美人看上去是個從小被保護得太小的大小姐,性格單純,不是那種會裝的人物。唐珈葉思來想去認爲自己觀察力沒有錯,那麼到底是爲什麼錢小美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起碼來探望總是要有的吧。
唐珈葉擰眉想了一路,快到停車場時,溫賢寧扣了扣她的腰,輕啓低沉的嗓音,“不是錢小美不想來看望,是上頭有人壓着,不許任何人對何成禮進行探視。”
什麼人?唐珈葉冷笑,還用說嗎,這個人不許任何人探視何成禮,唯獨賣大叔的面子,不是溫志澤還有誰?
“他這麼做擺明了就是想掩蓋自己是車禍幕後策劃者的事實,怕何成禮把他的罪狀傳揚出去。”
唐珈葉冷靜地道出事實,卻看到溫賢寧閉了閉眼,她意識到了什麼,揪住他的衣角,輕輕地說,“大叔,你不要多想,我沒有恨他,怎麼說他是你父親,雖然何成禮是我父親,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難以抉擇,我不會怪你。要是換作是我,可能更加束手無策。”
溫賢寧沉默了一下,開口,“這樣吧,先救你父親。”
“好!”她深吸一口氣,何成禮把她的個性分析得透透的,沒有錯,她的脾氣是挺拗,常常令身邊的人無所適從,得改。
在溫志澤這件事上,怎麼說他是大叔的父親,她的公公,一家人,假如她追查下去,溫志澤身爲幕後操縱者必定會被揪出來,溫家頂樑柱倒了,這對於溫家來說將是個滅頂之災。溫家裡的人都會受到影響。
溫志澤對軒轅爵痛下黑手,唐珈葉在想溫志澤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被騙三十多年,軒轅爵不是他的兒子,又擔心自己的生活作風問題會被外人知道,這才痛下殺手。
當然了,這一切的一切還要去詢問一個人,這件事的關鍵人物。
唐珈葉萬萬沒想到軒轅爵在電話裡聽說了此事,沒有多大的驚訝,而是歉疚地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車禍的真兇我現在不想追究,要是真追究的話我也逃不了干係,那天本來是我的車,後來是助理家裡有急事,借了我的車去開,等出了車禍我想到可以用假死來麻痹幕後指使者,沒有及時把這個消息報給助理家人,是我對不起他們……”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唐珈葉知道該怎麼做,又試探地問,“那我爸你能原諒嗎?”
“何成禮我都能原諒,你父親更不用提。”軒轅爵的聲音恢復了冷靜,“這樣也好,我不是何成禮的私生子,對於我來說是件好事,宋晨雨籌劃了這麼多年,也故意隱瞞了這麼多年,她終於選在一個最適合的時機把這個秘密捅了出來,珈葉,不是我挑事,你要當心你這個婆婆。”
果真是溫母把軒轅爵的身世挑給了溫志澤,唐珈葉停了一秒,慢慢回答,“嗯,我知道,謝謝你哥,謝謝你肯放過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