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也看到了,唐珈葉對賢寧的的確確有牢不可分的感情,這感情不僅不比她這個當媽的少,反而要多得多。
婆媳是天敵,有不能消除的根本矛盾,兒媳婦在她養育兒子幾十年後橫空出世,取代她這個當媽的位置,成爲兒子最親密的女人,這點是她潛意識裡無法接受和容忍的。
“小乖。”溫母好久沒吱聲,溫賢寧怕母親再欺負唐珈葉,伸手召喚着,起碼她在身邊,自己也好在母親發作前保護好她。
下一刻唐珈葉轉過臉去,快速朝他使勁眨眼,沒有過去,只是又回過頭去看溫母。
結果,溫母盯着唐珈葉與溫賢寧之間的深情眼神,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沒再說什麼。然後溫若嫺夫婦進來了,再然後護士進來安排溫賢寧吃藥,等他睡過去,溫若嫺對溫母說,“媽,這裡有我和大嫂在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童童和雙胞胎在家也要人照顧。”
溫母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珈葉啊,你出來一下。”
唐珈葉正在給沉睡過去的溫賢寧整理被角,聽到這裡看了一眼溫若嫺,發現溫若嫺似乎想說什麼。
輕輕拉上門,唐珈葉跟着溫母的腳步走到某角落的盆景後。
溫母皺着眉頭,若有所思地盯着唐珈葉好長一會兒,看的唐珈葉全身如螞蟻在爬,溫母這纔開口,“你老實說,賢寧得的是什麼病?”
心裡咯噔一下,唐珈葉知道剛纔和大叔的話還是落進了婆婆的耳朵裡,“媽……”
溫母擡手打斷,語調犀利如刀,“別叫我,你就說什麼病吧。是不是這是你們四個人商量好的,只隱瞞我一個人?”這四個人自然指溫賢寧、溫若嫺、簡君易,還有唐珈葉。
緩了緩之後,唐珈葉只好承認,“是,大叔沒得白血病,但我向您保證,我們絕沒有……”
她想解釋,可溫母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冷冷一笑,“好了,我知道了!”停頓了片刻,有些惱怒地咬牙切齒,“我心裡什麼都清楚!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婆婆嗎?你也別在我面前說什麼你是有苦衷的鬼話。是我活該,滿心要和你搞好婆媳關係,拿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那天你傷心成那個樣子就是在做戲給大家看,你故意裝作你對我兒子情深意切的樣子,無非就是想萬一以後我兒子死了,你好繼承家產。唐珈葉,我告訴你,沒門!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窺視我們溫家的家業!”
怎麼轉着轉着又回到家產這個問題上了,唐珈葉心急如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忍着委屈說,“媽,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可能我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我事先不知情,也是剛剛纔知曉的,您肯定不會相信,但是請您相信,我對賢寧的感情完全是真的。倘若您對我在家產上還有誤會,我可以私底下和您寫個契約,今後絕不爭溫家的家產,賢寧百年後所留下的一切我全不要,您看這樣行嗎?”
“你說得好聽——”溫母冷冷地拉長聲音,“到時候你再吹個枕邊風什麼的,要賢寧把財產全部留給童童,你是童童的監護人,那些家產還不照樣落進你姓唐的腰包?”
聽到這裡,唐珈葉很清楚在溫母氣頭之下這時候再說下去只會挑起婆婆更大的怒火,只能暫時緩和下來。
“媽,您看這樣可不可以,您怎麼說我怎麼做。”退到這一步,她再無路可退。
“怎麼做?只要你和我兒子離婚,離開溫家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相信你不是圖我兒子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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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唐珈葉怔愣,一想到要離開她的心如同被活生生撕裂。
溫母斜睨着唐珈葉逐漸蒼白的面容,“捨不得到手的財產嗎?也難怪,你花了五年的時間把夏嫣然打敗,將我兒子的心緊緊拴在你的褲腰帶上,眼看到手的一切要你就這樣放手怎麼會甘心?”輕蔑地一擺手,“行了!我知道你是這種反應,再問下去你會說你和賢寧的感情是真的,反反覆覆強調你不煩我聽了耳朵都起老繭。”
溫母的挖苦刺傷了唐珈葉,正在她思考着怎麼樣回答纔不至於使矛盾進一步激化的時候,溫母的目光超過盆景看向走廊那頭,突然變了張臉,笑米米地改口,“珈葉啊,這幾天你照顧賢寧辛苦了,看看你都瘦了,我這個當媽的看了心疼,你得保重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溫母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唐珈葉隱隱知道了什麼,扯出一個笑,配合地回答,“知道了,媽,謝謝您的關心。”
剛一說完,溫若嫺疑惑的聲音響起來,“媽,大嫂,你們在聊什麼?怎麼躲在這裡?”
“我們婆媳倆聊的都是些家常話,在外面聊多不注重隱私,在這裡聊上幾句比較安靜。”溫母笑着將‘慈祥’的目光從唐珈葉臉上移開,對溫若嫺說,“君易呢?外面的記者全部打發了嗎?”
溫若嫺懷疑的目光轉而變爲平常,“已經處理好了,易和各大報社和網站的高層都打好了招呼,不會再有圍堵在醫院門口的事發生。”
溫母點點頭,顯得很滿意,“好了,我得走了,好幾天沒去單位,回去轉轉,然後回家看看我的孫女和外孫,下午再來看賢寧,有珈葉在我放心。”
等溫母走後,溫若嫺和唐珈葉往病房走,本來唐珈葉打算年後回軒轅遊戲上班,因爲溫賢寧出了事她便向軒轅爵請了假,但是溫若嫺不同,她是思睿中國區的總經理,有很多事等着她去處理,更別提簡君易了。
“若嫺,你和君易也去上班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大嫂。”溫若嫺沉吟片刻問,“我媽剛纔是不是和你提到我哥的情況,她知道了對嗎?”
什麼都瞞不過這個聰明過人的小姑子,唐珈葉低頭淡笑,沒承認也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