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米婭陪同的建議,唐珈葉把行李放在米氏小店,擠上去唐宅的公交車,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將是一場始料不及的噩夢。
因爲當她醒來的時候,自己並不在唐宅,而是一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曾經她和溫賢寧結婚的別墅。
而且,最令她心有餘悸的是她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兩隻手反剪在身後綁在椅背上,雙腿被綁在椅子腿上,整個人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彈。
房間裡沒有聲音,她的嘴裡被堵得嚴嚴實實,看環境好象是別墅裡的儲物間。
爲什麼她會在這裡?之前她明明在唐家的,大姐不在,唐碧玉坐在沙發上拿一雙冷眼瞪她,當時她就想走,後來是成倪出面,說,“珈葉啊,你看你媽爲了你的事都氣成這樣,你就解釋解釋吧。有話好好說,別傷了一家人的和氣。”然後又隨手塞給她一杯溫水,“來,喝水,先坐。”
米媽媽煮的面有點鹹,這會兒也有些口渴,她隨意抿了兩口,幾分鐘後只感覺到天眩地轉,昏了過去。
這麼說,是唐碧玉下秘藥把她迷暈,然後送到這裡來?
唐珈葉陡然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氣得渾身直髮抖,怎麼……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不問青紅皁白,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便把她迷倒,象獵物一樣送到溫賢寧嘴邊。
顧不得嘴裡塞着布條沒辦法說話,大聲叫起來,可惜聲音被布條過濾掉,發出來的只有“唔唔”的聲音。
“唔唔唔……”悶悶的聲音在空曠的儲物間迴盪,綁她的人明顯是下了死手,哪怕不動繩子都勒得她全身的每根骨節生疼,這一掙扎更不要緊,感覺全身都要被勒成無數段,每一處都在發出疼痛的信號。
這裡沒有人,她又叫不出聲來,不到幾十分鐘人就累得不行,腦袋耷拉着正氣喘吁吁,突然門口傳來鑰匙的聲音,她忙強打起精神,頓時一抹如鬼魅的身影閃了進來。
“老婆,歡迎你回來!”溫賢寧直直地盯着她,語氣象平常一樣溫柔含笑,可是那雙寒眸中卻是充滿了陰冷的殺氣。
“唔唔……”唐珈葉朝他激動地說着什麼,仍被布條阻擋,說不出來,不過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來,是在罵他,虛僞,不要裝了。
“嘖嘖嘖!”溫賢寧反手鎖上儲物間的門,看着一臉憤怒的唐珈葉直搖頭,踱步過來俯下身望着她可憐兮兮的慘樣,“瞧你,一點都不乖,都快要註冊了還和我玩捉迷藏,要不是你那個好媽媽,說不定你還不會乖乖回來。”
唐珈葉狠狠地盯着眼前陰佞邪惡的臉,真恨自己怎麼會瞎了眼,那個溫柔如水的溫賢寧根本就不存在,眼前這個狡猾陰險的面孔纔是他真正的本來面目。
她的眼神明顯是激怒了他,溫賢寧笑着擡手把她嘴裡的布條扯出來,口中輕柔地喃喃,“我是你丈夫,你可別忘了,是誰心心念念想要嫁給我,又是誰天天粘着我,要我陪她玩,陪她吃飯,陪她上……”
“*”還沒從他嘴裡出來,唐珈葉嘴巴便獲得自由,馬上喝止他,“你還是不是人?欺騙我的感情,還這麼厚顏無恥地嘲笑我?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人渣!”
溫賢寧臉上的笑陡然消失,甩掉手裡的布條,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指責自己的唐珈葉,嗤笑着冷冷反問,“我是不是人你不清楚麼?是誰才和我見過幾次面便想着和我上/*?是誰一天到晚思想不純,只想着和我做-愛……”
他越說越離譜,唐珈葉氣得臉色蒼白,“那是因爲我愛你,而你選擇和我結婚,我以爲你有點喜歡我,我和喜歡的人親熱有什麼錯。反倒是你,披着一身羊皮,卻幹盡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你哪裡是人,你活脫脫一匹惡狼!”
受了他那麼多騙,早就堆在胸口的話瞬間罵出去,唐珈葉突然發現自己很痛快,之前的窩囊之氣全部吐了出去。
她的話本來就帶着怨氣,每說一個字彷彿帶着無數只箭,直直地射在臉上,溫賢寧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狼狽,低咒着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伸手就是幾個嘴巴,邊扇邊咬牙切齒地逼問,“我是惡狼?我是惡狼?你跟我說說看,我到底是不是惡狼?嗯?是不是?”
從小沒爹疼沒娘愛,卻在爺爺奶奶的關愛下長大,哪裡捨得動手打她一下,唐珈葉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幾個巴掌下來眼冒金星,雙腮火辣辣的灼痛,嘴裡已經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強忍着眼淚不掉下來,卻沒忍住,只是哽咽,根本不能反抗,身體好象不是自己的了,在他越來越緊地揪住衣領的時候,呼吸不暢,幾乎因爲窒息缺氧暈過去。
然而,她的不出聲在怒火沖天的溫賢寧看來更象是一種挑釁,之前被她羞恥過的惱恨霎時燒得他雙眼赤紅,放開她的衣領,猛然擡起右腿,一下踢中她的腹部,連帶的一股巨大的慣性導致她連人帶椅子向身後的牆壁上撞過去。
只聽“砰”“啪”兩聲,和椅子捆在一起的唐珈葉象被人甩出去的布娃娃先是隨椅子一起撞上牆壁,然後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整個頭腦象是快要炸開,全身各個部位都在發出嚴重抗議,倒在地上的唐珈葉慘白的小臉無力地貼在地面上,勉強睜開一雙淚眼,看着眼前魔鬼一樣可怕的男人,他臉上那種陰森如惡魔一樣的殘忍,纔會做出令她生不如死的虐待行爲。
這一次,她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眼瞎了,瞎了纔會愛上這麼一個表裡不一的惡棍。是的,惡棍。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又是嘴巴子又是踢人,她全身的五臟六腑被他這一踢彷彿全部移位,喉嚨裡一癢,不禁吐出一口鮮血,一顆牙從嘴裡掉出來。
她長這麼大,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從未有過。可是她沒想到,她越是狼狽不堪,滿身是灰塵,臉上又是淤血,咬牙不吱聲的樣子,在溫賢寧看來是多麼大的諷刺,她不說話在想什麼?想着怎麼挖苦他嗎?
唐珈葉想爬起來,無奈椅子壓在身上,渾身除了癱軟瑟瑟發抖之外,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只能忍着牙痛的難受,擡起紅腫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打死我,不然的話我一旦出去,一定要告你……我要告你……”
“告我?”他冷冷地勾起冰寒的脣角,大步走過來,蹲下身一把扯起她的頭髮,殘酷冷漠地在她耳邊說,“告我什麼?嗯?你告我虐待你,還是告我派人強-暴了你?”
“你……”唐珈葉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呆呆地望着頭頂上方那雙陰森的黑眸,那裡分明有濃濃的嘲笑及戲謔。她腦海裡象放慢鏡頭一樣咀嚼他剛剛的話,他說強/暴,誰強/暴誰?他好象說他派人強/暴了……她?
是他?原來強/暴她的是與他有關係?她當時不是沒想過,可是這懷疑只在腦海裡存在了剎那,她以爲他只是想騙她和他註冊結婚,本質沒有這麼惡劣。可是現在他親口承認,他竟然親口承認,強/暴她的人是他指使的。
唐珈葉緩慢地閉了閉眼,陡然發覺眼前的世界彷彿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世界,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到底遇到了怎樣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
他可以不喜歡她,可以利用討厭她,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她?爲什麼要策劃這場令人髮指的事?
後知後覺中的醒悟象長着刺的樹藤纏上來,這顆曾經爲他跳動的心臟已經千瘡百孔,他把她最後對他一絲的好感全部扼殺掉。
他好殘忍,真的好殘忍!
他抓在頭髮上的力道大到整個要把她的頭皮掀掉,可這些不算什麼,更疼的在心口,一種從骨髓裡發出來的疼痛使她慢慢地咬起牙,吃力地呢喃,“是你派人做的?爲什麼?就算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做這種骯髒的事……”
下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那天在小樹林醒來發現自己被施暴的時候憤怒也沒象此刻這樣強烈過,強烈到想要殺了眼前這個狠毒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