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呆着吧!”他抽着煙在沙發上坐下,吩咐她“浴室給你準備了東西,你洗澡睡覺,我在客廳。”嫣然擰緊了手指,終究是沒說話掉頭進入浴室。果然是什麼都準備好了,沐浴露,洗髮水,全部是她從前用過的。可嫣然卻有把她們全部扔到樓下的衝動,她真討厭這些東西,時時刻刻證明着她曾經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弄!
用酒店提供的東西衝了個澡,嫣然沒穿那件真絲的睡裙而是直接裹上浴巾,啪得關上臥室門順便上鎖,伏在牀上,悶頭就睡。
夜深,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修長的身影立在門邊,注目着月光下被子裡隆起的小小身軀,安靜孤獨得如同等待主人擁抱的小貓兒,蜷縮在角落裡,靜靜地,連叫聲都不敢發出。記憶中,她那麼乖,乖得……沈廷焯就那麼不自主得笑了,乖得,像只被主人拋棄又撿回來的小貓兒。
此去經年,爲什麼再見時,她還是那麼蜷縮在沙發裡,毛茸茸的頭髮,像只貓兒?那時候,他心裡好笑得幾乎繃不住嚴肅的面孔。
近了,離她那麼近,可是彷彿有刺般的,他想起她尖銳的笑聲,她寂寞得訴說,“就算爸爸是自殺,也是你逼得!”突然就沒有了勇氣。
再次關上臥室的門,手機正在沙發上震動,沈廷焯隨手接起。
“三少,人……沒抓到。”
“知道了,繼續。”他壓掉電
話,從酒櫃裡取出酒,悶頭開始喝。煙氣又開始瀰漫,摻夾着刺鼻的烈性威士忌味道,暴戾的如同暗夜的惡魔。
次日醒來,嫣然第一件就想起了自己在哪兒,打開門出去,嗆人的氣味薰得她退回臥室,半響纔出來。昂貴的米色地毯上四零八落得菸頭菸灰,乾淨的玻璃桌面上更是被菸灰鋪滿,黑紅色的酒液凝結在杯底,漂浮着層灰色的煙。沙發上的男人只穿着浴衣,胸口敞開,結實得肌膚裸露在外面,清晰分明的幾塊胸肌腹肌上,一道略淺的顏色。
“廷焯,這是什麼?”白皙得小手按在他胸膛,沿着一道細細得顏色傷疤描繪着,看起來,是很久的傷。
“疤。”他簡短的回答。
“怎麼會有疤呢,這麼好看的肌肉上……唔!”她得脣被封住了,他的身軀再次重重的壓上來,沙啞得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問“肌肉,好看嗎?”好看嗎?好看。她笑容有些泛着冷意,可是我的問題呢?沈廷焯,你記不記得我問過你多少問題,可是,你從來不肯給我答案。你記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你不在,可是,我記得,半夜醒來,身邊冰涼得牀。而我曾經天真得以爲,等待下去,你總會回來。
從臥室拿了條被子給他蓋上,嫣然拿起酒店的電話。
“1612號房間,兩份西式早餐送上來。”
“對不起小姐,我們沒有早餐。”嫣然怒了,直接對着裡面吼“
那你們有什麼!”
“對,對不起小姐,我們真的不提供早餐!”電話啪的壓斷了,嫣然氣結的扔下電話抓起自己的手機打出去。
“李玖哲,格萊登大酒店1612號房間,立刻,馬上,找個開鎖得把房間門給我砸了!”
“額,姑奶奶……”李玖哲望着手機上壓掉的顯示,滿頭霧水。格萊登,1612號房間?他打開通訊錄翻下去,停在某個名字上,卻沒有打出去。起身穿衣服洗漱,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回身時,沈廷焯已經被她吵醒,桌上早擺了一隻乾淨得酒杯,剛剛還留在威士忌酒瓶裡的最後一點酒被倒出來,液體在杯底打轉。
他端起來,嫣然腳下一動,卻只是快速從他身邊走過,進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齊,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上了另外一瓶酒,那隻酒杯這次是倒了多半杯。
“沈司長都不用上班嗎?”她站在那兒冷聲問,一副我其實不想理你的模樣。
“嗯。”他不鹹不淡得發出個聲音,嫣然知道這就算回答了。她翻翻眼皮,看着他把那杯酒如水般咕嘟咕嘟得喝下去,酒杯啪得落在桌上,竟似撒氣般的,他拿起酒瓶就倒了一杯。不知爲何,她竟覺得那酒瓶或者酒杯變作了自己,被他掐在手中,半口氣提在胸口,無法呼吸,更無法逃離。
手機卻在此刻響了,她逃脫般得接起來,暗自卻是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