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習之情緒不對,駱蕁察覺出來了。可是關於安習之爲什麼情緒不對,駱蕁卻感到有些疑惑,難不成真的是因爲自己說工作太多,真的誤會成在抱怨了?
“我剛纔那話不是抱怨的意思。”駱蕁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解釋下,免得等安習之發作起來,又要想辦法折騰她。
安習之的腳步很快,好像聽到了駱蕁的話,又好像沒有,總之並沒有停下來。
駱蕁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剛想追上去,突然一陣頭疼欲裂的感覺襲來。
她吃疼的叫了一聲,身形一歪就朝地上倒去。
安習之一直都在注意着駱蕁的一舉一動,聽到她的叫聲後,飛快的轉身接住駱蕁下墜的身子,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頭疼了?”或許連安習之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着急和擔心。
“嗯哼……”因爲頭疼,駱蕁小小的臉蛋皺成了一團,眼睛微微緊閉着,十分痛苦的樣子。
安習之一把將她抱起,跑進剛剛纔出來的醫院,一口氣跑到三樓的診室裡,喊道:“陳銘,快給她看看,快給她看看。”
好不容易送走了安習之,陳銘剛覺得鬆了一口氣,結果卻突然又聽到了那像惡魔一樣的聲音,只恨不得能將自己的耳朵塞起來,聽不到纔好。
可是顯然不行,安習之這個人的脾性,他算是摸到了幾分。沒什麼事情是安習之不敢做的,前提是他願意不願意做,比如說爲了給前妻看病,居然把自己這名大醫生指使來吆喝去,還讓自己去給他那個女人送餐!要不是害怕泄露行蹤,自己早就不幹了。
“來了,這醫院吵什麼,吵什麼?”就算他只是暫時在這裡掛職,可是破壞醫院規定也還是要被罰款的。
陳銘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安習之懷裡的駱蕁,作爲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天性,那些他和安習之的事情早就被拋到了腦海,此刻他只想趕緊看看駱蕁究竟是怎麼了。
“怎麼回事啊!剛纔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二人一起待着駱蕁進了內室,放在小小的臺上,陳銘問道。
“她剛剛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就這樣了。她好痛的樣子,你快給她打止痛針。”安習之的聲音還算沉穩,可是言語間已經隱隱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陳銘伸出雙手,四指頭緊緊並在一起放在駱蕁的腦袋兩側,微微活動着按摩起來,“她這是舊傷後遺症,能不用止痛就儘量不用。”
因爲是後遺症,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如果經常使用止痛針,時間依舊再次發作,止痛針就對駱蕁沒用了。安習之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看到駱蕁那張疼的皺起的蒼白小臉,就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抽,就好像疼在自己身上一樣。
就好像疼在自己身上一樣……
安習之怔了一下,猛然醒悟過來,連忙後退了兩步。他看着駱蕁因爲痛的只冒冷汗,心裡越發抽的厲害,可是卻也不僅僅只是因爲駱蕁的疼,還是因爲他此時此刻對於駱蕁的心情。
他在擔心駱蕁?
“你快些讓她不要那麼痛,我在外面等你。”安習之撇過頭,不敢相信自己仍然會心疼駱蕁的心情,急急忙忙出了內室,坐在椅子上一陣發呆。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陳銘從內室出來,問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是肯定句。
安習之眼神有些疲憊的擡頭看了內室一眼,因爲位置的關係,看不到內室的情況,所以只能看到陳銘問道:“她怎麼樣了?”
“壓力性頭疼,這是她頭部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就如名字一樣,感受到壓力的時候就會頭疼。”陳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淡。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不愉快,我也不想管你們的私事。但是,作爲醫生,我想要說兩句,她這頭疼的毛病,不能給她壓力,只能慢慢養,養的好了就有可能痊癒,養的不好一輩子就這樣了,這是好的一面。另外一面,如果繼續按照她現在這種頭疼的情勢走下去的,她是一個女人,這種疼痛,怕是會受不住……”
後面的話點到即止,陳銘並沒有說的太過直白,反正安習之也一定能聽懂。
“她有可能會因爲受不了這疼痛,死掉或者瘋掉。”安習之喃喃道,眼神幽沉如黑夜,看不出裡面的情緒。
陳銘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得到了確切答案,安習之只覺得身上有一瞬間的乏力,就好像力氣突然被抽空了一樣。
真的萬萬沒想到駱蕁會傷的這麼重!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安習之沉默半晌後,壓着嗓子開口道:“有什麼辦法可以預防或者緩解她的頭疼?”既然止痛針都不能亂用,那那些止痛藥自然也是不能隨便吃的,而且今天看到的那些止痛藥明顯品牌都不一樣,說明駱蕁之前已經因爲頭疼試過許多止痛藥,而且其中一些目前已經無法止痛了,所以纔會每一個品牌的藥品都買下來。
既然藥物類不能隨便使用,應該總會有其他方法吧?
“可以通過按摩來緩解頭疼,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她感到有壓力,有一個輕鬆良好的環境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壓力性頭疼的發作。”陳銘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帶圖案的一張紙寄給安習之,“這個是按摩手法。”
二人又就其他事情聊了聊,駱蕁才終於從頭疼裡緩過勁來,看着眼前的一切,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醫院裡。
她發現回國後的這段時間裡她跟醫院真的是特別有緣。
因爲疼的比較厲害,所以疼痛過後的後遺症就是她幾乎全身脫力,不得不在牀上躺久一點,剛好也趁着這個機會閉目眼神會,下午纔會有精神工作。這個醫院主任醫師的房間中間都是有一個隔斷的,一個大房間隔開成立兩個小房間,外面是診室,裡面就是檢查室,內外分開,保密性比較足,也保證了隱私。
不過隔斷開的房間,隔音效果不怎麼好,外面的談話她在裡面聽的一清二楚,明明在醫院裡,爲了保持安靜,兩個人都已經是降低了聲音在說話,可她在裡面就是將外面安習之和陳銘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陳銘陳醫生竟然會是安習之的朋友,原本並不在這裡工作,是前幾天被安習之特意請到這裡來的。
這個幾天前正是希爾頓酒店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駱蕁閉了閉眼睛,那個時間段,想必是爲了桑瑩請過來的吧!
可是這裡是腦外科,桑樣不管懷孕沒懷孕,需要的都是婦產科的醫生啊!
反倒是自己在醒來後發生了劇烈的頭疼,才十分需要腦外科的醫生!
駱蕁胸口前的鼓動突然開始加速跳動起來,十分大聲幾乎要將外面二人講話的聲音都給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