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少什麼呢?
安習之伸手給自己乘了一碗西紅柿蛋末湯,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駱蕁問道:“米飯呢?”
駱蕁動了動,這才發現忙了半天,壓根忘記要煮米飯了!
“我現在去煮。”她站起身,就要再次往廚房走去。
“不用了,就吃菜吧。廚房走的時候留了點心,等下吃。”安習之制止了她,徑直捏着湯匙盛起湯,吹了吹,低頭喝了。
倒是十分有創意新穎的西紅柿蛋湯,甜的。
駱蕁見安習之不在意,又聽說有點心,也就放棄要煮米飯的事情了。畢竟現在煮,最快也要三十分鐘,到時候就餓過頭了,她和安習之兩個大人倒是沒關係,小橙子正在長身體,捱餓了不太好。
安習之喝了口湯,轉而夾起距離最近的土豆絲,土豆入口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了。
“是不是不能吃?”駱蕁正準備先喝點湯,看到他突然停頓的動作,突然就不敢喝了,因爲她也不確定自己做的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吃啊!
看安習之的表情,估計是不能吃的吧……
安習之將兩個菜一個湯都嘗過之後,給安澄澄盛了一小碗湯,然後繼續吃了下去。
駱蕁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將面前最近的一疊土豆絲吃完,還準備夾另外一盤菜時,皺着眉頭,再問了一次:“到底能不能吃?”
安習之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嚥下口裡的菜,開口道:“不能。”
其實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把糖當成了鹽放在湯裡,又把鹽當成了雞精放在土豆絲裡,最後又把雞精當成了湯拌在肉裡。雞精和糖還有鹽如何區分,這個一直是阻礙駱蕁成爲頂級大廚的障礙。
他也並不是因爲難吃才感覺吞嚥困難,而是因爲那入口後瞬間充斥口腔的熟悉味道讓他根本不能控制動作。曾經很多次他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背菜譜,認食材,被熱油濺到吃痛的表情,那一刻那些一點一滴,他認爲是人生中最幸福的回憶全部浮現了上來,衝擊着他腦內的神經。
他本以爲自己可以控制好哪些存放在心底的回憶,把它們僅僅當做過去。可是真正面對駱蕁的時候,安習之才知道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在駱蕁面前,在哪些回憶前,只是少少的滄海一粟。
她們輕易的霸佔了他的過去,成爲了他現在最難忘懷的回憶,甚至還時時刻刻影響着他的未來,沒有挽救的餘地。
安習之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不吃了?”駱蕁問道。
他突然站起身,走出了餐廳。
看着安習之離去的背影,駱蕁感到十分詫異,不明白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發哪門子脾氣。
菜她都是按照菜譜上做的,至於那麼難吃?
她拿起湯匙喝了口湯,連忙吐了出來,味道確實挺怪的。她伸手將安澄澄面前的湯碗也端了過來,不準備讓他再吃了,這西紅柿蛋湯的味道也太怪了。
小孩子不同於大人味覺那麼靈敏,只覺得甜甜的湯水好喝,突然被人搶走,眼眶立即紅了,小臉皺成一團,不開心道:“我要喝糖水。”
駱蕁立即從食物櫃裡拿出一疊點心放在他面前,安慰道:“那個壞了,吃這個。”
看到有可愛的兔子點心,安澄澄立刻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埋頭奮戰去了。
安習之走了幾步,突然停住,又倒了回來。
駱蕁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變,警惕道:“你又幹嗎?”
安習之站在餐廳門口,居高臨下吩咐道:“從明天開始,下班後過來做飯。”
“爲什麼呀?我拒絕。”駱蕁擡頭扯出有些僵硬的微笑,問道。先不說她做的能不能吃,就算能吃,那也不可能是每天下班後過來做飯呀!安習之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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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習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因爲你在害我損失了一筆巨大金額項目的同時,還得罪了一位可以發展長線業務的臥巢少東家。”
“這也怪我?不是你……”今天下午硬要插一腳的話,她早把許妍救出來了,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還要在這裡被迫接受不平等條約。
“不是我的話,你那位打破臥巢少東腦袋的朋友此刻早就橫屍荒野。”安習之毫不客氣的打斷駱蕁的話,微微提高了聲音,將他先走有些不爽的心情暴露在駱蕁眼前。
駱蕁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你說什麼?”她下午在天后館,明明差點就把許妍帶了出來。
“你真以爲傷了臥巢的少東能那麼容易脫身?你知不知道臥巢背後是什麼勢力?”安習之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語氣依舊淡淡的,說完轉身出了餐廳,沒再回來。
她以爲下午如果不是安習之插手,一定早早將許妍救了出來,可是聽安習之的語氣,好像即便是那個少東家不追究受傷的事情,可還是有人不會放過許妍?最後不得不由安習之出面解決?
難、難道是她又誤會安習之了?
駱蕁踉蹌了下,扶着椅子坐下來,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媽咪,我還要吃小兔幾點心。”那邊安澄澄吃完了一個小兔子,擡起頭嚷着還要吃。
駱蕁胡亂的看了他一眼,隨便夾了一個點心放在他面前的盤子裡。
“這個不是小兔幾。”安澄澄皺眉,小兔幾超可愛,他就想要吃小兔幾。
駱蕁心不在焉道:“這個也很好吃,就吃這個。”
安澄澄嘟着小嘴巴,低頭看了看盤子裡的褐色的點心,又擡頭看了看駱蕁,乖乖的應了一句:“哦。”
因爲傭人們放假的緣故,早上沒有人做早餐,所以在安澄澄撒嬌加眼淚的雙重攻勢下,駱蕁只好答應先住在客房,明天早上好順帶陪他吃早餐……
晚上九點是安澄澄準時上牀睡覺的視角,在九點之前要完成所有洗漱活動。平常都是由安習之或者專職帶安澄澄的保姆來做,可是宅子裡的人都放假了,安澄澄又鬧着要媽咪幫忙洗澡澡,說這話時小橙子捂着眼睛十分害羞。
駱蕁終究拗不過小孩子,只好依了他,拿着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或許就是在這裡某一個房間的浴室裡被人洗漱乾淨丟到牀上的,駱蕁就忍不住臉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