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皎佼挽着文淵的臂彎緊了緊,眼眶有些微紅,還沒得及開口,文淵卻立即抽出了被挽着的手臂。
手上一空,石皎佼心裡還是難免劃過一絲失落,下一秒卻有一隻溫熱的手摟緊了她的肩膀,摟的緊緊的,“會的,我們會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
石皎佼這才確定這個男人真的,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一時感動萬分,潸然淚下。
駱蕁現在還是20歲時的性格,看到這種場面也不禁被感染,眼眶中泛着瑩瑩水光。
爲免失態,她連找了機會去洗手間補補妝。
結婚的宴廳的整一層樓都被爲文家包下,這個時候因爲是宴席時間,所以洗手間靜悄悄的,只有駱蕁和另一個穿着粉色毛呢外套的女人。
駱蕁怕安習之在外等的着急,準備洗了手就出去。
那女人忽然說話了,“駱小姐。”
駱蕁微微一愣,她確定是身後這個女人在說話,因爲洗手間裡面沒有別人。
從鏡子裡面可以看到這個女人依然保持着一個洗手的動作,但是水龍頭已經關了,她也沒有擡頭看向駱蕁,彷彿不是在跟她說話一樣。
“你在跟我說話?”
駱蕁確認道。
穿着粉色毛呢外套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然你以爲是跟誰說話?”
“你認識我麼?我可能不記得你了。”
駱蕁仔細想了想,自己似乎並不記得這個人。
“你不想知道自己父母是怎麼去世的麼?”
駱蕁怔了怔,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有些防備地看着這個女人。
“很多事情不是別人告訴你的那樣,也不知道你父母在天之靈,是不是會接受自己的女兒跟殺了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
“你什麼意思?”
“真相其實就在眼前,要是想知道的話,明天下午長城電影院,十排七座旁邊選個位置,買一盒爆米花,有人會給你真相,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
“來不來隨便你,你甚至可以找人陪你一起,”
粉色毛呢外套的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關緊了滴水的水龍頭,從駱蕁身側走過,順手拿了幾張擦手紙,沒有回頭。
駱蕁愣在原地,很短暫的一個過程,讓她心裡面很慌。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嚇得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從外套口袋裡面掏出手機來,是許妍打來的電話。
“人呢?”
“我在洗手間呢,正要回去。”
“哎唷你快回來,你們家那位看我沒把你帶回來差點沒吃了我,現在去找你去了,我就說這麼大的人怎麼可能出事,他未免太緊張了。”
“我這就回去。”駱蕁掛斷了電話走出了洗手間。
在她身後陰影處,粉色衣服的女人面對着一個黑影男人,“你們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去?”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你你有十年的記憶空白,偏偏所有人都不肯告訴你這十年到底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你不想知道後面十年發生了什麼麼?”陰影裡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幽冷空靈。
好奇心,對於一個記憶停留在二十歲的人而言,是致命的。
駱蕁往回走的時候迎面遇上了安習之,安習之看着很着急的樣子,緊皺着眉頭,看到駱蕁的時候匆匆走了過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怎麼去了這麼久?”
“排隊的。”駱蕁露出一個安慰性的笑意。
“手怎麼這麼冷?”安習之搓了搓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呵了一口氣,然後有把她身上披的羽絨服拉緊了一些,這才牽着手帶她回到婚宴現場。
駱蕁一路上都在打量着安習之的神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走到半路,安習之停下腳步看向駱蕁,“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像跟我以前的記憶裡面不太一樣。”
駱蕁的記憶是二十歲之前的,還有最近這段時間的,她過了自己跟安習之已經結婚的喜悅之後,忽然開始思考安習之的變化。
相比較她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的紳士,面前這個,身上似乎多了很多森冷的氣息,看着很嚴肅,平時總是不苟言笑的,這樣的變化,是她忘記的這十年的變化。
“有人跟你說了什麼麼?”安習之緩緩開口。
駱蕁遲疑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人總是會變的。”
這個答案,依然不能解開駱蕁的疑惑。
婚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駱蕁跟安習之兩個人先行離席。
安習之開着車,回到家的時候,駱蕁已經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吳瑤匆忙從家裡出來幫着開門,安習之把駱蕁打橫抱起,進門上樓,把她放在牀上,吳瑤在一旁幫着安習之把駱蕁的外套脫下來放到衣架上去。
“你先下去,這兒我來。”
安習之低聲吩咐,生怕吵醒了駱蕁。
吳瑤點點頭,拎着駱蕁的高跟鞋退出了房間。
安習之給駱蕁換衣服的時候,她忽然醒了,“習之,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
安習之沒有多問什麼,駱蕁有些詫異,原本在心裡面已經想了很多遍的解釋,似乎突然之間都派不上用場了。
“你不問我爲什麼麼?”駱蕁遲疑道。
安習之把睡衣的扣子給她扣好,聲音低沉,“想看電影,需要理由麼?”
駱蕁剛回國的時候,安習之總是喜歡揣摩她每個動作每個行爲的意圖,自己心裡想得多,跟駱蕁的關係也不好,現在他不願意去想,或者說,等着駱蕁自己對他敞開心扉。
“我去放水,你休息一會兒,過會兒進去洗澡。”
安習之留給駱蕁的背影很高大挺拔,漸漸消失在洗手間的門後。
駱蕁躺在牀上,盯着洗手間的磨砂門看了好一會兒,心裡面有種愧疚油然而生。
安習之很相信自己,自己這麼做,真的好麼?
一晚上,有些輾轉難眠。
次日中午吃完飯,駱蕁在餐桌前磨蹭,有些坐立不安。
安習之慢條斯理地擦了嘴,然後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看了駱蕁一眼,“你收拾好了麼?”
“嗯?”
“不是要去看電影麼?”
駱蕁猶豫了一會兒,“不去了吧,好像最近也沒什麼好看的電影。”3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