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安習之的雙眸中泛着幽冷的火光,他並不相信駱蕁爲了這句話就會氣的跑出去。
明峰愣了愣,“還有?”
“你還說了什麼,一字不落的重複一遍。”
“我……”沉默了幾秒之後,明峰猛地想起自己說的話,“我讓她去實地考察以後再做設計。”
得到這句話之後,安習之沒有再多跟明峰說一句話,直接轉身朝着門口大步走去。
明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他的目光轉向外面霓虹燈閃爍的夜景。
這麼晚,怎麼可能真的有人這會兒去那個現在空曠的跟鬼城沒什麼兩樣的地方?
二組組長見安習之走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明峰一眼,“我說哥,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沒看出來安總對駱蕁的態度啊,那關係可不一般,你是不是瘋了?”
明峰一直低着頭,對於二組組長絮絮叨叨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忽然擡頭問道,“上次說電路故障的房子是哪一片的?”
二組組長被他問的一愣,“房子?一組負責的那片啊,怎麼了?”
明峰沒有回答,聽到他說是一組的房子之後,他直接拿着椅子上掛着的外套朝着門外跑去。
“哎怎麼了啊?你跑什麼?”
二組組長站在原地跺腳,“你不是加班弄稿子的麼?”
明峰像是沒聽見一樣,跑的飛快,直接在樓下開車朝着別墅區的方向駛去。
此時,駱蕁在別墅區的物業管理員那邊拿了最近一棟樓的鑰匙。
開門之後,裡面黑漆漆一片,駱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和包,頓時一陣懊惱,忘記帶手機了。
她慢慢扶着牆摸索着開關。
房子的電路是已經裝好了的,只要摸到開關就行了。
“啪”一聲,大廳的燈亮了亮,閃了好幾下嚇得駱蕁渾身一僵,好不容易纔徹底亮了,只是燈光還是有些一閃一閃的。
駱蕁之前聽過風水的說法,新房子沒住人之前要放鞭炮,不然的話會有很多邪祟在裡面,最好不要一個人到房子裡面去,尤其是晚上。
一想到這裡,駱蕁覺得脖子裡面一陣涼颼颼的風吹過。
她頓時嚇了一跳,雙手合十念念叨叨道,“各位大神大仙,我就是來看看結構,我設計得好你們以後也住得好不是麼?可別嚇我啊,我膽子小。”
雖然知道是迷信的東西,但是駱蕁還是有些瘮得慌,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大廳裡面,空曠一片的毛坯房,地面還是水泥地,地板磚都還沒鋪設,空蕩蕩的,穿堂風有些大。
駱蕁暗暗地記下了結構,已經房間的朝向,估計了一下白天的採光,然後伸手打開了二樓的燈,沿着樓梯上樓。
樓梯上還沒裝扶手,走起來讓人有些心驚膽戰的。
駱蕁儘量讓自己走在最中間的位置,好不容易走上了二樓的地面,整顆心才落定。
二樓分了四個房間的隔斷,書房,主臥,次臥,客臥,最初是這麼設計的,但是駱蕁研究了一會兒之後覺得主臥偏大,可以另外做個隔斷,做個衣帽間出來。
手機沒帶,但是設計圖和筆倒是帶了,駱蕁坐在主臥的地面上,對一樓二樓的整體佈局做了個改動,擡頭看着主臥窗戶的位置,外面北風呼嘯,一排香樟樹被吹的七零八落。
駱蕁皺了皺眉,好像有什麼東西掛在樹上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把包放在圖紙上,起身朝着窗口走去,香樟樹上有兩團黑乎乎的東西在晃動。
房間裡面的燈忽然開始閃爍,駱蕁剛走到窗口,頭頂的燈泡忽然發出巨大的滋滋滋聲,“砰”一聲巨響,燈泡整個炸裂,駱蕁尖叫了一聲,抱着頭蹲在了地上。
碎裂的燈泡從天花板上炸開,飛濺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裡面。
房間裡面陷入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變得更加明亮,香樟樹上黑乎乎的東西終於清晰起來,駱蕁瞪大了眼睛,捂住嘴縮在了角落裡面。
香樟樹上,掛着兩條人腿,正在隨風晃盪。
與此同時,樓下響起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撞開了門一樣。
駱蕁渾身上下都在出冷汗。
真的有鬼啊?
“駱蕁?”熟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緊接着一陣腳步聲,手電筒的燈光出現在房間門口,照亮了房間裡面。
安習之握着手電筒,掃過整個房間,看到房間角落裡面縮成一團的人,提起來的一顆心這才安定下來。
“駱蕁。”
駱蕁看清安習之的臉,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習之,嚇死我了!”
安習之哭笑不得伸手去拉她,見她雙腿抖的不行,索性打橫把她抱了起來,看着她抽泣的樣子,一陣心疼。
“哭什麼?嚇到了?”安習之低聲安慰道。
駱蕁縮在安習之的懷裡,聲音都斷斷續續地,“別回頭,有東西,樹上有東西…….”
安習之皺了皺眉,朝着窗外看去,看清楚樹上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一條絲襪之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說樹上有什麼?”
“腿啊,人腿。”駱蕁攥緊了安習之的胳膊,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裡,頭都不敢擡。
“你再仔細看看是什麼?”
駱蕁在安習之的懷裡連連搖頭,悶聲悶氣道,“不要。”
“真的不是人腿。”安習之無奈道,“要真的是,這片的房子也別想賣了。”
駱蕁將信將疑地擡起頭,正要回頭去看窗外,眼角的餘光越過安習之的肩膀,看到房間門口忽然有一道影子印在牆壁上,正在微微地晃動。
駱蕁猛地尖叫了一聲,腦子裡面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聲音漸漸消失在喉嚨裡面,軟軟的癱在了安習之的懷裡。
安習之轉過身,看到站在門口的明峰。
明峰似乎被駱蕁的尖叫聲嚇到了,愣在門口半天沒反應過來,“她……”
“沒事,嚇暈了。”安習之抱着駱蕁朝着門口走去,徑直從明峰的身邊走過。
明峰冷冽的一雙眸子裡面出現罕見的愧疚之色。
他的手電筒照着房間中間的圖紙,心裡面有些複雜。
駱蕁這一暈倒一晚上一直在做惡夢,渾身的冷汗,安習之陪着她一整晚都沒睡。
之前醫生說過精神刺激療法,一直沒敢嘗試,醫生說這種療法有風險,醒過來的時候之前想起來的可能都會忘了,這沒辦法人爲控制。35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