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宇看着她緊閉着眼睛,顫抖的睫毛,好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蒲扇着,他低下頭去,勾起脣角,湊向了她薄薄的脣瓣。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嗯了一聲,一下跳起來。
忽然便撞到了顧泯宇的臉上,顧泯宇當即蹲下身去。
黎米的臉也被撞的生疼,捂着臉頰,鼻子酸的要流血了一樣,她忍着痛,看着蹲在地上的顧泯宇,“哎,泯宇,你怎麼樣……”
顧泯宇低着頭,死活也不擡起頭來,她叫着,“哎,泯宇,你擡起頭讓我看看,是不是哪裡撞到了,快讓我看看。懇”
顧泯宇悶不作聲,推着她的手不讓她看。
她鬱悶的說,“怎麼搞的,離那麼遠我怎麼能撞到你,你,你沒事低頭幹嘛,哎,快讓我看看。”
他捂着半張臉,終於站起來,眼神裡明顯的帶着森森的怨恨,當然,還有那特有的,看白癡的表情讓。
她又無辜的被當做白癡的,可憐的是她的告白啊,就這麼被毀了……
她欲哭無淚,看着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電話繼續響着,她看見是宋衍,於是忙接起來。
“小衍,我鄭重的告訴你,回去你要賠償我精神損失!”她氣憤的說。
宋衍無語的說,“什麼精神損失?”
“反正你一定要賠償。”你丫都不知道你到底破壞了什麼!
宋衍說,“哎,我是好心來叫你,你曉得誰在我們家門口嗎?”
黎米大叫,“我管是誰,這個時候就算天王老子在我們家門口你都不能給我打電話啊!”
“就是因爲不是天王老子我纔給你打電話誒,是陳囿覃!他爛醉,在門口堵着呢,你再不回來他聲稱要砸門了!”
陳囿覃?
她忽然定在那裡,擡起頭,看見顧泯宇不遠不近的那麼看着她,因爲蓋住了半邊臉,她看不真切,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神情……
黎米覺得她真的很想自殺算了,她竟然選擇了回家,她坐在車上,想着最後跟顧泯宇說,她有事需要回家一趟的時候,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他轉過臉去,冷漠的嗯了聲。
她那時就想收回剛剛的話,然後跑去賴住他。但是,他卻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邁步向外走去,頭也回的。
她揉着自己的頭髮,坐在那裡瘋狂的喊了句,“我擦,我怎麼那麼蠢那麼傻那麼……”
司機陰測測的回頭看她,她吼了一句,“看什麼看,開你的車。”
到了家裡,她趕緊跑上去,果然,一上去就看見,陳囿覃攤在她的門前,好像只死豬一樣,躺在那裡。黎米忽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又是在玩什麼花樣?
她走過去,看着陳囿覃,他臉上因爲酒精而顯出潮紅,一張臉十分難看,頹廢的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黎米心裡冷笑,他想來幹什麼,這幅樣子來見她。
她很不好心的踢了他兩下,“陳囿覃,你別躺在這裡,要死死到外面去!”
陳囿覃哼了聲,迷迷糊糊的,似乎睜開了一點眼睛,在看到黎米的時候,他忽然睜大了眼睛,閃着精光的眼睛看着她,看的她心裡一震。
他忽然一把拉住了黎米,幾乎是半跪在她身下,抱着她的雙腿,他擡起頭看着她,“黎米,黎米……你怎麼不去死啊,黎米!”
黎米剛剛因爲他那絕望的目光,而產生的片刻的同情,在這一刻又被他拆開,她笑着看着自己早已支離破碎的心,在心裡罵自己,真的賤啊,還覺得爲他心疼嗎?
她說,“是啊,我怎麼還不去死,你說這個世界上每天死那麼多人,沒幾秒鐘就又死一個,哎,我們說話的時候,已經死了好幾個了,可是我怎麼就不死呢?哈哈哈,或許老天就是這麼不開眼,禍害活千年。”
陳囿覃幾乎憤恨的看着她,“你爲什麼還在笑,你竟然還在笑,黎米,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無情,在做了這麼多壞事之後,你還可以笑的出來!”
黎米無所謂的站在那裡,“是啊,大概做壞事做的多了,漸漸的就不在乎了吧。”
“黎米,我真的很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不恨你,我好恨,好恨……”
黎米咬着牙,看着前面,“這是你的事,好像跟我無關。“
“哈哈哈哈,你讓我變成這樣,然後你竟然說,跟你無關。”
黎米終於忍不住,低頭,拉着陳囿覃的衣領,拉他起來,“陳囿覃,是,我害得你變成這樣,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做了你讓我怎麼辦?你一直這樣報復我,讓我痛不欲生,但是,我能還給你一個青梅竹馬嗎?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去找她,讓她回到你身邊,讓一切從沒發生過,但是不可能了,你清醒一下好不好,你一味的抱怨我幹什麼,你有錢有勢有時間,你幹嘛全用在報復我上,你自己去找她啊,如果有心,我就不信你找不到她!”
她推開了陳囿覃,他毫無力氣,摔在地上,黎米說,“你走吧,你快點走好不好,你這樣打擾到我的生活了好不好!”
陳囿覃卻再次爬到了她面前,“讓我走?你讓我走?你嫁給了我,是你主動的,你離開我,也是你主動的,全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在主宰,黎米,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是,我自私,我該死,你現在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死嗎?看到我死你就好了嗎?”她嘶喊着,聲音都在顫抖。
他更一把保住了她,順勢將她推在了門上,他灼灼的望着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是啊,你就該去死!”
黎米冷笑,卻聽他說,“我恨你,我恨我無能爲力,我恨你這樣蛇蠍心腸,我恨你,我更恨你……做過了一切之後,你竟然就走了,你走的這麼瀟灑哈……你……黎米,我恨你的瀟灑。”
她愣在那裡,呆呆的看着他,他只是用濡溼的眼睛盯着她,顫抖的眼瞳裡,是她的影子。
他說,“黎米,你爲什麼這麼狠毒,你爲什麼不乾脆走的遠遠的,爲什麼還要在我身邊,在我周圍……”黎米看着他,“你喝醉了吧。”
他說,“是啊,我喝醉了,我一直都在醉,不然爲什麼我總看到你。”
黎米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挖空一樣的難受,那麼看着他。
他說,“我在辦公室的時候,你在我旁邊,我開車的時候,你在我的副駕駛席上,我吃飯的時候,你坐在我對面,我看電視的時候,你靠在那裡陪着我,我睡覺的時候,你躺在我身側,我好像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你,但是,但是我根本不敢,因爲……我知道,那只是錯覺,那是因爲我醉了,是不是,因爲我已經醉了……”
黎米睜着眼睛,幾乎要哽咽出聲來,但是,黎米在陳囿覃的世界裡,已經流了太多的淚,所以,她不能再流淚了,眼淚只是在眼眶裡遊走着,沒有落下來……
他抓着她的衣襟,幾乎瘋狂的叫着,“不,一定是因爲我恨你,一定是這樣的,黎米,我恨你,所以我才忘不掉你!”
他用力的抓着黎米,幾乎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黎米看着他,“你喝醉了而已。”
他看着黎米那越來越疏離的臉,他點頭,“是啊,我喝醉了,我喝醉了……”
他的手終於慢慢的鬆開,他轉過頭去,他的肩膀塌着,看起來好像整個身體都沒有一絲的力氣。
他向外走去,黎米舒了口氣,靠在那裡,卻沒有動。
她剛鬆了一口氣時,卻聽見他那邊嘭的一聲。
黎米大驚失色,回頭一看,他竟然已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她趕緊跑過去,“陳囿覃,陳囿覃?”
他已經沒了知覺,只是躺在那裡,咕噥着脣瓣,她嘆了聲,無奈,只能去開門。
宋衍看見她拖着陳囿覃進來,也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幫忙,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到了沙發上。
宋衍跟黎米一起站起來擦汗,宋衍說,“他可怎麼辦?”
黎米說,“讓他先睡這裡吧,死豬一樣,我也不能把他送回家去,不然他媽那麼恨我,我怕有去無回。”
宋衍嘆了聲,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黎米只是低頭看着陳囿覃,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啊,她坐在來,在一邊看着陳囿覃,看着那張她曾經朝思暮想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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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家裡狗狗生病……哭了兩天,腦袋都昏昏沉沉的,本來想開始一天五千字更新的,哎,實在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