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寶貝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小桐桐爬起來,捧住洛杉的臉,小嘴在媽咪的額頭上輕輕的呼氣,洛杉的眼淚,如開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的洶涌噴薄,她雙臂緊緊的將女兒抱住,無聲痛哭……
季舒顏受不了這種場面,捂着嘴含淚跑了出去,拿出手機給裴澤銘打電話,她知道,裴澤銘肯定也在傷心,可是卻打不通,提示關機……
季父季母背轉了身體,偷偷的抹淚,相顧無言,在空難這種災難面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的渺小,比地震還要殘忍,地震還能有很多幸存者,可飛機一旦失事,便是全軍覆沒……
季明禹將她們母女一起緊抱入懷,他抵着洛杉的額頭,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全部都是徒勞,或許她哭出來,心裡才能好受些……
小桐桐被嚇壞了,邊哭邊說,“媽咪,你頭很疼很疼麼?我喊爸爸來給你吹吹,好不好?媽咪你是跟爸爸吵架了麼?不要吵,爸爸愛媽咪,他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聞言,洛杉哭的更加厲害,心中一萬遍的念着那一個熟悉入骨的名字,天遲,天遲,天遲……
手機鈴聲,在這時忽然間響起,洛杉已完全悲慟的不能自己,季明禹鬆開她們,從牀頭櫃拿起洛杉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他走出去替她接電話,“你好!”
“咦?不是夫人麼?”戚鋒疑惑了下,眉頭皺的有些緊。
“我是季明禹,小杉狀況不太好,戚助理有事麼?”季明禹淡聲道。
戚鋒莫名的心下發緊,“季總啊,那我想問問,我們邵氏總裁邵天遲先生有沒有跟夫人在一起?”
“……沒有。”季明禹遲疑幾秒鐘,否定了兩個字,靜等對方說下文。
“什麼?邵總不在?”戚鋒訝異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倍,“邵總不是今天從北京回臺北麼?不是明天回t市麼?怎麼我聯繫不上邵總啊!北京的孫總剛還打來電話詢問呢,說是確定邵總今天一早的航班啊!”
季明禹聞聽,久久沒有應聲,此時,在邵天遲生死不明的情況下,他不能透漏任何不利的信息,邵天遲的背後,是邵氏集團,一個上市公司,一旦傳出總裁遇難的消息,那麼後果可想而知,股價大跌,集團上下和分公司人心不穩,業務停滯,更有甚者,股東內亂,要麼爭權奪勢,搶佔邵氏,要麼撤股,給邵氏造成財務危機,那麼邵天遲辛苦所創的江山,將會毀於一旦,或者易主……
“季總,今天北京到臺北的航班,恰巧有架失事,邵總他……”戚鋒不敢揣測下去,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喉嚨,由於過分的緊張和害怕,使得他腦門不斷滲出汗來。
季明禹還是無聲,因爲無法回答。
“季總,你快告訴我,不然我去問邵總的好友裴少和爵少,他們肯定會知道邵總行蹤的!”戚鋒急的不行,恨不得立馬飛到臺北揪住季明禹問個清楚。
聞言,季明禹眉峰一蹙,“戚助理,邵天遲待你如何?”
“怎麼這麼問?邵氏創業之初,我就跟着邵總了,我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邵總不嫌棄我沒工作經驗,一手提拔培養我,我們既是上下級關係,也是朋友關係啊!”戚鋒越聽越覺得不對,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崩潰。
季明禹頷首,“如此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守口如瓶,然後按照我說的去做,幫邵天遲保全邵氏集團,怎樣?”
每個領導者身邊,經常帶出帶進的人物,一般都是心腹,而他親眼見着戚鋒與邵天遲的關係緊密,以邵天遲看人的精明眼光,他猜想這個戚鋒應該能靠得住!
“當然,不論什麼時候,我肯定是站在邵總這邊的啊,你快點說,我要挺不住了!”戚鋒急吼。
“邵天遲就在那架失事的航班上,我們把希望放在了那名跳傘的乘客身上,但現在誰也不能肯定他是死是活,所以這個消息,必須全面封鎖,絕不能公佈出來,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會懂,公司對內,你是總裁特助,可以拖延時間,瞞住總裁失蹤的事情,另一方面,馬上和律師相商,將邵天遲所有的股份、動產、不動產,進行遺產法定繼承人公證,以防萬一!”季明禹條理清晰的說道,末了,加重語氣提醒了句,“法律規定,配偶是財產第一繼承人,其次是子女,喬洛杉與邵天遲已經結婚,邵季桐是他們的女兒,這個你明白了吧?”場嘴額季。
戚鋒兩眼一黑,從辦公室的椅子上栽了下去,他許久都沒發出聲音來,空白的大腦,嗡嗡作響,感覺天在瞬間塌了……
“戚助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搜救行動,一刻不停,我們幫不上救人找人,但可以幫邵天遲穩定公司,你必須振作!如果他命大死不了,那麼等於不讓他後院起火,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倘若他不幸身亡,我相信這也是他的遺願!”
季明禹鏗鏘的一番話,令絕望頹廢的戚鋒一震,“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邵總前幾天,剛好立下遺囑,他的全部遺產,法定繼承人爲邵季桐小姐,小姐未成年,由夫人代理……”
房間內,小桐桐在媽咪的懷裡,哭着哭着睡着了,季父將孩子抱走,季母留下來陪洛杉,季舒顏不多會兒回來,也靜靜的陪着,洛杉哭累了,又躺下閉上了眼睛。。
季明禹回來時,洛杉剛剛睡過去,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季母舒了口氣,輕聲道:“睡着了好,睡着就不會記着傷心事了,哎……”
“媽媽、舒顏,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來守着小杉,估摸着她會作惡夢,一會兒就會醒來的。”季明禹自牀邊坐下,目不轉睛的看着洛杉,眸中涌動着無限複雜的感情。
季母道:“明禹,困了的話,就去睡會兒,喊媽媽一聲,換媽媽來守着小杉,知道麼?”
“別,換我吧,媽媽你好好睡,我年輕沒事,一晚不睡都撐得住。”季舒顏皺眉,扭頭又看向季明禹,“哥,你記得叫我啊,我一叫就醒。”
季明禹點了點頭,季母和季舒顏輕步出門,他起身關上門,跟着躺上牀,靠在牀頭拿手機刷新關於空難的後續新聞,當看到失事地點的照片時,他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飛機爆炸後起火,人被炸的殘缺不全,好多被燒成了焦屍,現場還扔着許多斷腿斷手,無數警員還在處理殘肢……
他不敢想像,如果邵天遲就在這其中,如果洛杉看到他的殘肢或者焦屍,她會不會當場就尋了短見……
……
這一天,這一夜,是如此的難熬,上官爵人雖然守着邵天琪,可心總在千里之外,每隔一小時,就跟裴澤銘等人通一次電話,詢問着最新情況,可是毫無進展,但用上官乾的話來說,一分鐘找不到屬於邵天遲的屍體,就代表多一分的希望,然而,其實誰都明白,這不過是自己寬慰自己的話,因爲還有太多的焦屍,燒的面目全非,只能靠法醫進行醫學鑑定,才能比對出屍體屬於誰家的,而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而陸空救援隊方面,也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邵天琪哭累了,終於進入了夢鄉,醫生隨時做檢查,好在她還算爭氣,沒有出現什麼異狀,但胎氣明顯驚動了,情況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一晚上,上官家的人都不敢放鬆警惕,輪流休息,輪流照看,身心疲憊。
等到夜裡十一點多鐘時,終於有個消息傳來,救援隊在洪澤湖找到了跳傘的飛機員,可惜飛機員掉入湖中時,頭撞到了沿岸的礁石,當場死亡!
“那天遲呢?天遲有消息麼?”上官爵急聲問,緊張激動的抓着陽臺欄杆,指甲都摳斷了幾個。
“還沒有。”邵天霖聲音黯了下去,嗓音嘶啞的厲害,隱隱還帶着哭腔,“藍省長還在找,以飛行員掉落的區域,擴大了範圍搜尋着,北京那邊,也是相當重視,都在積極的尋找,可是……不知道多久能有消息。”
他沒說的是,就算找到了跳傘的乘客,萬一不是邵天遲,又或者是邵天遲,但也同那個飛行員一樣……
上官爵順着欄杆滑坐在了地上,手機掉落,他雙手抓住頭髮,無聲的悲痛而哭……
……
洛杉黎明時第三次醒來,季明禹貼着她睡的很沉,守到後半夜,終於挨不住困而睡了過去,洛杉凝着他的臉龐看了一會兒,輕輕起牀,拿筆寫了張便條,放在牀頭櫃上,然後背了她的包偷偷的出了門。
八點鐘,季母來敲門,端了小米粥送來,季明禹醒來睜眼,發現牀上沒有了洛杉,眸光迅速在房中掃視一圈,當看到那張醒目的便條時,驟然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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