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的右手剛摸到這塊毛料上,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鮮豔的紅色,滿滿的如夕陽殘雪一般充斥着她的腦海,不帶一絲瑕疵的晶瑩剔透,如流水一般靈動的顏色,無不表明着眼前這塊刀磨砍裡面藏着一塊高貴的翡翠。
美人,是李朝歷代對美女的稱呼,歷史上最有名的四大美人各具特色,並非一般人都能得到美人這樣的稱呼,只有那種備受帝王寵愛的女人,纔能有此美稱。
在玉石圈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極品血美人的傳說,相傳霸王之妻虞姬在自刎於烏江時,濺出的血噴到了烏江岸石上,然後這些石頭就被染成了紅色,因爲顏色鮮豔美麗,那些石頭後來被人雕成物件來把玩,並被稱作血美人。
因血鑄成的美人,帶着一絲淒厲一絲絕望,卻極具震撼,讓人浮想聯翩。就如同一個悲慘的愛情故事,惹人憐惜。
因着翡翠中紅翡的顏色與之相似的關係,不少人也將翡翠中的紅翡當做血美人,但是並非所有紅翡都有此虛榮,真正的血美人,與極品紫眼睛,極品帝王綠和極品雞油黃屬於一個檔次。
也就是說,普通的紅翡哪怕是玻璃種也不能稱之爲血美人,不僅需要滿紅,而且需要顏色陽而不邪,豔而不妖,水頭足種地高,玉質細膩無瑕疵,各方面的條件都要達到,只要差那麼一點,就不完美,也不能稱之爲血美人。
在翡翠出現的短短數百年曆史上,真正滿紅的血美人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這樣的翡翠一旦問世,引起的轟動比真正的美人出現還要讓人震撼瘋狂。
所以在看到手中的這塊刀磨砍的內部情況之後,宋雅怡也難得地有些失神,她雖然切出過幾次玻璃種紅翡的經歷,但是那些翡翠到底還是棋差一招,達不到血美人的標準。這塊血美人雖然比雞蛋大不了多少,一隻鐲子也未必能掏得出來,但是價值卻足以和她之前切出的那七顆祖母綠媲美。
“姐姐,怎麼樣,這塊料子好不好?”姜小沁見宋雅怡只顧着發呆,半晌都沒有說話,忍不住着急地問道。
宋雅怡被姜小沁拉回了神智,舒了一口氣,這才暗道自己大意了,周圍有這麼多人明裡暗裡地觀察着她的反應,現在她這樣失神,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她很看重這塊毛料嗎?
“再看看吧,我也不大能看準,我覺得這樣的老場口就算再差應該也能出翡翠,不過就是底價太高了。”宋雅怡說得似真似假,果然周圍站着的好幾個人耳朵微動,看向那個標價若有所思。
宋雅怡眼神閃爍,不動聲色地給姜小沁使了個眼色,姜小沁在這方面比一般女孩子都機靈,裡面就會意了過來,笑道:“既然這樣,咱們再去看看其他的。”
宋雅怡剛剛的話確實是不假,這塊毛料因爲表現特別好,所以姜四伯開出的底價也非常高,五百萬的底價,一般翡翠公盤上普通的標價格都會漲上十倍,更不要說表現好的毛料了,那些有錢人爲了賭博可以一擲千金,他們也未必就會在乎這幾千萬的資金,若是賭中了,資產就能翻一倍,五五成的概率,即便是有風險他們也願意承擔。也就是說,這塊毛料雖然底價只有五百萬,但是要標到這塊毛料,五千萬未必能標下來。
宋雅怡牢牢的記住眼前這塊賭石毛料的編號,慢慢向別的地方走去,心中估算着這塊血美人的價值,決定在投標的最後看看再說,若是價格太高的話,她也要掂量掂量劃不划算,雖然這塊血美人非常難得,但是現在情況不太明朗,這塊毛料能不能被她標下,還要回去好好做打算。
姜四伯的第二塊毛料爲龍塘白魚皮,皮殼粗糙,表象並不怎麼好,不過水底不錯,裡面的綠色爲蘋果綠,綠色很正,水頭也足,屬於高冰種,而且毛料夠大,這塊毛料的價值也不低,底價爲三百萬。
因爲看到了一塊極品血美人,宋雅怡也有些心不在焉,在看完姜四伯的那塊毛料之後,她看其他毛料都有些漫不經心。
正好這個時候從她旁邊走過去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宋雅怡一時沒留意,居然就猛地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你這女人沒長眼睛嗎?!”那個男人手勁不小,在宋雅怡撞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揮手,宋雅怡沒有站穩,頓時就是幾個趔趄,倒退幾步跌倒在身後的一塊賭石上,腳腕一陣劇痛,讓宋雅怡禁不住啊地一聲輕呼。
“姐!”昕諾第一個反應過來,飛奔至宋雅怡身邊,聽到宋雅怡呼痛,他低頭一看,頓時就怒氣上涌。
宋雅怡本就身形瘦弱,那男人力氣又大,這麼一推之下,宋雅怡被推在這塊毛料上,恰巧這塊毛料一端爲尖頭子,宋雅怡這麼一退之下,右腳的腳踝直接就撞在了這塊毛料之上,頓時就磨破了皮,被那尖銳的毛料邊角刮掉了一塊肉,鮮血就那麼流了下來。
昕諾眼疾手快,也不知道從懷裡掏出了一包什麼東西,直接就敷在了宋雅怡的腳踝傷口上,那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凝結成了傷疤,血也沒有再流出來的跡象。
做完這些,昕諾就要轉身去找這個男人算賬,不想宋雅怡卻是猛地拉住了昕諾,皺着眉搖了搖頭,道:“算了,本來就是我不小心撞上的他,咱們繼續看毛料吧。”
“撞了我就這麼算了?怎麼着也得給我道聲歉吧?”那中年男人用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宋雅怡一眼,“小姐,我勸你走路還是看着點,這裡是賭石公盤,不是夜店酒吧,別隨便就往男人懷裡靠,就你這樣的,白讓我上我都不要!”
宋雅怡心知昕諾做事衝動,他們苗疆巫師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惹惱了他們這些人,一點蠱毒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人的性命,宋雅怡不想節外生枝,所以纔會拉住昕諾不願意他把事情鬧大。
可是面前這個中年男人見宋雅怡不追究,只當她是怕了,反而得寸進尺,說出來的話語*不堪,粗魯至極。
聽到這話的宋雅怡瞬間就惱了,冷冷地看着這個中年男人:“先生,麻煩你放尊重點!不是每個女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那中年男人浮腫的肉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瞟了宋雅怡一眼,不以爲然地道:“小姐,做人呢首先要懂規矩,說話不要這麼衝,不然有你哭的時候。今天這事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你道聲歉,我就不追究了。”
宋雅怡的心中憋着一股子的怒氣,被人推倒受了傷,反倒還要給推的這個人道歉,她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道理兒!行,你不追究是吧,你不追究我追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我就直接撕了你這張爛臉!
“這位先生,麻煩你講點道理,我是不小心撞到了您沒錯,但是您可也推了我一把,爲什麼你不給我道歉,反倒成了我一個人的錯了?”宋雅怡強忍着心中的怒氣,看着那個中年男人,冷笑道,“昕諾,動手!他這張嘴太臭,那雙眼睛太髒!”
昕諾聽了這話,眼中露出一絲陰冷之色,手腕略微擡了擡,趁着那男人不備,一點藥粉飛至此人的臉上。
那個中年男人還要說話,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宋雅怡,頓時就笑開了花:“宋小姐,我們會長想請您過去一趟,賭王和北京的餘老都在等您。”